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弹的那一瞬, 齐冶甚至反应不过来,防弹衣连续的子弹射击前毫无任何招架之力,要不是有多个士兵拼命挡在她的前面, 她可能就第一时间毙命了。
从未体会过的疼痛刹那间攫住了她的□□和大脑, 她疼得冷汗直冒, 周围全是子弹射击声和士兵们的叫声,自己的呼吸却仿佛在耳鼓里呼哧呼哧作响。
齐冶痛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突然天旋地转,那一瞬间忽然被拉得很长,她的思绪飞转如电。
她是不是要死了?
是她的精神死亡,还是□□也会一起死亡?
如果她算一条命, 小一算另一条命, 她死掉的话, 是不是小一会活下来, 以后齐冶就是小一,小一就是齐冶。
小一活下去的话, 能处理后面的事吗?她一定会只想着和宋梦圆贴贴,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后续事件吧,然后又要宋梦圆操心怎么感觉这货光享用好处不付出努力呢?
不爽。
齐冶突然火大, 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她还想活着回去见宋梦圆,和宋梦圆度过下半辈子!
碰的一声,她的头撞到了硬物, 传来了一阵轻微疼痛, 随即就被腹部伤口不断向身体扩散的痛楚掩盖得无影无踪。不过撞到头脑的痛还是让齐冶稍稍清醒了一下。她感到自己真蠢, 为还没发生的事生气。
士兵翻出车子,动作非常粗鲁, 强行把她从车子里拉出来。齐冶的伤口又一次扩大,鲜血流得更多,但为了活命,只能强忍着痛,匆匆向周围扫视,无人机和机器狗已被法国士兵击毙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仍然非常难缠,从人类根本就顾不过来的刁钻角度开火。见她一冒头,它们的火力居然还更激烈了。
士兵们只能以暂时车子为掩体,设法向更安全的地方移动。齐冶戴上阵亡士兵的头盔,一股头发臭味和血腥味同时袭来,让她条件反射性地屏住呼吸,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忍着了。
有生以来从没受过这种罪,齐冶大口喘气,苍白着一张脸,盯着地面,因失血过多而头脑发昏,什么也没法思考,只想着一件事:和驻德大使约好的救援队伍怎么还没来?
万一他们判断错误,没料到今天的暗杀行动,或者没能瞅准这次战场上的介入时机,一着不慎就万事全休了!果然还是不能把性命托付给别人。要是能活着回去,就着手研发AI保镖。人类真不可靠。
齐冶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注意!后方四点钟方向有新的敌人!
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意识的呢?
是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
我们现在是被中国的军人救出来了吧,然后要怎么做?
不知道是谁在跟她说话,还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你要是不能起来的话,我就只好出去应付一下了,毕竟也不能老是让你扛着,我答应过宋梦圆要时不时出去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就让他们送我们回国吧。
不是啊,白痴!她气得大叫起来:白痴,现在还不能回去!
啊?不是吧!费这么大周折还不能回去,你是怎么想的啊!反正我要回去!
不行!现在回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让宋梦圆操心吗!
她想起来了,那个声音是小一。
唉怎么可以这样小一的声音变得消沉了,也变得模糊了,渐行渐远:我知道了,总之你在这里睡吧。
啧,这个时候才知道体贴另一个人格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好像忘了什么。对了,是那个啊喂,你给我滚回来,应该是我出去才对!
齐冶睁开眼睛,身子下意识地动了一动,痛楚一下子就复活了,把她的全身上下里外都扫了一遍。她倒抽一口冷气,看到头上的吊瓶,沿着输液管能看到自己的左手插着针管,正在接受点滴。
一名护士过来察看点滴情况时,发现齐冶已经醒来,连忙去叫人。不多时,一行人匆匆赶来,看到清醒的齐冶,大喜过望。
齐女士,你终于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打头的那名中年男子自称是驻法参赞,代大使过来协理一切事务的。他给齐冶介绍另几位人员执行这次特别任务的特种大队队长、副队长、驻法武官以及专门派来照顾齐冶的女性随员。
真是太险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了。真是非常抱歉,要是我们能再早点出动,就不会差点贻误战机了,齐女士,我们向你道歉。特种大队队长和副队长一起向齐冶鞠躬。
齐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回想宋梦圆对自己的要求,学着另一个自己的模样,勉强点了一点头:反正我是活下来了,该我向你们道谢。我不会瘫痪吧?
驻法参赞急忙说:不会的,你只是腹部受伤,经过急救手术,大肠已经缝合完毕,只是失血过多,需要躺在床上静养。
齐冶黑了脸,这意思是她接下来的日子不能正常吃饭了呗。
她委屈地扁扁嘴,说:有新手机吗?我想和宋梦圆打电话。说到宋梦圆三字,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差点不能把话说完整了的。
不好意思,我们这次行动比较仓促,还没来得及准备新手机,不嫌弃的话,请用我的手机吧。宋女士有开通国际服务吗?
有。齐冶轻声报出宋梦圆的手机号码。
她看着驻法参赞将手机拨通,听到驻法参赞的说话声:喂,是宋梦圆宋女士吗?那太好了,我是驻法参赞
她又是着急,又是紧张,心脏怦怦跳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驻法参赞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真恨不能跳起来把手机夺到手,直接跟宋梦圆通话。
是这样的,齐女士刚刚苏醒过来,想要和你通话好的好的,我这就马上把手机转交给她。
驻法参赞要把手机递给齐冶,可是齐冶现在还抬不起手来,别说握住手机了。他于是开了免提,放在齐冶的耳畔。
齐冶犹豫了下,还是提出要求:我要一个人和她说话,你们能出去回避吗?
驻法参赞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齐冶刚要张嘴,就听到宋梦圆的声音通过手机响了起来:齐冶?
齐冶一下子绷不住了,眼泪如同决堤了一样汹涌而出,一张嘴就是不成样子的抽泣声,抽泣声又一下子变成了大哭:宋梦圆哇啊
对面安静了片刻,半晌才有抽气声响起,声音有些粘滞:齐冶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可是我受伤了嗝被打得穿肠烂肚了嗝我好疼啊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嗝
嗯,我知道你受苦了,我要是能在你身边就好了,宋梦圆也在抽泣,随即就强作精神宽慰她,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摆脱了欧洲政府的控制,只要伤好了大半,就可以回家了。
齐冶听到,更加委屈了,哭了好一会儿才咕哝道:回不了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清。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嗝齐冶双眼淌着泪,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现在回去就嗝就前功尽弃了,我们得把问题嗝彻底解决才能回去嗝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