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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开始难以忍受这种算计谋策的日子。
“我回来了!”三太子脚步匆匆进来,身上还沾着不少雪。
蛇非夷连忙坐起身,刚要说话,又被竹琴按着躺回去,“别动!你伤得这般重,可别再折腾你这身子了!”
蛇非夷盯着三太子,焦急道:“他怎麽样?”
“好着呢!”三太子解下身上的银貂大氅,笑眯眯道,“我到时,正巧碰到他在山上散心,还点炮仗呢!我看呀,你是白白担心了!”
蛇非夷神色稍安,幻想着桃小蛮点炮竹的模样,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三太子从乾坤袖里掏出厚厚一大摞纸递给他,“诺,小蛮叫我给你的!”
蛇非夷眼中闪过诧异,刚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就听三太子老神在在道:“他说是和离书!”
“咳咳咳!”蛇非夷心口一疼,连连咳嗽,脸色又白了几分。
竹琴不得不谴责地剜一眼三太子,“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添什麽乱!”
三太子看一眼蛇非夷,不服气道:“我是看不惯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以前是什麽样,你是知道的,可你瞧瞧他如今,哪还有半点当年的风采?就为了一个人参果,落得这幅田地!值当麽?”
蛇非夷打开那些纸张,一张一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过去。
看着看着,嘴角竟浮现出笑意,甚至在看到其中一张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也恢複了血色。
竹琴好奇之下凑过去瞧,瞅见大大的纸上只有一句:
蛇非夷!下次再叫我看到你,我铁定掐断你蛇尾巴!叫你不能人道!——桃小蛮
“噗!”竹琴也忍不住笑出声。
只有三太子想起自己铺纸铺得酸胀的手,一点也笑不出来。
蛇非夷嘴角噙着笑意,继续一张张翻看着,直到最后一张,他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呼吸一滞,眼神一凝,笑意冻结,心口刺痛。
那张纸上面写着:“蛇非夷,我们和离吧。”
蛇非夷他不见了
三太子见蛇非夷脸色不大好,连忙从怀中掏出锦盒,取出金丹,掐住蛇非夷下颚,朝他嘴里一塞,强迫他咽下。
蛇非夷被迫吃下金丹,咳嗽几声,目光寒冷地瞪着三太子。
“你瞪什麽瞪?等你伤好了,咱们再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三太子双臂交叉在胸前,神情傲然,“对了,那只傻果子还说他要去相亲呢!你要麽干脆一点,把他抓来炖汤养伤!要麽趁早把他忘得干净,筹谋正事!”
蛇非夷体内的金丹如火灼烧,又被三太子的话激出一股无名之火,当即吐出一大口血。
竹琴见状,连忙拽着三太子出去,留下蛇非夷一个人在屋里。
“你今日是唱哪出?”竹琴不解地问三太子,“嫌他还不够惨?非要雪上加霜!”
三太子冷哼一声,“情爱误人!当初是你,被贬下凡间,后来是我九妹妹,连家也不回了。如今又轮到蛇非夷,大战在即,他却心灰意冷,没有丝毫振作的意思!依我看,长痛不如短痛,这段孽缘还是早早斩断为好!”
“你……”竹琴扶额,脑仁突突地疼,“可是蛇非夷眼下身受重伤,芍药仙子给他下了猛药,方才又被你喂下金丹,他……”
“那又如何!第一次天罚他都撑过来了!那时候他可是什麽助力都没有。”三太子不屑道。
竹琴无奈道:“当初他有两颗蛇珠,可如今另一颗蛇珠在小蛮体内,蛇非夷要想恢複灵力,同小蛮双休来牵引另一颗蛇珠一同运转,是最快的法子。”
可这最快的法子,如今怕是行不通了。
三太子闻言一愣,“啊?蛇珠……在小蛮体内?”
他脸色微变,低声骂一句髒话,心虚地朝屋内瞄一眼,烦躁道:“你怎麽不早说!”
竹琴一阵无语,他以为三太子知道呢。
三太子来回踱步,一脸愁容,“要不我去把蛇珠取回来?”
“取回来?怎麽取?那蛇珠维系着小蛮断裂的心脉,你若强取,就是要小蛮的命!”
三太子可不敢要桃小蛮的命,否则,只怕蛇非夷会要他的命。
他烦躁地几乎要去揪自己头发,“那你说怎麽办?”
竹琴无奈道:“算了!你留这儿好好照看他,我去找小蛮!”
三太子垂着头回房去了。竹琴无奈叹气,这一个两个的,真叫人头疼。他什麽时候才能舒舒服服地一家三口弹琴唱歌啊!
竹琴刚要擡脚,就听三太子惊呼道:“蛇非夷不见了!”
……
桃小蛮正在院子外堆雪人,吩咐草小蜢从谷中捡两颗黑亮黑亮的石头,作一对眼睛。他正想削一个胡萝蔔去做鼻子,就见竹琴优雅地迈着步子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