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到县令批的文献,那已经是不得了的人物了。
还有些识字的人多看了两眼上面的内容,七拼八凑断续的认出上面的字。
嚯!这份证明是专门为江鹿开的,上面明明确确的写了陆家夫人是当朝的公民,不存在那些子乌须有的传闻。
好了,本着相信党、相信政府领导的人民们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江鹿这一边。甚至看向江鹿的目光,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信仰。
江鹿:
陈瑶瑶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份文书,尖叫了起来。
假的,那是假的!你们这些愚夫!陆舷怎么可能拿得到文书?!
陈瑶瑶伸手就要去抢夺那份文书, 愤怒的情绪冲散了她所有的理智,只想要狠狠地将对方的颜面踩在地上, 证明那份文书是假的。
文书是真的。
陈瑶瑶的话语被打断了, 陆舷根本不在意她的慌乱和举足无措, 反而觉得好笑至极。
文书造假陈瑶瑶,你在质疑谁呀?
顿时,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陈瑶瑶感到不对劲了。
妄自非议地方官员,骂人就算了居然还牵扯到县令大人身上。那是他们这些小民小户能够随意说的吗?
况且假的文书,陆舷也得有这个能力弄出假的文献来糊弄人啊。
若是文书这么容易就被他们这些农户弄出来了,这天下早就该大乱了。
陈瑶瑶你什么意思?
官场人员也敢非议?我呸,我看你是不想要了自己这条狗命吧!
县令大人都写了文书了,你这个贱人还敢造谣?
村民一反之前的模样,怒意横生的看向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甚至想要死死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再说出什么恶心至极的话。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未婚姑娘这么抛头露面?
反正告诉俺儿子,这种婆娘讨回去都没用!净会添事!
这种女人是谁家的?老陈家?
老陈家生出这种孽种真是可怕,将来说不定会克全家呢!
陈瑶瑶听着这些村民没有脑子的话几乎要被气疯了,心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的愚昧腐朽的古代人,张口就对着他们骂道。
闭嘴!统统闭嘴!你们这些蠢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大叫!
她陈瑶瑶是将要踩着这些人上位的,而不是让这些人把她当污泥一眼避之不及。
那你有办法否认江鹿是个女人的身份吗?
陈瑶瑶眦目欲裂,眼眶发红的盯着陆舷。那目光就像是陆舷杀了她全家一样的愤怒,让她不顾现在的局面就只想着让陆舷认罪。
现在这一切不是根本她想象的那样,陆舷非但没有受到所谓的打压,反而拿出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证据。
那什么狗屁县令,凭什么带着这些愚蠢的土著,来给她陈瑶瑶脸色看?
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这些人简直是该死。
在场的人又有些犹豫起来了,就算你是常人,但是扮做女人这等事实在是有些,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群众就是典型的墙头草心理,一看哪边占理就会往哪儿跑,压根不会在意究竟谁对谁错。
他们在意的不是真相,而是这一时的热闹究竟有多热烈。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际,陈瑶瑶大概觉得自己稍稍挽回了许点颜面。面色终于不像刚刚被怒嘲时的尴尬,张口欲言就被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
那我呢?可以证明陆家夫人的身份吗?
马轿上的纱帘被人轻轻挑起,少女半掩红纱的面庞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冷冷的注视了下吵闹的宛如晨集一样的现场,厌恶的皱了下眉。
我叶家的人,什么时候也能轮到到你们来羞辱了?
闻言,众人纷纷抬头。一看马鞍上大色的的轿字,虽并没有过分的奢靡和装饰。但凡不是个蠢人就该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是惹不起了。
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江鹿真的是男人,他们也不敢多言。
的确是叶家的标徽,一看那榻上的红纱美人,估摸着就是叶家的大小姐了。
这样一个在叶家颇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出来的颜面就代表着叶家,若是他们咬定了江鹿是女孩子,大概就是真的了。
所有人看着陈瑶瑶的眼神就不大好看了。
这个女人整出来的幺蛾子未免忒多了些,谁家敢娶这样遭人厌的婆娘啊?
她说江鹿是奴隶,结果县令大人的公章都出来证明说江鹿是常人。
又污蔑说是女人?可是叶家叶家在为江鹿作保呢。
说来说去,似乎只有陈瑶瑶最为不协调,带着一个看上去邋遢至极的老人,就敢往别人身上乱扣屎盆子?
那未免太过于恶毒了。
村民们偷偷看了下娇花一样的江鹿,突然对整件事情有了判断。
你看看江鹿那么好看,像是个男孩子吗?
再看看别人家的奴隶都是什么皮糙肉厚的东西,眼前这个,说是大户人家的小闺女都有人信啊!
顿时所有人看着陈瑶瑶的表情都变了,用眼神无声的谴责她,毫不掩饰的表明对陈瑶瑶的厌恶。
你瞧瞧哦,这说的是人话吗?
陈瑶瑶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眼神,气得眼睛都要红了。但是偏偏她还没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心下不由得恨的滴血。
这些事情,都留给官府去处理吧。
妄言非语、煽动群众,诬陷他人?这些话留着去对县令大人说吧。
陆舷冷冷的看了眼站在外面被众人唾骂推搡的女人,直接弯腰把江鹿弯腰抱起,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
把自家娇软的少年搂的紧了些,上了那边的轿子。
江鹿措不及防被人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被陆舷身上的气息笼罩了。脸不自觉得一红,有些羞耻的掩唇喊道。
不要抱快点放下、下来!
当街这样抱着他,实在是不大妥当。
就算嘴上拒绝,不可否认的是江鹿的心里的确是蛮受用的。有一丝淡淡的紧张,忍不住轻轻的侧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温热的胸口上。
胸腔内的震动传来有力的心跳声,江鹿觉得自己的脸似乎都被陆舷胸口的热度染上了余温。在对方的怀抱里逐渐变得滚烫。
好奇怪,陆舷的体温为什么会这么高?把他的脸都给烫红了。
热意不断腾升,耳朵旁边一直回荡着一阵噗咚噗咚的声音。像是被人在耳边敲大鼓一样的拼命震动。
噪括着耳膜,却又是不自觉的随之颤栗。
江鹿悄悄的用手一贴脸颊,才发觉自己的脸庞烧的发烫,而且那个不断噗咚的声音,是从自己心脏蹦跶出来的。
胸口跳动的声音好大,像是被撞击的灵魂那样不断争鸣。
心脏毫无规律跳动的是自己,而为人脸红心跳难以矜持的人,同样也是自己。
他果然,超级喜欢这样的陆舷。
陆舷只见的江鹿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一样将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猜测是被那些人的咄咄逼人给吓到了。心下顿时一片柔软,将人抱得更紧。
人是群居动物,在害怕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周围的同类,通过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来保护自己,缓解那些惊恐的情绪。
陆舷这样做,也是在某些方式上给予江鹿放松的心情,给他一点安慰。
毕竟前面看着这小崽子路都快走不动了,才会选择抱着他。
陆舷将人抱上了叶家的马车,暖融的车屋内与外面的寒风似乎隔绝开来。散发着熏香的厢内,宽阔的软塌上就算是呆了三个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榻上的美人儿懒散的看着手里的话本儿,对于这两个人视若无睹,反倒是独自悠闲自哉的晃荡了一下莹白的小腿,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
陆舷才没空理会叶雯打量的眼神,只是小心的将江鹿放在榻子上让对方坐好,接着呼噜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以示安慰。
把江鹿裹得严实让人乖乖的坐在软塌上,再递了杯暖茶给江鹿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