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春燕有些失礼的提问,谢宜瑶并不吃惊,只是平静地问道:“你是想去京城,还是想跟着我走?”
春燕先前准备好要解释的话一瞬就被噎了回去,她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被谢宜瑶带着走,眼下也只能顺着她的提问回答。
“只要能跟着殿下,不是京城也无所谓的。”
谢宜瑶看着春燕坚韧的眼神,不禁轻笑了一声。
这笑中并没有嘲弄或贬低的意思,有的只是她被春燕这般赤心所感染的小小喜悦。
春燕还是年轻了些,藏不住自己的野心。
又或者……她正是要向谢宜瑶展露她向上爬的心思,以求得一线可能。
“你可想好了?”谢宜瑶道,“这可是一条要比呆在京口、世代为兵更为险峻的道路。有一天莫名其妙丢了性命也未可知……你不是说厌恶着战争么?可你跟我要做的事,或许会比战争还要更为肮脏。还是说,那些都只不过是不想终生为兵户的借口罢了。”
春燕听了谢宜瑶这番话,竟也不慌张,反倒仍然坚持道:“我在殿下面前未有一句谎言。春燕有此愿,是因那日在营中听闻殿下言,知殿下有奇志,想以一臂之力助之而已。”
春燕言辞恳切,但谢宜瑶只是望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道:“不必如此着急。于情于理,你都还要在京口好好生活三年呢。等三年后,你若是还没有改变主意,就自己想办法来京城见我就是。”
春燕闻言,知道此事已经成了一半,欢欣道:“三年之后,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谢宜瑶笑道:“那我就等着你了。灵鹊,送客吧。”
见公主没有留她的意思,春燕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想法,而是难得规矩地行礼告辞了。临走前,还有要换回原来那身衣服的意思,被谢宜瑶止住了。
“你身上这套衣裳便赠与你了,就当做是那日问询的酬劳吧。还有这几块糕点,我看你喜欢得紧,也多带些回去。”
春燕谢过,跟着灵鹊离开了。
谢宜瑶发了半晌的怔,将飞鸢唤来了。
“殿下,可是有要事吩咐?”
谢宜瑶摇摇头:“你且先坐。我叫你来,是有几句话想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