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虚什么?刘铭宇没撩起他的火气,干脆直接拽住了他,曹正宇家里那些破事还不够你看热闹吗?
你谁啊,我认识你么?
秦翀一怼他,刘铭宇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你还在乎。
你自己家后院着火呢,还管得了别人家屋顶长草。秦翀皱了眉头,赶紧放开,灭你家的火去吧。
刘铭宇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怎么回事?
秦翀心里一紧,知道他是在跟那个戒指过不去,使劲把手抽了回来:就那么回事。
刘铭宇咬着后槽牙,眼睛微微发红:是罗威还是曹正宇?
秦翀不怕他发疯,就怕他这样委屈的的模样,心里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忍不住解释:你别牵扯无关的人。上次全都是误会,我跟曹正宇之间就是工作上的关系。
那就是罗威了。
秦翀:
刘铭宇的思路从来都只跟着自己走,解释没有任何用处。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我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不管有什么都该过去了。秦翀四下张望了一遍,既然你装作不认识我,那以后就当真的不认识我得了。
刘铭宇低着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秦翀赶紧大步离开,也彻底没了吃饭的兴致。
在一起那么多年,彼此的脾气和喜好都已经深入灵魂,变成自然而然的习惯。平常小打小闹惯了,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演习,然而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会拧巴成一团。
这样的结束肯定是不甘心的,但是刘铭宇妈妈跪在他面前的眼神,罗威的威胁,刘铭宇提起父亲和万客时痛苦撕裂的模样,来自于现实和社会的压力,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横亘成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既然没办法要一个结果,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我下楼了,有点不舒服没事。别跟我扯肾的事了,我的肾健康得很!秦翀一路跟曹正宇解释着,不用让司机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话音未落,背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嘭的一声摁在旁边的车门上。
车子震动得太厉害,刺耳警报声立刻划破了停车场的寂静。
刘铭宇不管不顾,使劲扯着他的头发,用力地吻上来。
漫天的烟花璀璨夺目,把两个人紧紧纠缠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明灭之间仿佛一个不断蔓生开来的荒诞不经的梦。
烟花轰然炸响,新年伊始的钟声,车子的警报声。
疾风骤雨,野火席卷,像从漆黑的角落里迫不及待开放的花朵。
刘铭宇你真是警报声响个不停,刘铭宇却仿佛更加兴奋,秦翀彻底气炸了,使劲把他推开,你非得疯给全世界看才高兴吗?
疯给全世界看怎么够?刘铭宇被推了个趔趄,反而红着眼睛笑了,我要我们一起疯给全世界看。
秦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一瞬间脑子彻底停摆,竟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来:换个地方。
刘铭宇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好啊,听你的。咱们就换个地方。
他们之间已经用不着太多的言语,反正这段关系拉扯到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地狼藉,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了简单的肢体上的交锋。
这一次刘铭宇完全没顾及到他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攻城略地。
秦翀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温顺,畅快得前所未有,痛得撕心裂肺。
嗡,嗡
昏昏沉沉之间,他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你的电话。是罗威打来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铭宇满怀恶趣味地按下了通话键,直接把电话放在他面前。
你在哪里?时间差不多了,我过来接你。
我秦翀使劲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喘息声,你不用来接我,我会自己回去。
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我和曹正宇在一起,他会送我回去秦翀隐隐约约想起那次他抛下工作千里迢迢跑回来抓奸,那时候罗威好像问过同样的话题。
是吗?太巧了,曹正宇就在我旁边,为什么我没看见你?罗威那边的背景音消失了,似乎是到了安静的地方,才沉着嗓子问他,你为什么要说谎?你说实话,你到底在哪里?
我我没有,我刚出来,可能是错过了
听到秦翀再一次撒谎,刘铭宇好像比罗威更加愤怒,立刻加大了力度。
别说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就来接你。
你别过来,我很好。秦翀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使劲咬着嘴唇,压抑着被疼痛和愉悦解离的感觉,声音微微发颤,你别问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身体和灵魂好像被彻底撕裂了,他不得不审视其中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和拼命想要掩饰的怆痛。
罗威好像已经猜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沉默了几秒:我等你。
刘铭宇把手机抢了过去,狠狠地砸在地上:你对他挺够意思的,竟然为他撒谎?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你在心疼罗威吗?刘铭宇望着他,你知不知道,游戏过程里罗威一直在给我汇报进度?他给我发过你们睡在一起的照片,他吻你的照片,甚至给我听过你们亲热的声音
什么时候秦翀忽然想起了在那个小山村里相拥而眠的夜晚。
原来他一直以为秦翀和罗威早就滚过床单了,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却又一直没机会爆发。
秦翀很想狠狠地嘲笑他一顿,可是却被他的表情刺痛了,无意识地想去抱抱他。刘铭宇没给他机会,立刻扣着他的手摁了回去。
秦翀慢慢弯起嘴角,笑容却凝固在了嘴角。
他以为自己挺没心没肺,没想到那个他想保护的人亲手撕碎了最后的可能,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刘铭宇一言不发地做着本该满怀爱意的事情,秦翀的心却一点点的下沉。他努力让自己游离在理智和情感之外,试图单纯地去享受身体的沉溺,然而就连这一点也很难做到。
那不是忍受,而是极致的忍耐。
明明是十指交扣的亲密,却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灵魂空洞。中间隔着罗威的戒指,被体温烧得发烫。
秦翀咬着牙不吭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的痛楚都在慢慢远离,逐渐变得麻木。
秦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刘铭宇拼了命要把他攥在手心里,落在眼里的他的表情却越来越冷漠,仿佛海潮慢慢地远离沙滩,连痕迹也不曾留下。
当情绪随着体温一起降下去之后,竟然是秦翀先爬了起来。
刘铭宇看他扣扣子的手指微微发颤,也许是有点心疼。可是他伸手过去的时候秦翀立刻就躲开了。
你在委屈什么?罗威应该一直都知道你是这种人吧?关切的话语还没出口就变成了阴阳怪气地怨怼,你不过是去找前男友叙叙旧,他不会连这点心胸也没有吧?
秦翀懒得跟他辩解,只是默默地穿衣服。
刘铭宇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留住他,只能使劲拿话来刺他:下次被罗威冷落的时候,别忘了再联系我。
秦翀推开门,慢悠悠地回答:行啊,虽然我的行情好得很,你要是只滚床单不发疯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插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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