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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方蕲的电话铃响起,接通后是蒋召南心急火燎的声音,“方蕲,大统领的裁决提前了,从原定的三个月缩短到一周!根本不给我们任何申诉的机会。”
“这已经是走程序最短时间的极限。”方蕲就差咬碎了后槽牙,“是什么让血族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致义父于死地呢?连三个月都等不起。”
蒋召南焦炙地问:“难道怕我们去劫狱?”
方蕲沉吟少顷,道:“血族担心夜长梦多,三个月有太多的变数,但是劫狱的计划毕竟胆大包天了些,并且赫鲁斯监狱牢不可破,没有十足的把握,血族不会以激进强硬的态度要求联合组织以最快的速度起诉大统领,让审判庭进行判决,还是长谷川三郎亲自行刑。”
虽然不想承认,但方蕲心中隐隐感觉到炼命师里出了叛徒。
“可恶。”方蕲狠狠地跺脚,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恨自己无法洞悉一切,七年前的悲剧不能再上演,可这一次明知道对方给了必死的开卷题,他又如何能将错就错,葬送掉一起出生入死伙伴的性命。
“方蕲。”蒋召南焦虑的声音
“方蕲。”周寻慌张地看着他。
“方蕲。”施安娜不安的眼神中带着求助。
方蕲努力挤出一丝镇定的笑意,“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三个月,90天,一下子缩短至7天,七天之内从赫鲁斯监狱入手劫囚,绝不可能,他需要的时间起码十五天之久。
想要减少伤亡,计划必须精密到时点和地点,他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但这场战斗绝不是逞匹夫之勇。
“没辙了。”方蕲憔悴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胡渣像春出的苔藓,有茂密之势。
一只小黑虫降落在茶几上,虫屁股上闪着荧光,一闪一闪似海中的灯塔。
好奇心驱使下,方蕲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虫子,小黑虫在实木茶几上有规律地飞舞,似乎在传达某种信息。
一下,两下……
重复着相同的行径路线。
方蕲眼明手快地拿出纸笔记录下来,纸上的画像一副迷宫图,看得方蕲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画完一张,小虫子又开始了第二段舞蹈,此时的画更加诡异,像一段基因序列图,又像两条交尾的蛇。
第三张写意的图案则是……一颗心?
等小黑虫做完这些,屁股上的灯不再亮起,它奄奄一息地定在茶几上,不再动弹,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滩绿色的水。
“是小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让绶甲虫传达吗?”方蕲心猜,赶紧给周寻打了电话。
等周寻到后,他把三张图画一一铺开,“什么意思?”
周寻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同时脸颊和耳朵根红得似熟透的樱桃。
“嗯?”方蕲察觉到不对劲,“小白想表达什么?还是说监狱里出了什么事?”
“那个,冒昧问一句。”周寻神色纠结,“小白有发情期吗?”
“……”方蕲的眼神想刀人。
“咳咳。”周寻干咳两声以缓解尴尬的气氛,一气呵成道:“小白的意思是他想要和你做爱的心达到了顶峰,可惜你无法亲眼看到他此时……高潮的样子,咳咳!他爱你。”
这下换做方蕲的脸臊红一片,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寻揭开衣服,一只绶甲虫从他的身上奇异地出现,“呶,我来都来了,就勉为其难地做一回喜鹊,你把想说的话告诉我,我让绶甲虫传递过去,仅此一次公物私用啊。”
白诗南执行这次任务前,进行过紧急培训,以他成熟期实验体的脑子,很快就能翻译至少百分之八十的绶甲虫的舞蹈语言。
方蕲沉思片刻,说:“告诉小白,让他谨记一加一等于三的不变事实以及我们联手时的三大法则。”
周寻费解道:“一加一不等于二吗?”
方蕲含笑:“原话传达,小白能明白。”
“你不表达下思念?”
“尽在不言中。”方蕲撩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个万人迷的笑容,“今晚辛苦你啦。”
“你还会跟人客气呀。”周寻笑嗔,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照着方蕲的意思传述,他说白诗南能听懂?难道一加一等三是情侣之间调情的暗语?
一加一等三,指的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组合成家,最后变成三个人。
一个人,指方蕲。
一个人,指白诗南。
那个家人指江舟行。
这便是方蕲最后的决定——在牺牲大部分人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和牺牲小我去搏那场注定存在伤亡的局,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并无太大差别,不如出其不意,孤注一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