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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朴实无华的招式,却裹挟着急风骤雨般的苍劲。
沉闷,快速,狠绝。
一滴汗从方蕲的鬓边滑落,他双瞳凝缩,呼吸蓦地一滞,凌厉的刀气来势汹汹,仿佛有只看不见的镰鼬,背着他的两把风刃进行无差别的切割和破坏。
地面皲裂,断层。
强大的刀气削过方蕲的皮肤,擦出数条血丝,血珠密密麻麻地渗出,似一连串晶莹剔透的火棘。
“是他杀了尤克斯。”方蕲愤恨地想,脑海中闪过报仇的念头,但是……“长谷川三郎也在,这局没有侥幸,一旦下定决心复仇,将是一场非死即死的战斗。”
胜算不大,等于白送人头。
长谷川指出:“小朋友,凭你的实力,确定能一挑二,让我们皇城禁卫军的两位师团长吃瘪吗?”
毫无悬念的问题。
方蕲竟产生了可悲的,逃跑的想法。
“哦?”长谷饶有兴趣地挑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啧啧,臭小子懂进退了呀。”
高仓须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方蕲,在对方有退意的刹那,他身形鬼魅般欺近,长刀悍然劈出,将方蕲圈在强劲的刀势范围内。
方蕲在对方眼花缭乱的刀法下,面不改色地沉着应对,甚至动作快过大脑的判断,仅依靠多年来战斗的经验和肌肉反抗的记忆,来进行这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翻滚的火焰拳擦过高仓须弥的脸颊。
锋利的刀刃穿透方蕲的肩胛骨。
无比惊险的一刀,长刀恰好卡在肩峰与喙突之间,方蕲猝然桀笑,“呵,抓到你了。”
高仓须弥惊觉不妙,猛地抽刀却无法撼动分毫。
“画,地,为,牢。”方蕲眼神坚定而犀利,一字一句地说完,狠狠地一跺脚。
十根擎天之柱高高耸起,围困住长谷川三郎,石柱上面缠绕着金色符咒锁链,加固了这重禁制。
饶是长谷川三郎,一时半会也无法脱困。
同一时间,高仓须弥旋转左腕,短刀直逼方蕲的咽喉,对双刀武士来说,近身战才是绝杀的枢纽!
血,一直从方蕲的断骨中喷溅而出。
画地为牢,困住的不止有长谷川,还有高仓须弥的刀!可怕的双刀!
方蕲任短刀穿透他的手掌,一寸一寸地刺骨而行,直至他牢牢抓住高仓须弥握刀的手。
“呵呵。”少年笑得比恶鬼还恐怖。
他是狡猾的狐狸,是孤军奋战的狼,更是不怕死的斗士。
“你逃不掉了。”方蕲。
高仓须弥冷笑:“你同样奈何不了在下。”
双方彼此牵制,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
但是……
“谁说的?”方蕲怒吼一声,他重重的一记头槌,砸落在高仓须弥的额头上。
“呃!”一声短促而意外的闷哼,高仓须弥两眼一翻,被方蕲狠狠地撞晕过去。
享有武士的至高无上的荣耀,高仓须弥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败于此等下三滥的手段,男人就该以男人的方式结束战斗,用双手,厮杀,搏斗。
谁曾想……在人类社会,头铁不是形容词,而是个千真万确的名词。
方蕲的鼻孔飙出两道鼻血,他摇摇晃晃地稳定身形。
“多亏有乾金咒。”方蕲心说,不然再给他十颗脑袋,都砸不晕眼前的吸血鬼。
高仓须弥败于他的掉以轻心和引以为傲的武士道。
方蕲拔掉掌心的刀,扔掉,再小心翼翼地抽出肩膀处的长刀,血水已经浸染了一片布料,都能拧出水来。
“我以为你学聪明了。”长谷川三郎不知何时冲破禁制,出现在方蕲毫无防备的身后。
呼吸仅在一寸间,而方蕲的背脊正门户大开。
方蕲面色一寒,没有回头,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右手长刀倒穿过左臂侧方回刺向长谷川三郎。
反应之快,速度之快,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
长谷川不闪不避,手指稳稳地夹住刀刃,轻轻一弹,整把刀剧烈地震动,源源不断地发出嗡鸣声,继而方蕲感到刀虎口一阵绞疼,他忍不住松手。
刀落地,被长谷川单脚挑起握在手里,顺势架在方蕲的脖子上。
反客为主。
却不知,一头野兽正在靠近。
他在夜里狂奔,带着滔天的怒火,搅弄着空气,焦灼的,混乱的,强势的,不容置疑的强大。
试探性的杀气,不该存在的杀意,一波接着一波。
一股名为第六感的恐怖电流从指尖直窜大脑皮层,麻得长谷川打了个哆嗦。
“来了。”长谷川表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无比的兴奋,兴奋到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连细胞都跟着起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