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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几人推搡着往后藏,便说:“从今往后,他们也会向着你。”
陆柏均走到他面前站定,微微仰头,明知故问道:“为什麽呀?”
封川放柔了目光:“因为我认定你了。”
“这话可说得有点早。”
封川无奈道:“没有人会背叛自己的理想。”
陆柏均深深地看着他,他从不知道自己在封川这里是这个定位,太高了,不切实际的高。
“你对我有误解。”他对封川说。
封川摇头,“不管你自己或者别的任何人,对你是什麽评价,在我这里,你就是这样的。倒是我,原本……”
听墙脚听到这里,林远沉不住气了,拉着老钱低声说:“他怎麽还不表白,啰里啰嗦的,一点也不男人。”
央拉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我......”林远还想说话,却被哐当一声巨响打断。
只见院门被猛地推开,“砰”一声撞在墙上,而后又弹回去,再被人一脚踹开来。
封川皱眉,不悦地看过去,未曾将来人的脸看得分明,只大概看了个身形,脸上的血色就退了个干净。
“挨千刀的短命鬼,”来人约麽七十来岁,干瘪瘦小,嗓门却大,瞧见封川二话不说便直接开骂,“你还敢娶媳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你配麽!”
陆柏均诧异,他瞧着这个老太太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封川还没来得及说什麽,林远先跳了出来,指着来人的鼻子骂:“你怎麽阴魂不散的。”
老太太眼里盛满了怨毒,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封川,咬牙切齿道:“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能相中你这个杀人犯,”她扫了一眼,盯住央拉吼道,“就是你吧!没长眼的东西,这个杀人犯杀人不眨眼,他要弄死他爷爷,还杀了他妈,他毁了一大家子人,你就不怕他哪天连你也杀。”
央拉之前有听过些风言风语,没当回事,但没想到这是真的,一时有些无措。
“操!”林远跳起来去捂她的嘴,“你他妈别乱说。”
“劳改犯,怎麽不去死,不去死,你爷还半死不活躺床上,你怎麽不去死!”老太太疯子一样乱吼乱叫。
陆柏均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是在上水村,他去看老烟头的那回。
他看看几近癫狂的老人家,又看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封川,问:“她是?”
封川没有回。
“老娘是他奶奶!”杨秀萍几乎跳起来,“杀千刀的……”
“狗屁的奶奶!”老钱啐了一口,大踏步走过去,跟林远一起掐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拉,“川子,你该干嘛干嘛,这老妖婆我带走了。”
老太太见有人来拉她,干脆一屁股坐地上,“髒手拿开,别碰我,杂种,髒种,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贱种。”
这是陆柏均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话骂的这麽髒,他皱着眉头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封川一把拽住:“别髒了嘴。”
说话的间隙,封川还抽空看了眼手表,“央拉,帮我送陆医生去机场。”
其实,离去机场还有点时间,但他不想当着陆柏均的面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走吧,陆医生。”央拉走过来说。
说到底,这是家事,央拉没资格也没立场干预。陆柏均也没有,以至于他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但他却没想着走,封川的家事他多少了解一点,对于那边的人他没什麽好感。所以眼前指天骂地的老人家他倒没多在意,反而是封川处理这件事的态度,让他比较不爽。
他总让自己走,在莲花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似乎凡事他都不指着自己,那他对封川来说算什麽?
算放在供桌上的神麽?
每天一瓶清水三支香供着哄着,当个精神寄托,当个人偶呗!
想到这里,陆柏均朝央拉摇摇头,转而一字一句问封川:“这个时候你要我走?”
封川没多想,老太太还在骂,骂地一句比一句难听。她要膈应自己,只要他在垅溪,这人心不顺就一定会骂上门来。不让她骂够,她是不会走的。
他不想自己在陆柏均这里的形象变得更糟糕,即便真有话要交代,他也希望这些话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而今天不是什麽好时机,“你先走。”
陆柏均气血上涌,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扯过来面对着自己:“这会儿,我从这走出去,你就别想轻易再把我哄回来。就这样,你还让我走?”
他不是无理取闹,他也压根没把咒骂不停的老太太当回事。至于她话里话外的杀人坐牢,陆柏均听过不止一次,他知道事实可能相差无几,但他在等封川自己跟他说,不屑于从别人嘴巴里听见添油加醋的版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