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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川在黑暗里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柏均问:“你想听听当年的事吗?”

“你愿意讲我就听,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不单只是一件事。”陆柏均温声说。

“好。”封川的忐忑被安抚下去一半,他坐起来摸黑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盒烟,问陆柏均,“介意吗?”

陆柏均也跟着坐起来说:“给我也来一根。”

“你抽烟?”他没见过陆医生抽烟。

“偶尔一次。”

陆柏均接过烟,等封川点燃自己的后,他单手撑床倾身凑过去,垂眸看着封川衔在唇间的烟说:“借个火。”

此时屋内并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的深蓝夜色,它把屋子里的沙发、桌椅和人都染成了沉静的颜色。

封川望向他,陆柏均五官立体精致,连光影也偏爱他,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心动。

“嗯。”封川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个字,随后低头,将自己燃着火星的烟头凑了过去。

两人的鼻子都很高挺,封川不得不歪头,好让两只烟接触得更紧密些。

很快,烟头上猩红的火星开始蔓延,像燎原的星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封川能感受到陆柏均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那是温温的柔柔的触感,可落到他心里,却重逾千斤。

借完火,陆柏均率先坐回去,他长吐一口烟,将后背的枕头往上拉了拉靠住。

封川则偏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浓到甚至有些危险。

“你该离我远点。”他喟叹出声。

“理由?”陆柏均直视着前方问。

“我不是好人。”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坏不到哪儿去。”

“我……”封川顿了好一会儿说,“我那会儿没想真的杀了他。”

“嗯。”陆柏均深深吸了一口烟,他知道,他说的是他爷爷。

“他们对我妈不好,小时候家里有根柳枝编起来的藤条,就立在门后边,家里谁不高兴了,藤条就会抽在我妈身上。从我记事起,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封川平静地说着当年的事,“他们给她吃剩饭,不让她睡整觉,家里的地里的活都丢给她做,那几年,我总觉得她会死。”

陆柏均把烟摘下来捏在手里,轻轻用食指去压燃着的火星,居然不疼。

“那天晚上,他在外头受了气,回来就要动手。她顶了两句,老头子跳脚说要勒死她,用外套绞住她脖子。我得救她,但我拉不开他,我很急,拿桌上的剪刀想剪开外套,可剪刀很钝特别钝剪不动,我急疯了,脑子突然就懵了,等回过神来老头子已经倒在血里了。”封川说到这里,把手放下来举到眼前,反複看,就像是有血腥气从手里透出来。

陆柏均侧身握住那只手,手有点凉。封川的手比他的大,握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能被完完全全包裹住。

封川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暖意,问:“你……还要听吗?”

陆柏均自己的烟不小心被他捏灭了,于是他从封川唇间抢过他的,狠狠吸了一口,沉声说:“听。”

封川点头:“后来,我爹从打工的地方赶回来,老头子没死,但人废了。他们去告我,要判我死刑。不过我那会儿还没成年,法官只判我进少管所关三年。三年里,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她也没来,我以为她生我的气。我出来了才知道,那家人在我进去以后对她变本加厉,村里人也总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养了个杀人犯,我妈受不了,没多久就上吊自杀了。”

封川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开口,他在等陆柏均宣判。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早就在他心里结了痂。但他必须要承认,这些事对他自己的性格脾气是有影响的。他阴郁沉闷、独来独往,性子寡淡无聊,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他。

他需要让陆柏均知道,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好让他自己来决断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陆柏均没说话,甚至没有看封川,他怕自己眼睛里的心疼会伤到他。

他想再吸一口烟,却发现那根从封川手里抢来的烟,不知什麽时候也被他按灭在手心里,烟被撚得细碎,冷黄色的烟丝漏了一床。

他知道后续,封川出来后那家人并没有善待他,他们把他赶出了家门。封川只能住在村外的土窑洞里,冬天找不到吃的,他差点饿死,是老烟头几碗干饭把他救活了。

再后来,他把自己养大成人,又在一个男人最有可能做出成绩的年纪伤了肺。如果自己不来垅溪,他再过几年会死于肺功能衰竭……

陆柏均不知道,往后自己要对封川有多好,才能抵消掉他之前吃的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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