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卧病在床,以至于要暂停朝会这种事实在非同小可,若要宣布,也须得让信得过的近臣好好斟酌一番措辞,以免在官民之间闹出更大的慌乱来。
虽说楚国的朝会本就办的不频繁,通常一个月也就两次,只用来宣布比较重要的事,大体却还是走个过场。具体的政务往往还是在文德殿和其他官署中处理。
但前些年谢况即使是感染了风寒,也顶多调整朝会的时间,随后仍会坚持带病上朝,不至于直接暂停,因此官员们还是有些疑心的。
好在皇帝隔三差五还能到文德殿处理文书、召见重臣,百官见了御批,公卿见了龙颜,也就各自打消了疑虑。
就算停了朝会,朝堂也依旧正常运转着。
谢宜瑶也时常进宫探望,不辞辛苦地侍奉汤药在侧,一片孝心让谢况都为前段时间对她的疏远而感到愧疚了。
“阿瑶,你不必天天来的,”谢况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扶着额头,“宫中自有人侍候。”
谢宜瑶熟练地搅和着刚煎好的药汤:“儿最近府上也没什么事,偶尔抽空去一趟就可以了。事分轻重缓急,自然是阿父这里更重要。”
“你啊。”
谢况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却很欣慰。
他喝完药,吃了几口膳房呈上来的甜口点心,又躺下了。
“父皇,”谢宜瑶劝道,“医官不是说要多到户外走走嘛。今天天气可好了,要不女儿陪阿父到华林园中去散散步?”
谢况沉声道:“朕倒也想,可这手上的要紧事却放不下。”
谢宜瑶接过宫人递来的团扇,边轻轻扇着边道:“父皇可是在忧心孙将军的事?”
谢况点了点头。
这在朝中并非什么秘密,谢宜瑶知道属实正常。
孙白霓虽然没能将起事的杨家人全部剿灭,但主力打没了一半,剩下的都被赶到了海岛上。
官府的水兵常年在内陆的湖泊河流训练,海战并不熟悉,如果贸然追击,不仅可能无法拿下常年在海战经验丰富的匪徒,而且势必要损兵折将,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