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瀚文眯起眼睛,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条理清晰地侃侃而谈。
“回都尉,三年前卫都尉剿匪的壮举早已声名远扬。倘若此时知府动用官差去剿匪,无疑是承认临阳城的土匪剿而复生。如此一来,上头必定会深究缘由,甚至派遣专人来临阳城仔细查探。到那时,临阳的赋税问题可就瞒不住了。”
萧锦璃满意地点了点头,双眸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再度发问:“梁先生,对于临阳城赋税高一事,你有何见解?”
梁瀚文沉吟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据梁某所知,临阳城的高额赋税涵盖了所有税种,田赋、人头税、户税、商税、杂税以及力役,皆要比其他地方高出许多。这般繁重的赋税,让百姓苦不堪言。”
他皱起眉头,仿佛那些百姓的苦难都呈现在他眼前。
“起初,有胆大的百姓,一路向上状告,到头来却被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自那以后,便无人再敢踏上这条告状之路。众人要么选择忍气吞声,要么远走他乡,要么落草为寇。”
忆及这些过往,梁瀚文的脸上满是痛惜与无奈。
萧锦璃闻言,总算明白了卫锦璃剿匪有功却未得重赏的根本原因。
若此事的幕后主使是楚凌轩,卫锦璃剿匪成功若被重赏,便会有人效仿她的路子。
如此一来,临阳城剿匪的故事将会层出不穷,楚凌轩即便想捂也捂不住了。
梁瀚文交待完这些背景后,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赋税问题不解决,临阳城的百姓永无宁日,匪患亦永除不尽。依梁某看,要想解决赋税问题,首先要拿到证据,将其成呈给能为此事做主之人。”
梁瀚文所说正是萧锦璃所想,让她不禁对他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她决定留下他。
卫锦璃生前,曾为卫家军立下规矩:无论何时何地,皆须每日操练。
近日,卫家军虽暂居客栈,却依然严格恪守此规。
此刻,夜幕低垂,被积雪覆盖的客栈后院,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