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古华在烛光里对着床上醉得睡过去的人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
蝶生的脸颊两处浅浅的酡红,眉头紧紧皱着,细小的汗珠不时从额际滚落下来,似乎睡得极不舒服。
古华又一次把毛巾拧干,轻轻擦拭那些汗滴,感觉那人醉酒后脸上退不下去的温烫。
蝶生今天果然是生了大气了,本来从不喝酒的人喝了那么多,难怪现在酒劲上来了,腹中定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一直都觉得蝶生是小孩子的心性,一生气一认真就折磨自己,让人心疼。
方才永淮意味深长的话犹在耳边,古华思索起来不由又是叹气。
“你明明知道他的性子,他的心有多小,他一直在等你说出来。以现在看他恐怕都希望当初你压根没救过他”。
古华以为即使不必言明,蝶生能够在他的关照中明白自己的心思,但他也知道蝶生心思缜密,骨子里患得患失,容不得太多考虑。
现在想来,蝶生是为了自己跋涉来到京城,为了自己努力地活着。
他也只想这样对他好,却未想还是伤害了他。
床上的人嘟囔了一声,古华回神才听清是他渴了,迷迷糊糊地要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着人坐起来依偎在自己怀里,把水递到蝶生的嘴边,那人睁开眼习惯性地喝下去,许是脑中清明了些才看明白喂水的人是谁,反应过来转头就不喝了。
古华哄他道:“再喝一些吧,刚才逞强喝酒,现在很难受吧”
蝶生冷着脸不说话,古华只得放下杯子,无奈道:“蝶生,权当我错了,惩罚我就行,别折磨你自己”。
蝶生的眼神在沉默中渐渐平静,渐而变得深沉黑亮,突然不似喝了酒的人了。
他哑着声音平静道:“你有什么错,全是我自己作践自己,还来讨你的可怜。本就是我欠你的,你何必总来迁就我”。
古华听他说的陌生又发狠,用手摩擦他的发,慢慢摇摇头,喃喃道:“是我的错”。
蝶生的眸子在一瞬间难掩哀伤,一点点传到心里,疼的难受。
他下了决心似得咬牙道:“你一直都只不过可怜我,同情我,你对我好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一点都不会明白我的心思”他痛苦地摇摇头,接着说:“我爱使小性子,总是猜忌嫉妒,你那么洒脱自在的人心里应该厌恶极了。可你不,不知道……”
蝶生终是说不下去,眼泪拼命也忍不住,一颗颗滴在手背上,也滴在古华的心里。
古华用力抱着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柔声细语在他耳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蝶生,我不是可怜你,我的确心疼你。我对你好,是我想一生都对你好,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你欠了我,恐怕是我前生欠了你太多,才让我今生来偿还你的。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应该知道的,只是迟了点说出来”。
蝶生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拼命咬住了唇还是忍不住,他泪眼迷蒙对上古华的眼睛,然后慢慢去找他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太急,又或许是生涩,刚接触到那人温暖的唇瓣他就因为太用力以至于咬破了自己的唇。
古华慌忙去看他嘴上的小伤口,温柔地抚摸着。
蝶生闭上眼睛,一遍遍像梦呓般痛苦低语:“我害怕,我,害怕……像上次一样,没来得及说,你就要走了……”
古华一愣,心口一疼,然后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凑过去温柔地一遍遍地吻他。
没有血腥味,只有微醉的香气,和着彼此的呼吸唇舌,吻得认真而陶醉。
这是他们从来最亲密的动作,带着心跳一起沉沦。
古华看到蝶生衣裳滑落时肩头曾经的旧伤疤,已经浅不可见但在他心里烙着疼。
他呆楞地用指腹缓缓碰触那些伤痕,喃喃地对着身下的人哑着声音说:“蝶生,我怕弄疼了你”
蝶生模糊地应了一声,双臂却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生怕下一秒身上的人就要离开。
古华拂袖扬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顷刻之间黑暗降临,屋里一片寂静。
外面刚好三更更落,屋内是芙蓉花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晨屋外有侍候的人敲门,古华却被蝶生拉住了手臂。
古华听见蝶生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别管他们”,枕着他的胳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只得无奈的对外面吩咐了一句“有事再叫你们进来”,他甚至能听见屋外那着仆人憋笑的声音,是时候该管教管教这些人了。
古华没有动手臂,只把被子拉了拉,盖在身旁躺着的人的身上。
他闭着眼睛,已然是睡不着了,但还是很舒服那个人在怀里安稳躺着。
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蝶生也没有睡,正捻着他的一缕头发和自己的头发打起结来。
他们心领神会地想到了一个词:结发同生。
古华问道:“蝶生,你几岁了?”
“今年刚好二十”
古华佯作愁苦道:“哎,我比你大五岁,那岂不是我要在奈何桥上等你五年吗?”
蝶生停了手里的动作,突然抬起头瞪着他,不满道:“你要是活到一百岁,我就只活九十五,我要是活到一百岁,你撑也要撑到一百零五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华惊诧片刻,笑的温柔。他轻抚蝶生的头发,轻轻又郑重地许下承诺:“好”
蝶生满意的蹭蹭,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结果就是两个人赖到了正午,等穿戴齐整出来时,刚才赶上了永淮来了,笑嘻嘻地盯着他们看。
大家一看他们来了,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笑得一个比一个莫名奇妙。
古华咳咳了一声,当没看懂。
倒是蝶生表现淡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除了有人忍不住道“老板从来不赖床的”的时候,脸不可自抑地微微发红。
好在永淮看他们和好如初实在高兴,就假意呵斥众人莫再打趣了,免得又伤了蝶生,不好处理。
那些人才欢笑着散去。
一支红杏枝头春意闹
花香暗涌,墙头正盛。
作为一个江湖侠客,最不愿也不屑去做的便是鸡鸣狗盗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还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
古华自恃君子,向来磊落,所以此刻是万般无奈。
他们轻巧地落在院落里,枝桠微颤,洒落一地残花,片片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间。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古华不止一遍的再问着旁边的人,翻人墙头,这是在……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