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夫人点名的老爷子眉头微挑,仔细的看了一眼场中央北都大学的那几个年轻人,眼中若有所思,沉默了半响开口道:听您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初赛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周身的气还有些浮躁,而且有很明显的紧张压迫感,这种气放在别的类型中的比赛倒还合适,特别是那些竞技赛,年轻人倒是可以凭借着这种劲儿头超常发挥一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老艺术家都能做到这么的无私,毕竟哪怕是关门弟子,不是自己的血脉,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了不放心的心思在里面。
但,这也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许多老艺术家,他们更注重的是寻一个品行、天赋都不错的孩子,来接受自己的传承,这样一来,哪怕他们百年以后离开了人世,那自己辛苦一辈子得到的东西,也依然可以保留在这个人世间。
而白色唐装老者便是其中之一,他家族中的孩子确实没有绘画上的天赋,早早便寻了别的适合自己的行业发展,却让他这个始终没有找到传人的老人家始终有些不甘心。
一身白色轻薄唐装的老者说到这里,就有点忍不住想站起身去看看。
他此次前来也是抱着找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收为关门弟子的。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老画家,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画技,而天赋血脉这东西,放在人类的身上并不是多么有效的。
然而,并不是他们这些老画家的子嗣就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所以,想要将自己一生奋斗的荣誉与画技传承下去,就只能需找适合自己眼缘且有能力和天赋的弟子,将自己宝贵的一切传承下去。
别想了。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老朋友的手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就算那二位不拦着,也轮不到你的。没看见评委席上的那几个老家伙,在那小丫头出现之后,一个个就跟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饿狼看见了肥肉似的。
哼!老人家不满的轻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评委席上的六个人,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小孩儿有师父的,还是国际书画界的顶级大师,会看得的上那六个老家伙,还长得那么丑!
老夫人一手展开手中女士折扇,半遮面颊,微微浅笑,随后说道:他们也没机会的,那孩子啊根本不是我们这一圈的人。她来这里,估计只是为了帮同学撑腰的吧,你还没发现吗?那孩子的画技与对绘画的感悟,根本不是身边的那些孩子们能比的。估计啊,若是她放开了画,别再藏着、掖着,就算我们这些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都比不过人家呢。
所以,这才是他来国画大赛真正的目的。
其实,老人家原本是将目光定在了那个最为特别的小姑娘身上的,可惜
老人家带着几分哀怨的目光看了一眼同排坐着的两位外国老者,最后轻叹一口气。
预判者,与武修同为修者,修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道。而预判者并非与名字那般只能预判,他们对万事万物,甚至是人的感知都十分的敏锐,除非她故意欺瞒,不然但凡是预判者感知到的事情,就没有例外的。
年轻的预判者修为因为不到家,还可能感知错的,但眼前的这位老夫人却不会。
我刚刚我也说了,北都的其他几个孩子跟初赛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但却不知道因为楚辞那小子的师父给他们开了小灶。而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我虽然看不见他们到底在这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但我却可以看到,北都那几个孩子的改变确确实实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而产生的。也许这次晋级赛的作品,会让我们有更多的惊喜呢。
怎么可能?唐装老人家震惊的看向老夫人。
对于老夫人的身份,唐装老人家最是熟悉,两个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了,所以他很了解老夫人另外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
预判者!
你啊,若是真想收个关门弟子,不妨好好观察一下北都的那几个孩子, 据我了解,除了楚辞小子和那个小姑娘以外,剩下的几个都还没有师父呢。
老夫人说完微微一笑,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不知是否刚巧抬头的祖盅儿。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同时微笑着颔首点头。
就在祖盅儿再次转头继续下笔的时候,那一身华丽典雅的老夫人轻叹一口气,眼中多少还是出现了一抹遗憾。
可惜了,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被局限在这书画界的方寸之地呢!
第523章 此画名为,凡尘
所有都在好奇,那在初赛之时一鸣惊人,画出震惊整个书画界的梵音之境的天才小画师晋级赛的时候会画出什么样的画作。
是否会如梵音之境那般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震撼,会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顿悟感。
还是说,会像一部分人说的那样,画出梵音之境只是这个年龄还不大的小姑娘的运气,又或者是只是灵光一闪的感悟,许是梦中看见了那梵音袅袅,犹如仙境,可以让人看上一眼便有种洗涤铅华、脱胎换骨般的感悟。
听说,甚至有些修为停滞不前许久的人,看到那幅画之后竟然所有感悟晋了级。
这可能,就是看到她画的人总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就跟她在自己的画笔上加了个BUFF,毕竟她学的是画天地、画世界,画一个创世,所以她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只是尝试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绘画之后便放下了画笔,也不再参加任何比赛。
而此时,当会场中间的那名穿着一身湛蓝色软绵修炼套装的少女动笔的那一刻,几乎八成的网友都将直播调到了那名小姑娘所在的直播球房间内。
祖盅儿作画跟别人不同,她不喜欢繁琐的绘画顺序,她的画法更像是扫描,又或者是将她想展现出来的场景搬进画纸中,然后展现出来。
她生来不凡,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堕落在最黑暗的地方,残杀、凶狠、好似生来无情,杀戮果断,手段狠辣。
她站在过云端,曾俯视凡间,傲视群雄,是这天地间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不然,她有种在欺负在幼儿园小朋友的感觉。
祖盅儿看着面前的画纸,手持着一支画笔,扫了一眼桌边的颜料。
可是,有一种生活,她也体验过,却又好像被她遗忘了!
想到这里,画笔落下,开始在那张不小的画纸上展现了出来。
她曾坐上过尊位,成为魔族最尊贵的王者。
如今,她同样生来尊贵,受尽身边之人的宠爱,可以肆意妄为、嚣张任性,无论做什么,身后都有一群真心爱着她的人保护她、支持她。
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小摊贩,旁边一个个年纪不等的小商贩们,明明过着最平凡、最普通的生活,脸上却洋溢着对生活的热情,对未来的期盼。
年轻的小伙子肩膀上扛着一大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诱人又带着几分喜庆,旁边一对年轻夫妻,男人肩膀上坐着年幼可人的孩童,张着肉呼呼的小手伸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糖葫芦,满脸的期待与喜悦。
平凡的街道,没有高耸林立的繁华高楼,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楼阁,只有最平凡的红砖青瓦,灰土铺成的地面,灰色矮小的小院围墙。
杂乱的店铺牌匾在街道两旁,门前或站着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小人物,或吆喝或张望街道过往的百姓。
一身儒雅之气的书生,匆匆赶往前方,带着满心的抱负与一身的正气。
在画的另外一边,充满了最平凡的烟火气息的胡同小院,小院中或儿孙满堂,欢声笑语。
年轻女子看着身边的丈夫与孩子,身上没有华丽的衣袍,没有精美昂贵的首饰,只余一根普通廉价的木簪,但女子脸上的表情却恬静而美好,看着丈夫与孩子,充满了幸福的温柔。
街道的另外一边,三三两两的小姐妹,穿着轻柔的丝绸长裙,脸上洋溢着青春美好的喜悦,看着街边摊位上的胭脂水粉,带着几分羞涩的可人,美好而动人。
街边上,一家满堂热闹的酒楼旁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小乞丐,一身灰布麻衣,大大的帽檐盖住头顶,只露出一节娇嫩洁白的尖下巴,看起来光滑小巧。
小乞丐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瘦弱娇小,呆呆的坐在街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不知名的小孩子在街边摔倒,被好心的陌生人扶起,旁边是焦急跑来的老妇人。
或老人弄怡含孙,虽老人已年迈,但看着在院子趄趄趔趔奔向自己的小孙儿,却满是不悔来这人世间的满足。
也有夫妻争吵,闹的四周邻居前来劝架拉扯,也有邻里不和,因为一点小事企图偷走邻居家的鸡鹅。
当那幅画画出三分之一的时候,原本热闹非凡的直播间弹幕就已经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人发出来,若不是旁边的在线人数始终在两千万以上,而且不断地增长着,估计会让人以为这直播间里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当持着画笔的那只手落下,一幅完美的画作也落下了帷幕,只剩最后的题名。
而在小乞丐左边的街角处,一名穿着一身白色锦缎长袍的男子缓缓而来,男子留着一头灰白色长发,如最柔软顺滑的绸缎,一半垂直披在身后,一半由一根白玉发簪束在脑后,浑身都散发着与这凡世间格格不入的谪仙之气,却又带着一身冷漠威严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