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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听见那些人口中发出嘲讽轻蔑的笑,他们说:“胡雅欣,原来你喜欢同性恋啊?恶不恶心?哈哈哈哈哈瞧见没,她喜欢同性恋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音刺耳。而地上的周文君突然爬起来大叫着朝施暴者扑去,毫无章法的抓挠撕咬。
那是苏槐在认识这个概念后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同性恋在大多数人眼中,是被耻笑厌恶的存在。
江黎暂停了录像,他注意到苏槐似乎被那些污言秽语刺激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别听那些人乱说……”
“我知道。”苏槐擡头打断江黎的话,“我不歧视。”
他说完推开门,拳头带着压抑的怒火,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砸上了施暴者的脸。
在那天被迫接收了许多对同性恋的负面评价,苏槐才意识到之前他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纯洁的。
虽然那些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带着玩笑说出口,但提问者又何尝不是想通过这些问题求的心中一个平等。
追星女孩总是会故作喧哗,在说到激动处拍桌子:“恋爱自由,恋爱平等,喜欢就好!去他妈的性别!”
和他一起倒垃圾的女生会说:“我不歧视同性恋,我觉得他们敢爱,就很勇敢。”
而办公室的老师却对这个概念耻于开口,面露难色。
任凭加害者在办公室大声喧哗:“老师,他就是神经病!同性恋、垃圾、恶心!我这是为民除害。”
江黎平静地把手机录像递给老师:“辱骂同学,还对同学拳打脚踢是事实,而且是单方面殴打。”
教导主任看见手机,擡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黎。
江黎立刻解释:“我知道把手机带到教学区域是违纪,检讨我会补上,当务之急是他们之间的事。”
教导主任头疼道:“行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然后他看着站在一边还没有动作的苏槐:“你也走。”
苏槐诚实道:“我也打人了。”
教导主任擡手驱赶:“让你走就走,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槐:“谢谢主任。”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将男生滔滔不绝的反驳和侮辱隔绝。
周文君没有上晚自习,苏槐回寝室时他在床上哭。
文科班男生少,分配的宿舍充足,男生门为了不浪费分配的资源住的很分散,四个四人寝有住两人的,有住三人的。全班十三个男生,走读生就有六个。
苏槐在洗漱时,周文君爬起来到洗手池洗脸。看见苏槐走出来他问:“苏槐,你会不会很看不起我?”
苏槐不解:“为什麽这麽问?”
“……我是同性恋,那个人没有瞎说。”
苏槐道:“我没有任何想法,你喜欢什麽样的和我也没有关系。在我看来你是我室友,是我同学,然后……勉强算个朋友。”
周文君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为什麽勉强算朋友?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怎麽这麽薄情寡义!”
苏槐没回答,哼着调洗衣服。
周文君不依不饶:“好歹也是同生共死了,我在你心里地位这麽低吗?”苏槐比他高一大截,周文君看他的时候要仰着头:“你这人怎麽这样?我都哭了一晚上一进门都没带个安慰的。”
苏槐:“你现在不是挺精神的?”
周文君憋着气拿牙刷。等苏槐準备进去时,周文君才调节好情绪:“那个……谢谢你。我还以为今天没人会管我了。”
苏槐看着他,戳气氛问:“不伤心了?”
“不伤心了。但是有点担心国际部那边会报複,到时候要得连累上你。”
苏槐无所谓道:“我有后台,虽然不够硬,但能整事。”
周文君的担忧一扫而空:“……当我白说。”
话虽如此,但互相都知道这只是安慰的借口。苏槐更不是仗势欺人者,这些话说出来也只是让周文君不要介怀。
舞象-下雪了
暴力事件在次周的升旗仪式以当衆通报和公开检讨告终。
而在那之后,苏槐和江黎却有意疏远了。
源于周文君无意的一句不知是否刻意的调侃。
某天晚上周文君在睡前问苏槐,他与江黎之间的这些那些。然后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俩会是一对。”
苏槐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驳:“别乱说,江黎只是因为我们父母的关系才一直对我多有照顾。”
周文君也笑:“要是我去追他怎麽样?”
苏槐翻身的动作迟疑了,而对方又紧接着打哈哈:“开个玩笑,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苏槐背过去说:“他应该不喜欢男的。”大概,或许,他也不知道,但如果周文君这样问,苏槐就会这样回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