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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确实是正经做生意的,”陆柏均像是想起什麽好玩的事,轻笑出声道,“垅溪的人都喊他封爷,这边开店做生意的大多得过他的庇护,大家都尊着他也怕他。不过他从来没沖我说过一句重话,我想要什麽都不用自己开口,他总能想到我前面去。”说这些的时候,陆柏均脸上透着些得意也透着些不好意思。
“那......他混社会......?”陆近江的重点有些偏,苑青也皱起了眉头。他们虽然都觉得封川不错,但混社会是万万不行的。
“没有。”陆柏均哭笑不得,“你们想哪去了,他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不干违法的事,而且他可比你们儿子能挣钱。”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就是小时候遇见些不好的事。”
“行,你有数就行。”陆近江说,“既然认定人家了,就跟人好好处。”
“吃饭吧吃饭,这里头好几道菜我都没见过,肯定很好吃。你也别等了,”苑青対儿子说,“都看几遍手表了,人家不得回自己家陪爸妈吃年夜饭。”
陆柏均在心里给封川小小的记了一笔,“谁等他了,咱吃咱的。対了,我给值班的护士送点过去。”
“去吧。”陆近江说。
病房里只剩苑青和陆近江两人之后,苑青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捧起丈夫的手,温声说:“垅溪这趟来的不值,儿子过的很好,你倒是受了大罪了。”
陆近江眼里带着笑意:“你瞧狭隘了不是,谈朋友那会儿我说会一辈子把你放在心上,这回你不光跑我心里,还跑我脑子里去了,这趟怎麽不值。”
“就会说好听的。”
“都是肺腑之言。”
苑青微红了眼,直到这个时候,她一直提着的心才放进肚子里:“等柏均这趟回首都,职级上应该会升一升,就是不知道他跟阿川是怎麽打算的。”
“儿子拎得清轻重,不用替他操心这些。”
两人说话的空档里,病房外夜色渐渐笼了下来,夜空里开始有烟花绽开,轰隆隆的声音给稍显冰冷的病房也增添了一丝年味。
“咚咚咚。”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封川应声推开门,他今天穿了件白色毛衣,整个人显嫩很多。
“叔叔阿姨,我做了点饭菜来跟你们一起过年,能进来吗?”封川问。
“能啊,当然能,快进来。”
封川朝着门外摆摆手,还挺威风。接着就见七八个人捧着菜鱼贯进来,幸好病房靠窗的位置还有一排置物柜,不然菜根本没地方放。
这些人倒也不是他搞什麽排场,而是盘子太大,他一个人拿不了,就让林远帮忙找了几个人。
封川带来的都是大菜,像松鼠桂鱼、八宝鸭之类,一看就是用心做的,还花心思摆了盘。
“这些……是饭店买的?”陆母惊讶地问。
“是我做的,应个景。”封川回,“终归是过年,不能太随便。”
苑青彻底震惊了,她实在是想不到眼前这个又高又英俊又酷的男人,居然能做出这麽高规格的菜。
反正她是不行。
陆柏均回来的时候,刚好在走廊里碰见那些人从病房里出来,他愣了一下忙跑进去,看见封川正在往窗户上贴窗花,而靠窗的柜子上,摆了好多菜。
见他回来,封川将窗花按服帖,対他说:“白天忙着準备年夜饭,也没来得及过来一趟,不知道院里同事给送了这麽菜过来。”
陆柏均鼻子一酸,心想:是啊,他怎麽可能不来,他又没有家。
“没事,同事送来的待会带回去放冰箱里,今天就吃你做的。”他说。
“嗯。”封川说,“叔叔阿姨,打扰了。”
“不打扰。”陆父难得说句软话,“吃饭吧。”
“吃饭。”陆母招呼封川。
往年过年,封川都是跟老烟头一起过。林远家在外地,年三十是必定要回家的,老钱也有家室。
今年能跟陆医生一家人一起过年,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封川本身话不多,菜都摆上桌后,便只安静地坐着。
苑青细心,看得出封川局促,主动开口说:“柏均总说你做饭好吃,我刚尝了下,真是比我们院里食堂强了十倍不止。”
封川眼神放松了些。
陆柏均在桌下拍拍他的腿,笑着问陆母:“你就没吃出点别的道道来?”
“怎麽没有,我不爱吃葱姜蒜,不爱吃带皮的西红柿,这里头可一样都没有,阿川有心了。”
“应该的。”封川回她。
“别拘着,就当我们是自家人。”陆父被陆柏均的眼神催着,说了这麽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