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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女君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璃榆。
这时候有宫人来禀报:“娘娘,安国公携国公夫人来了,在外面候着。”
“传。”
三年前南韫娶了京都裴家的女儿,二人只是媒妁之言,并无幼时情谊。
南韫不想让南清忧心,便应下了这桩婚事。
婚后相敬如宾,不久便有了身孕,次年诞下一双儿女。
擡首瞧了一眼,南清扭过头去,又将目光投向满院盛开的梨花。
“臣(臣妇)见过太后,请太后安。”
“免。”
四周虽然都是自己人,但南清还是屏退了所有人。
“坐。”
南清複而坐下,轻摇竹椅,顺带指着青禾刚刚搬来的凳子。
南韫与裴裳月携手坐下。
“阿韫,你瞧这满院的梨花,与襄越的比,如何?”
“阿姐何意?”
南韫觉得自家姐姐今日有些奇怪。
往日偶尔也会召他们夫妇进宫说说家常话,每次还会嘱咐他将女儿和儿子一同带来,今日非但没有让带幼子,还说一些往事。
“阿韫,我想回襄越了。”
“如今君上在政务上已经算是熟稔,阿姐若是想回襄越,我可以护送阿姐回去。”
南清微微摇头,淡然道:“召你二人进宫,是...有一事想拜托你们夫妇。”
第98章 梦回(正文完)
“阿姐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定尽全力去办。”
南韫起身,抱拳躬身敬听吩咐。
南清声音平平,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我死后,将我尸骨火化,带去襄越,埋在东边临山的小院里。”
南韫与裴氏对视一眼,流露出震惊之色。
“阿姐!你这话从何说起,如今这...”
“我死后,你们不许哭,更不要难过,韫儿,好好待裳月,还有你的一双儿女。”
“阿姐,你若是觉得这宫中烦闷,我带你出宫,你方才说想回襄越,我这就去跟君上...”
南清笑了笑,朝着南韫招手,示意他近身,待人弯腰蹲在她身侧时,摸了摸对方的头,“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
事已交代完,话多也无益,南清随后打发了他二人离开玉华宫。
闭上双眸,继续摇晃竹椅。
待人离开,青禾与青辞来问询是否传午膳,南清指着那梨树:“青禾,去摘些梨花,制了酒,埋在树下,待生辰那日,我想好好畅饮一番。”
“好,奴婢这就去。”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吹散了满院梨花。
白色花瓣随风飘落在她身上,零零碎碎。
南清总归还是没活到三十六岁生辰,也没喝上青禾酿造的梨花白。
她死在了一个宁静的午后,脸上挂着笑意。
临走前,只青禾在身边。
她道:“青禾,我今生是走不出这四四方方的高墙了。
“你与青辞还有长月,替我去看一看如今中庸的山川海湖,赏一赏北寒之地的风雪,品一品东邻边境的烈酒。
“莫哭,莫难过,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穗安从瞿嬷嬷那儿问询到一直困惑自己的答案后,拿着那道废后旨意来寻南清时,人早已经咽气。
她呆愣愣的杵在那方柱旁,望着竹椅上睡得极为安详之人,喉咙在痉挛般抽搐。
她为何不再执着一些,若母后能早些知晓这道旨意,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不得母后喜欢。
每日跟在太傅身边,认真习文练字,学着如何处理政务,功课一日不曾落下。
那日离开玉华宫,她不停地逼问瞿嬷嬷,这才得知了南清与璃榆之间的所有事情。
才明白,哪怕她做的再好,她的母后,怕也不会喜欢自己。
当她拿到了那道旨意,她想让母后出宫,满心欢喜的去寻南清,迎来的却是对方的死讯。
她再也没有母后了,更没有阿娘了.....
广和十年,四月初三,中庸太后薨逝,年仅三十五。
女君哀痛,罢朝七日。
南清尸首停灵三日,盖棺送入皇陵。
谁也不知道,那只是一副空棺。
城楼上,穗安迎风而立,目光追随远去的马车,“阿娘,你困在这宫墙半生,如今,自由了——”
一旁的瞿嬷嬷将手里的大氅小心给她披上,“此处风大,如今尚未回暖,女君切莫着了风寒。”
城外,南韫抱着骨灰,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襄越的路。
第99章 璃榆*南清1(番外)
“唔——呼!”
迷迷糊糊中,璃榆长吐一口气。
心口闷闷的,璃榆睁开双眸,四周有些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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