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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承认,我对姜雨,总是有几分真心的。您问我,姜雨是否会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这关乎于她自己的想法,我的看法一点作用也没有,或许她也不需要我的看法。”
“她也许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您问我,我的答案只会是:是的,姜雨的确会是一个选择自杀的人。”
...
回忆到此结束,江飞云与案件并无关联,所以仅是问话过后,她便离开警察局了。
其实直到今天,他仍然对江飞云的这段话后知后觉,仿佛能透过这段话寻求到真相,但又总是云里雾里的,隔了一层膜,需要找个着力点破掉。
陈云又翻了翻档案,抽出来另一张,上面的人是一位苍老的女性。七年前,这位女老师就已经是六十岁高龄了,如今也早已退休了吧。
陈云决定再去见一下她。
这次再与“姜雨”相遇,使他想起七年前的案件,如今他不想再错过真相了。
只是没想到,当他根据地址来到刘琴家时,他们家却刚好在举行葬礼。
屋内,一口棕木棺材陈放在中间,燃烧纸钱的烟灰味四处弥漫,披麻戴孝的后人跪坐其前,向逝去的前辈叩首道别。
“陈警官,您来了。”刘琴的女儿刘美玲用手揩了揩脸上的眼泪,强撑着平静招待他。
“...没想到,刘老师去得这麽早。”陈云喃喃开口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天并不会远。”刘美玲反倒是释然一笑。她仍旧对母亲的离去感到悲伤,但却带着一分了然。
“为什麽这麽说?”
“您也知道,七年前,有一个女学生在高考前夕跳楼自杀,而那个女学生是我母亲当时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刘美玲一边说着,一边回忆。
“她出事后,我母亲心情很差,白了很多头发,我知道她把那个孩子当自己亲孙女看待。所以当她从学校退休后,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康欣小区,她说怕那孩子孤独,更怕那孩子想不开。”
“是啊,就这麽荒诞。她担心一个早就死了七年的人孤独,但我们拦不住她,而且母亲辞职后精神状态也愈发不好,也就坚持着去康欣小区这件事勉强给她带来了一丝活力。”
“直到四月份的清明节,母亲冒着雨又去了一次康欣小区,等她回来后,她说她再也不会去康欣小区了。”
“为什麽?”陈云问道。
“...母亲说,那个从七年前开始就徘徊在旧路的人终于要走出来了。她说,她曾经相信正义,但如今,她发现即便是正义也弥补不了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迟来的正义仍是正义,但它只是证明事实的正义,却不是当事人的正义了。”
陈云愣住。这句话,他曾对姜雨说过,如今却又从刘美玲的口中再次听到。
“母亲说,她会为那个孩子引路,等她解开心结。”
“...什麽意思?”
“这个意思就是,”刘美玲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怅然,“母亲的念想已经没了,她可以了却一切身前事离开了。”
陈云下了楼梯,楼上仍旧传来若有若无的烟灰声,陈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他不理解的事情似乎变多了,又似乎变少了。
于是等到高考结束后,陈云再一次想找姜雨,却怎麽也找不到她。学校、康欣小区没有她的身影,甚至连档案上都没有她那个贫穷山村的姓名。
无奈之下,他找到了黎梦。
“陈警官,您为什麽要找到姜雨?”黎梦问他。
“这个也要跟你说吗?算了,我说 。姜雨她...或许跟我七年前的死者有关,那个死者也叫姜雨。所以,我想问问她是否知道一些其他的什麽事情。”
“这样啊。”黎梦怅然道,“原来是这样。或许...告诉你,她会高兴。陈警官,现在就连我也找不到姜雨了,不过...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江阳,毕竟他们当时的关系也很亲密。”
陈云皱了皱眉头,“江阳?又是那个小子?对了,说到这个,抱歉,我暂时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江阳犯罪。”
“已经不重要了。”黎梦摇了摇头,“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陈云又去了江家,将江阳约出去聊天。
很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少年却偏要在江道上跟他交谈。
“警官,您找姜雨的原因是为了七年前的案件吗?”江阳对他说,“我好像记得,姜雨说过一句话。”
“什麽话?”
“忘了就忘了吧,别再试图回想起来了。”江阳轻声说出,“为什麽还要去追究呢?即便是查明真相,死者也早就离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