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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川出院的这天刚好是冬至,按垅溪的习俗,要吃大汤圆。
下午,为了庆祝他出院,也是为了过节,林远、老钱、卷毛和陆柏均都来了,挤在封川的小院里。
林远不管到哪里都是下厨的命,一来就扎进厨房里没出来。
老钱和卷毛在搓糯米汤圆,是花生碎芝麻红糖馅儿的,大男人干不来精致活,一个个汤圆搓得比拳头还大。
陆柏均嫌弃地说:“我们北方的汤圆都指头那麽大,你们这吃一个得撑死。”
“你嫌弃就自己搓嘛,自己又不动手,还话多。”卷毛说。
封川朝着他脑袋拍了一下,示意他闭嘴,转头对陆柏均说:“我给你弄小的。”
他原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处理什麽事,听见陆柏均的话便走了过来。
卷毛不服气:“老板,你那麽顺着他做什麽?”
封川提着他的领子,把人从座位上提起来,说:“去厨房把菜各样打包一份,送去上水村。”
“哦。”卷毛不想跑腿,可又不敢反驳他。
“老烟头要是改变主意愿意上来,你就接上他一起回来。”封川交代。
“晓得了。”
卷毛臭着脸往外走。
“等等,你随我来,帮我带个东西给他。”
陆柏均起身,带着卷毛回隔壁拿东西。
“什麽呀陆医生。”
“一把烧水的电壶。”
“你送这个做什麽。”
“他用得着……”
老钱看着他俩拐出门去,感叹道:“陆医生心善。”
“嗯。”封川点头,他坐在卷毛的位子上,捏起一小团糯米粉,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捏起来的湿糯米团子还没他一个指头顶大。
陆柏均回来,封川已经捏了五六个了,小小的一堆挤在拳头大的汤圆旁边,别提多搞笑。
“倒也没这麽小。”陆柏均笑着说。
封川擡眼觑他,问:“那你说多大?”
“就这麽大。”陆柏均用食指和拇指给他圈了个葡萄大的小圆圈。
“成。”
封川从善如流地又揪了团面,打算把他跟之前捏的那小团放一起。
“嗳,那个小的不要了。”陆柏均伸手去抢,他稍微有点洁癖,先前那小团被封川搓了那麽久,还不知沾了他多少细菌在上面。
他抢的时候隔着案板探着腰,封川怕他站不稳摔着,就顺手把他手腕一抄,将人架住。
“别闹。”封川说。
陆柏均以为封川要拦他,便伸另一只手去抢,两人闹做一团,夹在二人中间的老钱左看看右看看,又右看看左看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俩大男人咋比男女搞恋爱还腻歪呢?
尤其川子那手,是扶在人家陆医生腰上了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汤圆,默默跑去了厨房。
进去厨房,老钱神神叨叨地扯了扯林远的袖子问:“你记得川子说自己喜欢男的对吧?”
林远头也不回地接话道:“男的。”
“那……陆医生是男的吧?”
“男的。”林远手里的汤勺磕嗒一声磕在锅沿上,“男的?”
“对。”
“你的意思是……他俩?”
老钱犹豫着点头,小声说:“你来,你瞧。”
他拖着林远走到厨房门口,两人偷偷把脑袋探出去,看封川不知什麽时候挪到陆医生旁边,手把手教人家包汤圆呢。
两人挨得特别近,脑袋都差点贴一起了。
林远深吸一口气,震惊地看向老钱。
“我去!”老钱也一脸震惊。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在陆柏均身上,看着他大明星似的脸,陷入了沉思。
“可陆医生是首都来的博士,我不是说我哥不好……”半晌,林远咽了口口水说,“你说,我哥跟陆医生说过他坐牢的事麽?”
老钱摇头,他嘬嘬牙花子,“不好说,我估计他不敢,说了这事多半得黄,谁受得了。”
“但我哥不是坏人,那事搁谁也得那麽干。”
老钱又说:“话是这麽说,但事就是这麽个事,对吧。不行咱多在陆医生面前帮川子说说好话,虽然咱各方面条件是差点,但两口子过日子,还得看会不会疼人。你川哥能豁出命去救人家,就凭这点,我看配得上。”
林远忙点头:“是呗,不行咱就拼命对人家好,咱对人家没话说,他对我哥就能多看一眼,你说是吧。”
“是这个理。”
“老烟头那边也不能叫我哥再管了,以后咱两管。”林远又说,“谁会喜欢家里拖拉着个无亲无故的老头。”
“那行,以后你没空跑的时候喊我,我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