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江鹿忙于事业,反倒是他这个正牌老板天天吃睡睡吃,掐着日子等着登出那天的到来。
因此陆舷也使唤女主使唤的贼顺手,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指点江山,从欺负陈瑶瑶的过程中变|态的获得了快|感,而内心没有丝毫的歉疚。
所以也理所当然的忽视了,陈瑶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怨恨。
陈瑶瑶握紧了掌心里磨手的抹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掩下了那份气性。缓缓地抬起胳膊,一下一下的在擦动着桌面上的灰渍,手还在微微颤抖。
她现在是因为得罪不起陆舷,只能在陆舷面前忍声吞气。
但是江鹿,就凭那个蠢东西,凭什么享受这一切?
那个下贱的东西天生就该伺候人,凭什么有资格爬到她的头上俯视一切!
她陈瑶瑶弄不过陆舷,难道还碾不死一个江鹿吗?
被人惦记上的江小少年每天在为各种的事情忙碌,学着管理田产和处理各种东西的日常中,压根没时间去想那些糟心事。
想要从混泥里爬出,就要想办法逐步扩张势力,由此基本忘却了陈瑶瑶这么个存在。
大刘一开始只是想着让江鹿管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那些活哪怕是琐事,也是相当烦人的活计。用着这些东西绊住江鹿的脚跟,而不要让这个小夫人坏了他们家先生的家业。
谁知道这小金丝雀管理的还不错,每份账务还处理的有模有样的,虽然少不了主公的吩咐才能让他快速的掌权,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就是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大刘垂眼看着账目上的单子,最后还是去了陆舷家中一趟,跟他汇报了这些状况。
主公,您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权利?大刘皱眉,显然不是很赞成陆舷的行为。
不过才接触这些东西尔尔一年,这样大放权,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
没事儿,他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
陆舷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指,对于大刘传递出来的信息根本没有丝毫的意外。
主公,她一个妇道人家掌管家事大刘对于陆舷这个举动难以理解,而且看着那个江鹿根本就不像是个老实的。
让他管。
陆舷再一次打断他的话,眼里的不悦之色稍有流显出来,成功的让大刘闭了嘴。
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去服从江鹿的决策,他叫你们做什么照做便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陆舷深知这个道理。
想要洗白原主做的那些龌龊事儿,不付出些东西怎么行?
江鹿不是没有任何感觉,相反他有感觉到不协调的地方。一直都觉得奇怪,他这一路走来未免也太顺风顺水了。
挺过最难克服的学习阶段,他先前一直想着的刁难、排挤似乎一点都没有出现过。他一个空降的结巴、又是女人的身份,得到这些人的遵从未免也太容易了。
古代一直都是重男轻女的,他在这里非但没有被轻视,反倒是成功的培养出了一些地位,也就是在说陆舷并没有驴他。
为什么呢?他三番五次的试探,甚至将不属于自己的权利,远在笼子之外的违界地都探入了,结果得到的是陆舷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一开始本以为明朗的东西变得缥缈,就连他现在,也看不懂陆舷想要做什么了。
是觉得他不足以构成威胁吗?
江鹿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眸子,掩去眸底的一分暗色。
夫人,您可真的好厉害啊。
小周伏在案桌的一旁帮他研墨,看着江鹿的性子从一开始的局促紧张到现在的从容。最开始也以为不过是一个靠着主公上位的饭囊。现在来看,江鹿能在这么一年多就掌管局面极为不易。
?江鹿再过几个月就该是十六岁了,现在正处于青少年的发育阶段,这个时候的嗓音已经不似以前那般雌雄模辩,声音已经淡淡的变得偏向男性。
索性江鹿的喉结不大明显,而平时也因为是结巴很少说话,一时间也没人敢去怀疑江鹿的真实性别。
但是小周到底是跟在江鹿身边的老人了,一看江鹿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是缓缓说道。
您看看,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能收敛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了,真是不容易啊!
江鹿听他这么说话觉得甚为怪异,但是不可否认小周说的话是事实,他自从来这里掌管活计后就是一帆风顺顺利到有点诡异。
并不相信什么好运来了,而是觉得有人在暗中帮忙,但具体是谁,却又怎么都看不出来。
还是主公大人对您好啊,提前那么久就想着为您铺路了~
小周的语调是明显的欢快,上扬的语调表明他说的是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奉承。
而江鹿下笔落字的动作,也因为小周憧憬的话语一顿,身形僵硬。
胡说八道。
害,您可别不信我!要不是您先前那样在大家面前攒足了口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不服您呢。
小周一见江鹿的动作就知道对方不信了,眉头一挑,嘴巴一嗦就开始跟着江鹿嘀嘀咕咕起来,把前因后果都吐露给了江鹿。
虽然说是私下的猜测,但是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主公大人很久以前就让您不停的干活了吧,这世道女子大多是掌管家事,能够出来混道的女二家极少。您能占了一个份额,还是因为您平时累积的佃分太高了。
佃分是当时农间常有的计算方式,和z国的工分相似,是靠着佃分的高低来决定一个人的能力和经验。那时佃分低的,大多连个老婆都娶不着。
这来我们佃户掌活的人可都只有两种,要么能力强,要么佃分高!
夫人刚来的时候学识不足有二,根本是不可能来的。若不是您这高了天际的佃分,怎么可能让他们都听从您的话?
说真的,夫人的佃分可是少有的高啊!当时那些人对您还不屑,看到那佃分后直接都不敢说话了。
要不是那些佃分,那些家伙哪会服气呢。
他的佃分当然高了,当时他做的活计要比正常的成年男性多出两倍。从他嫁给陆舷后更是变本加利。
江鹿虽然不明白为何陆舷没有压制他的佃分,但是听小周这么说,心里难免会有些动摇。
顿时默然,潜意识里其实有些偏向这样的说辞。虽面上不显,心里的疑惑渐多。
其实按着小周的说法,很多事情其实都有些端倪。
若是陆舷真的想要控制他,应当不愿意给他佃分才是,以陆舷的性格,要是不给他佃分的话不是更好?能够牢牢的栓紧他这个奴隶,也能够肆意使唤。
奴隶的身份并不是固定的,当朝有律法。佃分积攒高者,有权向县令申请废除奴隶身份换以自有。或者家庭不受应者,佃分高攒可夫妻合离。律法保证其授予权,为的是鼓励农户积极种地发展国家。
从这个角度来讲,不给他佃分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为什么陆舷会同意给他高高的佃分?
这是一个切入口,虽然狭小,但是很容易从这个切入口探入其中的内在。
主公大人是为了让夫人掌管权利才让夫人努力干活给的佃分吧?
啪嗒手中本就握的松散的朱砂笔掉落在桌面上,在白皙的纸面上洒下了一串红墨。
不可能,只是他们猜错了罢,陆舷只是为了让他难堪罢了,哪有他们说的那般好听?
总是心里这般否定,也不能阻止眼底泛起的酸意,掺杂着恨意、茫然、苦涩又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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