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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他买鞋了。

顾沉澜低头,循着方才余光瞥见的地面望去,傅怀璟脚下蜿蜒流着湿润的水,他还穿着那双登上雪山的徒步鞋,随手搭在椅子靠背的西装外套也是湿漉漉往下滴着水,已经不知不觉在他脚边积了一小摊水洼。

顾沉澜心髒突然抽疼一下,带着尚未磨灭的火气问他:“你为什麽不去酒店换衣服,大冬天的,这里开个矿泉水的盖子都能瞬间结冰,你的脚捂在鞋里疼不疼啊?”

顾沉澜沖他发火,他还是沉默着静静看顾沉澜的脸,看着顾沉澜愤怒的脸和噌的变红的眼睛,直到顾沉澜命令他坐在病床上去,低头烦躁拿去了他的徒步鞋,触手冰冷,他的脚背都是通红的。

很多时候顾沉澜恨傅怀璟,可他一直觉得他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是挡在他面前的大山,现在他才突然发现。

纵然傅怀璟再强势冷漠,像是故事里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大反派,他也会被冬天冻到,他只是藏起了这些脆弱。

所以,顾沉澜拒绝求婚,这个大反派包裹在钢筋铁骨里的心髒也会受伤紧缩,他沉默看着自己,俊美冷漠的脸,其实是在失落。

顾沉澜单膝跪在床边,想也不想伸手给他捂,掌心滚烫的温暖被冰冷侵袭,脸颊却突然被面前人伸来的手蓦然捧起。

粗糙的手擦得他脸颊肉疼,刚想发脾气,一个吻不期而至落在他唇边。

傅怀璟好像特别高兴,还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拽到床上,抱在怀里,还把脸埋在他热气腾腾的颈窝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味,“我能看出来,其实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

傅怀璟横岗在顾沉澜腰腹的手臂出奇的硬,把他当成暖炉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顾沉澜嫌弃他身上扑面而来的寒气,用力推他的动作却因为他的话一顿,有些恼怒看他:“我不喜欢你!”

自己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喜欢他就是自取灭亡,自讨苦吃。

只是傅怀璟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机遇太巧了,出现在他最缺爱的时刻,干净整洁又温柔偏爱的帅气哥哥形象,刚好贴合了他无数次幻想中最完美最疼爱他的哥哥,他那时候真把人当成了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

顾沉澜看着他,不自觉出神,话也从嘴里飘了出来,等说完,看见傅怀璟脸色沉了下来,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麽。

“我一开始从来也没有想跟你上床过,我把你当亲哥,没有人想要操他的哥哥。”他说。

说完他就心髒突突,果然,傅怀璟距离自己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呼吸交融,纯黑色的眼睛紧盯着他。

也是猝不及防、避无可避,顾沉澜撞进他阴森冰凉的眼神。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问。

这句话连顾沉澜都觉得伤人,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顶着压力,冷着脸跟他对视:“对。”

傅怀璟盯着他,不说话了。

顾沉澜以为他不开心,就要推开他,没挣脱。

傅怀璟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了。

顾沉澜只能使劲拍打他的脊背。

“松开!”

他不应,顾沉澜更烦躁了。

顾沉澜在巴西柔术和跆拳道赛事都得过奖,不够专业,但其实挣脱他很容易。

但顾沉澜也想不清为什麽他非要傅怀璟松开他,他就要动手逼迫。

傅怀璟钻进他颈窝的脸呼出一口热气,密密麻麻覆盖了他的耳廓敏感区域,他瞬间揪紧傅怀璟背部的衣料,有了反应。

傅怀璟感觉到了,抱着,偏头看他的表情,笑了笑。

那个明晃晃的笑容就在说:“看吧,没有人想要操他的哥哥,但是你想。”

“男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发情了,换了谁都一样。”顾沉澜避开他的眼神,被他咄咄逼人的追问压迫到神经,开始口不择言,侮辱自己,怕他追问,还顺手把他推开,从他腿上爬下来,坐到了离他很远的另一侧床。

但是身后傅怀璟的声音阴魂不散追了上来,几乎瞬间,他的嗓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换了谁都一样?”

傅怀璟这次像是真动怒了,扳过他的上半身逼问,掌心贴着他的肩膀,大拇指按在他的脖颈,像是无声的压迫。

傅怀璟分明没用力,他却好像喘不上气,但幼年期敏感脆弱和成年的骄傲逞强压在他头顶,他无法说软话。

“对,别把你看得太重了,你也没那麽重要。”他恨不得说成真的,“换成男的女的,我都会……”

顾沉澜说不下去了,胃部翻涌着剧烈的恶心让他想要呕吐,但他把这当成了他发烧生病还没有好,强行将这种抗拒反胃压了下去,挺着脸,倔强冷漠望着傅怀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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