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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一至初三年级都对他们班级里一个来自东镇小的男生展开热烈讨论,班级里原来一个学校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相互介绍那个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男生的帅气校园史,苏槐却一脸淡然。
但他却会竭力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去发现热门同学身上那些他看不见的美,以便让自己能够和其他人産生同样的意见不至于独树一帜得过于明显。
虽然失败了。
所以当被问起对班级里面衆人的相貌评价时苏槐不以为然:“没有什麽特别的,都普普通通一个嘴巴两只眼。”
旁边的男生吹了声口哨:“拽。”
同桌符合:“高冷。”
女生回头:“小肚鸡肠!你就是嫉妒!”
女生转头反驳他的那一刻,是苏槐第一次了解迷妹这个物种。
他解释:“如果你问我班级哪个女生好看,我也是一样的回答。我没有针对谁,你们可以认为我的审美有问题。”
“……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还有这种毛病?我看看。”
剑拔弩张地气氛被一阵轻快又轻佻的声音打断,苏槐的脸被人从身后捧起往后仰。
他在一群人诧异的惊呼与一串不合时宜的口哨声中看清了身后人的脸。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酸,或许是那日阳光过分明媚,他被那夺目的光刺迷了眼。
以及,他的审美没有问题。至少他和年级的其他人一样都觉得江黎最帅。
总角
12岁的苏槐逐渐形成了自我意识。
至少在坚持自身想法这方面他没有以前那麽摇摆。
但是性格开始变得糟糕。
初中的许多学生都是镇上或者附近几口村里的孩子。上一辈的人际关系,多少都有有些沾亲带故。
比如苏槐的父亲,人脉是极广。小到同班同学的父母十有八九都是他父亲的故交母亲的旧识,大到校长年级主任和食堂值勤大爷,都是父亲曾经的同事或远房亲戚。
于是他学会了合理适度地利用自己身边的关系。
尤其是对付他们班上那个硬茬。
蒋子曾几次三番欺负班里弱小的同学,而初中孩子中二病严重,喜欢三五成群,玩的就是小集体。似乎大多人对于这种行为并没有多少不适和意外,又或许他们也觉得这样的行为体现的是施暴者身上的优越感。
苏槐有时随口抱怨,他身边听见的女孩子会好心告诉他:“蒋子曾从小学就是这样,很喜欢欺负同学。”
“那就该让他继续欺负吗?老师不管吗?”
女同学问:“狗改的了吃屎吗?”
苏槐无话反驳:“……”
此前他觉得自己和蒋子曾不熟又没什麽关联,后来班主任调座位,他和蒋子曾成了同桌。那位戴眼镜的被欺负的小同学调到了别处。苏槐因为一直的沉闷和微弱存在感被蒋子曾视为下一个欺负对象。
但苏槐显然难啃许多。除去江黎的干涉和班主任的调解,班上虽然许多人对蒋子曾不满,但没有实际受到伤害他们也没有理由制止,更何况事实就是那些围观者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而经常被蒋子曾收买。于情于理他们也没脸去斥说蒋子曾的行为。
但是苏槐不一样,他对蒋子曾的收买无动于衷。
在怀柔政策失败后,蒋子曾也不在他面前装了,本性暴露无遗,经常上课动脚踩他,然后装作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位置太小,他腿太长。
又或者抱怨苏槐写字声音太大干扰到他,然后画一条并不平等的三八线,在苏槐越界时找理由为难。
那周苏槐总能看见自己新买的橡皮变成零碎,水性笔的笔盖消失不见,衣服上莫名其妙出现洗不掉的墨水印。再或者他的草稿本上多了一些字迹陌生的污言秽语和鬼画符。
江黎和他坐的远,无法在上课时间顾及。在去办公室交作业时他向班主任反映了此事,但班主任却说:“座位刚换,等下次期中考试了再说吧……而且蒋子曾不管和谁坐都一样。我看苏槐和他相处还挺好的。”
那一刻江黎突然意识到班主任是看準了苏槐不会惹事的性格故意如此。
蒋子曾的恶劣行为仅针对于性格内敛的住宿生,江黎能推测出他的逻辑,所以在晚饭时候问苏槐要不要搬到他家去住。
苏槐拒绝的很干脆,他不喜欢寄人篱下,而且他们非亲非故。
“虽然你和奶奶都不介意,我或许也不介意。但对于我父母而言这岂不是又欠了一份人情?”
十二岁的苏槐,成功建立了自我。
可江黎觉得他的这份自我更像是自我封闭。想的太多,想的太透,在江黎和其他孩子还在为友谊干杯时,苏槐已经想到了人情世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