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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楼上的办公区, 温水水看到了谢子督。
胡笙和吊着长舌头的黑白无常以及面目兇恶的罚恶司等围在他身后。
小孩的适应能力很好，她已经熟悉了四处乱窜的鬼怪，对奇怪的场景抱有非常高的接受度。在她的眼里，万物除了自己的表象模样以外，身上还会围绕一团团有颜色的光晕。
人类大多数是绿色或者金色的，鬼差是灰色的，狐仙这样的鬼仙根据属性不同而不一样，胡笙是紫色的，劫犬是红色，而谢子督是黑色。
因此温水水很清楚地知道谢子督跟不同人类不一样。
不过谢子督模样太像个普通人类了，比常年面无血色的苏白面还要像。
她下意识地往里面迈出去一步，想把手上这杯水拿给谢子督，走着走着看见谢子督一伸手像是抛出了根红色的绳，从不远处的单间办公室里套了一只笔出来。
温水水脚步默默一顿，觉得谢子督可能不太需要帮忙倒水，于是把水杯放到了人类苏白面的手边。
“谢谢。”苏白面说。
“不客气。”温水水摇摇头，转身重新去倒了一杯水。
这次温水水没打算再把这杯水送出去，但她仍然往办公区看了一眼，这次是因为她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家里的酒吧那条熟悉的街道。
一道火红的身影歪七扭八地走过来，脾气差劲道：“小孩，别挡路。”
温水水认出是劫犬，往旁边一让，没跟他搭话。
劫犬鼻子一嗅：“人类？”
没等劫犬把脸贴到温水水头顶去嗅，一股力拦着劫犬把他拽进了办公室里。
温水水顺着方向看过去，对上了谢子督的目光。
谢子督对温水水轻轻点了下头，便挪开视线。
温水水也点点头，这次她抓着水杯噔噔地走得飞快。
旋转楼梯每一阶都是扇形，有一节很窄，一不留神就容易踩空，温水水因此非常认真地看着脚下。一直走到楼下，她忽然回头看向自己下来的方向，皱了下眉。
谢子督的能量是黑色的，她怎麽会在他身上看到红色的绳。
经历过跟明净一起在学校里‘剪线’的事情以后，温水水对线很紧张。她快速地把温开水送进休息室，重新跑上楼，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子督。
谢子督很忙碌地跟身边的衆位说话，双手挥动的时候，经常会搓出一些奇怪的黑雾，压根儿没有一丝红色迹象。
温水水眨了下眼，心道，看错了。
...
池北望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在闹铃响前二十分钟醒过来。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睫毛轻扇了一下，重新沉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醒来那一下把思绪打开了，黑沉的梦里出现了一抹黄色，他在梦里像个游魂一样飘进了阎罗殿。
阎罗殿的每一砖每一瓦都很清晰，梦里的他对这一切似乎很熟悉，跟来过上百遍一样。
‘他’的目的地直奔阎王文房。
池北望想回头看一眼谢子督的房间，但是脑袋转不过去，‘他’直接走进了文房，书桌很淩乱，墙角挂着一张吊床。
淩乱的桌面上压着一张空白的宣纸，上面一个字符都没有，是整个文房里最干净的地方。池北望心想，这就是太虚纸。
‘他’伸手想要触碰桌面，但碰不到，有一层透明的东西隔着他的手。
池北望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倔强的人，但‘他’猛地犯了一股倔劲，非要去触碰书桌，非要去抓太虚纸。
这股倔劲掺了一些池北望本身的意识，清醒意识一旦介入梦里，就以为人要醒过来了。梦里所有的景物迅速消散，池北望仿佛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下一秒，池北望双眼睁开，没什麽情绪地看着特办处的天花板。
“喵——”
橘猫的身躯紧紧贴着池北望的侧腰，发现怎麽躺都不舒服，默默地立了起来。
池北望意识到什麽，转头对上谢子督的脸。
谢子督应该刚躺下不久，身体还是凉的。他闭着眼睛说：“找到了新的视频，跟你有点关系，要不要去看看？”
池北望从梦里带出来的郁气往外一散：“行。”
池少爷从床上离开，没一会儿就浑身清爽地回到休息室，身上还带了股隐隐的檀香。他手指谢子督下巴上一夜冒出来的胡茬上摩挲，嘴唇往谢子督额头上贴了下，喊他：“大叔。”
“......”
谢子督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阖上：“小鬼。”
池北望若有所思：“你们阎王是个什麽成长流程，你变成白毛老头需要多久？”
“......怎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