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事,明蓁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多疑多想。叶灼华无法将实话告知她,只能试着宽慰她。
若是得了空,我们几人一起去游玩也很好。我夫君将陈公子视作挚友,我与你也一见如故,可见我们之间缘分颇深。我和夫君在台县应该不会停留太久,以后还不知何时能再见你们,在台县这几日便想和你们多亲近一些。
明蓁心中还是不敢信,盛公子真是只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和陈霖淮那般亲近的吗?
虽然叶灼华不曾明言,明蓁也知他们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她总觉得盛公子是刻意接近陈霖淮,当初在六和居不过是一面之缘,挚友之说不免有些牵强。
傍晚时分,陈霖淮依旧如往常一样来铺子里接明蓁回家。
两人上了马车,明蓁忍不住先问起盛公子的事情:我听叶姐姐说,今日盛公子去兵营找你比试去了?
是!陈霖淮一说起盛公子便有些兴奋。蓁蓁,盛大哥自小习武,不仅箭法精准,武功也高超得很,我二人今日在校场比试了一番很是痛快。
今日盛大哥还赠了我几本兵法,是本朝名将所著,就连书铺里也寻不到,是他的私藏
明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你是否觉得盛公子对你过于亲近了些?
啊?陈霖淮愣了一下,随即疑惑道:很亲近吗?蓁蓁,我其实也觉得有些怪异,按说我与盛大哥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但是却好似认识他许久一样,和他在一起倍觉熟悉。有许多话不自觉就想同他讲,你说这事怪不怪?
明蓁傻眼了,你你是不是觉得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还要舒心?
她没想到陈霖淮对旁的女子从未生出过什么心思,如今却同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子无话不谈,引为知己.旁的话明蓁说不出口,她这般质问陈霖淮,心中竟升起一股悲戚之感,无端地落下两行清泪。
陈霖淮立刻就慌了神:蓁蓁,你怎么了?
从相识至今,陈霖淮还从未见明蓁流过泪,一时竟慌了手脚。他忙将明蓁搂在怀里,笨拙地帮她擦拭。
蓁蓁,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
窝在他的怀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明蓁的泪水慢慢就止住了。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胡思乱想还无缘无故便落泪。见陈霖淮还在那里紧张不已,她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夫君,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缘故。我只是觉得盛公子的一些举动有些异样,不免让人多想几分。就好比那日在河边,他竟然主动用锦帕帮你擦脚,这实在是
陈霖淮怎么也没料到明蓁是因为这个胡思乱想的,他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哭笑不得。
蓁蓁,这事绝对是你多想了。盛大哥人品端方,是真正的君子。他是习武之人,有时难免不拘小节。有些事随手便做了,并没有旁的心思。况且,盛大哥家中已经娶了娘子,怎会有别的癖好?
正因为娶了娘子明蓁才更担心,可是其中的缘由,一句两句和陈霖淮也解释不清,干脆她也就不多说了。
那你真的只当盛公子是朋友?
当然是真的!陈霖淮忙对明蓁保证,我当盛大哥是朋友是兄弟,和他在一起把酒言欢比拼武艺虽觉得痛快,但是也不比和你再一起更舒心快活。我们是夫妻,感情自是不同的。
他再三保证,明蓁也逐渐放下心来。想到今日叶姐姐说过的,他们一行在台县待不了多久,明蓁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即便盛公子有旁的心思,到时再想法子便是。
见明蓁的脸色好转了,陈霖淮这才放下心来,刚刚明蓁落泪将他吓坏了。如今回过味来,不免又得意地笑开了。
蓁蓁,你居然会胡乱吃醋,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对我越来越爱重了?
明蓁羞红了脸不理会他,她又不是铁石心肠 ,夫妻相伴一年,陈霖淮对她疼爱有加,她自然也会爱重他,只是她是不会像陈霖淮那般随时都将这话挂在嘴边。
一路回到家中,陈员外早就已经回来了。二人请了安,便吩咐下人摆饭。虽然他们一家子用饭时并不拘束,但也会守些礼仪,饭桌上不会谈论过多的事情。
有陈霖淮照顾,明蓁这一顿饭用的比晨间多了不少。饭菜撤下去时,春雨也松了一口气。她正打算若是明蓁再吃不下去饭,便禀告了少爷去请郎中呢。
用过饭,陈霖淮与父亲说起赶考之事。
爹,考武举之事,儿子有了别的想法。
陈员外大感意外:有何想法,你不打算进京考武进士了?
不是,陈霖淮忙否认,儿子以前只想着能考中武进士便可,还想着日后能回到济州来当差。可是今日儿子却在想是不是该加一把劲,考中个武状元什么的。日后若能留在京中做一名武官,趁着年轻打拼一番,若能加官进爵,带着您和娘子一起进京岂不更好?
不可!
陈员外黑着脸,最先反对。
淮哥儿,爹事先和你说过京中的情形。此时正是朝中局势风云变幻之时,咱们一家子不过是一介商人,你能得个功名便已是很好了,无需去想其他。
明蓁也没有想到陈霖淮居然会想进京为官,毕竟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考中武进士后,在济州参将署谋一个官职。
朝中重文轻武,十年未开武举,便足见朝廷对此多不重视。这次陈霖淮进京除非考中武状元才能得圣上亲自召见任命。其余的那些武进士,也不过是由兵部派遣到各地的兵营任武官。
袁将军那里已经答应下来,只要陈霖淮有了进士的功名,便可以任千户之职。
夫君怎会想到京城任职?可是盛公子同你说了什么?
明蓁的话音刚落,坐在首位的陈员外便眼神凌厉的看过来。
淮哥儿媳妇,你刚才说的是哪位公子?
明蓁一愣,见陈远外神情很是严肃,忙回道:儿媳说的是这次我和夫君在济州遇到的盛公子。他自平州而来,到济州说是为了见一见故人,顺便游玩赏景。但儿媳和夫君都觉得他大概是隐瞒了身份,应是世家公子。
平州,盛公子
陈员外一字一字重复了一遍,面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这位盛公子还和你说了什么,不妨说给为父听听。
这么多年,陈员外很少插手陈霖淮交友之事,也从未问过他与朋友是怎样相处的。今日突然问起,陈霖淮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爹,盛大哥也没有同我讲太多。只说以我的功夫留在台县太过可惜了。劝我去京中或者同他一起去平州,在那里他也有相熟之人,也能保我前程无忧。
哼!陈员外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你的这位朋友,也是急功近利之徒。京城的富贵岂是那么容易就攀上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台县便好。
好吧,我都听爹的!
陈霖淮丝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让陈员外很是意外。见儿子一双眼睛只盯着明蓁看,他心中便有了数。
陈霖淮当初考武举,只是为了想给明蓁挣一个诰命,想让人尊称她一句夫人。
今日盛大哥同他说了很多,那些上阵杀敌,扬名立万之事,他从未认真想过,只觉得这样守在家人身边的日子才是他最期盼的。
不过即便他不准备进京去为官,也不想父亲误会盛大哥。
爹,盛大哥并不是一心只攀富贵的人。儿子准备过两日在家中宴请盛大哥,到时您若见了他便会明白了。
陈员外没有言语,只是眉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沉默了许久,才在陈霖淮和明蓁疑惑的神情中点了点头。
也好,见一见也好!
得了父亲的允许,陈霖淮便放下心来。又说了一会话,见他爹有些乏了,便和明蓁一起告退回了后院。
他们一走,成伯便一脸焦急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