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心中升起怒火:你若是不说那人是谁,我便将你身边的丫鬟婆子问罪!
姑母,您为什么要治我身边人的罪,我说便是了。
张柔嘉心中慌乱没有主意 ,也想找人倾诉一番,她知道姑母疼她,事事都为她打算,便也想让她做主,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皇后听。就连那日在明蓁铺子里和明蓁起冲突之事也一并向皇后告状。
陈将军年少有为,有着侠义心肠,可是他的夫人却是那般刻薄,心胸狭隘,实在是有损陈将军的英名。我料想当年陈将军会娶她说不准便是被胁迫的,毕竟她父亲曾是官员,回乡之后也定是会作威作福的。
听到事情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般,张皇后也放下心来。她倒是知道当初张柔嘉回京的路上遇险之事,只是不知张柔嘉竟在那时结识了武状元,如今皇上最是赏识之人。
她在心底盘算起来,武状元的出身还是有些低微了,更何况已经娶妻了。
再者说,她对侄女的亲事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即便是皇上不答应,她也要为了自己和胞弟博一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庶妹和庶弟将来压他们姐弟一头。
侄女被胞弟养得过于天真了些,想必是那日与危难之间遇到武状元被他的外表和英武所迷惑,才会动了心思。
张皇后并不怪自己的侄女,反倒觉得定是那武状元太过招摇之故。还有武状元的夫人,不过是个五品诰命便敢如此放肆,不识好歹。她敢欺负柔嘉也是对自己这个皇后不敬,哪日定要训诫她一番才是。
想到这些,张皇后便安抚了侄女几句。一边命宫人多寻些有趣之事分散张柔嘉的心思,一边往宫外给张德贤送信。
金吾卫负责皇宫东南门以及京师东城入夜后的巡防和警戒,责任重大。陈霖淮虽是镇抚,但每隔五日也会轮值带兵值守。
晨间,百官散朝离开皇宫,宫门附近安静下来,陈霖淮巡视过换班的兵士,便准备归家。
如今明蓁的月份大了,他心中总是放心不下。
宫墙外是不允许纵马的,陈霖淮牵着马信步前行,不过刚离了宫门不远,前方便有一行人护卫着一人向他走来。
那人坐在一辆特制的四轮车椅上,身材干瘦,面色惨白,远远望去如同鬼魅一般。
陈霖淮的脚步一顿,脸上也有了几分冷意。他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手中的佩剑被他死死握住。
身旁的白马轻踏在石板上,哒哒的马蹄声和咯吱的车轮声交汇到一起,陈霖淮也被这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张德贤的声音阴森狠戾:你便是今科的武状元陈霖淮?
陈霖淮和他的目光对视,眼中平静无澜。他轻拍了一下身侧的白马,根本不理会张德贤,只管前行。
站住!张德贤面上有了怒意。
果真是狂妄至极,你可知老夫是谁?
陈霖淮冷笑:天下谁人不知,张德贤张大人因着双腿残疾,无法行走,得皇上应允可以坐着四轮车椅进入皇宫。
大胆
在张德贤身后负责推车椅的小厮忙出声呵斥陈霖淮,你竟敢对张大人不敬?
陈霖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本将可有说错?难道张大人腿部没有残疾?
你
小厮急的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忐忑难安,毕竟张德贤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腿伤,如今被陈霖淮说破,大人怕是要发火的。
果然,听到陈霖淮这般说,张德贤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无知小儿,你这是要找死
哦?陈霖淮反倒是笑了。
早知张大人一手遮天,以往并未见识过。本将也是皇上亲封的五品武将,在御前当差,张大人想让本将死,竟这般容易吗?
张德贤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眼中的狠辣若是被胆小之人看了,定会吓到,但陈霖淮丝毫不惧。
张大人若无事,便让开些,我要回家了。
想走?张德贤一挥手,他身后的护卫便又几人一拥而上,将陈霖淮围在中央。
今日先给你些教训,你要记住,不该你招惹的人千万不要随便招惹。你这张脸太过招摇了,今日我便给你留个印记。
护卫忽地一起出手攻向陈霖淮,这五六个人手底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出招狠辣,对准陈霖淮的脸便要打过来。
陈霖淮眼中闪过寒意,手下的僵绳松开,并不拔剑出来,只往身前一挡,便打到了几人的胳膊。同时他脚下的动作也未停,一个回旋扫荡,便让几人摔了个狗啃泥。
陈霖淮的脚步一点,纵身转了一圈,疾步奔向坐着车椅的张德贤。
张德贤变了脸色,他没料到陈霖淮这个武状元还真的有些功夫。只见陈霖淮手中的剑扬起,直直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自从上次遇刺,张德贤便很少出门,迫不得已时,身边也会带着一二十人的护卫。
此时,他身边的护卫便齐齐上前将他围在中间。
陈霖淮并没有将剑从剑鞘中拔出,他也知道又这么多护卫在旁,不可能伤到张德贤。
剑在离着护卫的身子还有半尺的距离时,陈霖淮便收住了。他望着躲在人后的张德贤,眼神冰冷无比,就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张德贤的心头一跳,竟有了一丝慌乱,方才陈霖淮的神情让他倍觉熟悉。
无论是进攻时的敏捷身手,还是收剑时的镇定自若,都让他感受到了那深植在心底的畏惧。
他的脑中有一个模糊地身影和面前的陈霖淮相重合,让他倍觉威胁。
张德贤的面色越发的阴冷,心底的恐惧让他失了分寸,张德贤厉声命令身边的护卫。
杀了他
护卫一愣,随即便应声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二十几人立刻将陈霖淮围住,手中的刀剑全都拔了出来,寒光森森,袭向陈霖淮。
陈霖淮没有想到张德贤在皇宫附近便真的敢动手杀人,虽然张家人多势众,但他也毫不畏惧,,若是一并将张德贤杀了,也能为父母报仇。
一时间,陈霖淮便和这些人缠在一起,刀剑声起,场面甚是艰险。陈霖淮腹背受敌,虽不曾败,但也丝毫不敢大意,打斗起来并不轻松。
刚刚将身前之人刺来的一剑打落,陈霖淮便转身攻向在背后袭击他之人。
他的耳边有铮鸣声响起,陈霖淮回头,便见一支羽箭刺中了在背后正欲砍向他的一名侍卫。
住手
陈霖淮循声望过去,便见景王带着人赶来过来,刚刚那支箭便是他射出的。
张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宫门前劫杀金吾卫镇抚?
景王神色冰冷,挥手命人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对着张德贤更是毫不留情。
张大人,你是想要造反吗?
此时张德贤才终于冷静下来,见到景王出现,他颇有些意外。这位王爷自从回京可是一直静悄悄的,他盯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动作,怎么此时会在宫门前出现,还救下陈霖淮?
第 96 章
景王毕竟是皇子, 身份足够尊贵。不管心中是如何想,张德贤面上也不敢太过放肆。
殿下严重了,下官听闻今科武状元武功高强, 身手了得, 只因前些日子下官身子不适,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遇到不过是想试一试他的身手如何罢了。
是吗?景王冷笑:张大人所谓的试身手就是要取武状元的性命?武状元是皇上亲封的金吾卫镇抚,是皇上身边的亲卫, 你这般行事难道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这么一顶罪名扣下来,张德贤自然不会认。
殿下这么说可真是欲加之罪了,下官正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才会更看重武状元的身手。若是他连我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又怎能护卫好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