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拼命闪着大眼睛,波光粼粼,急促地呼吸,别过脸不敢低眼看,抗拒又不能抗拒。
一个人洗澡变成了两个人。
洗了很久,段越征把佟眠抱出浴室,放在床上。临时标记本身对Omega就有副作用,体质不好的Omega很容易感觉到疲惫劳累,佟眠睡着了,闭着眼睛,嘴唇嘟起来,脸颊绯红,细细的绒毛在落地的暖光下氤氲出一层浅浅的光辉。段越征拨开他的头发,注视良久,终于,把他揽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佟眠的生物钟准时叫醒,八点,还未到上班时分。但这是在出差,他连忙捞起手机看。手机上跳动着新的提醒,段越征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上午取消行程安排。但没说原因。
到中午,佟眠偷溜下楼到自己房间里,换了身衣服。下午时跟着组内其他人又一次去到标的公司调研。昨天调研时,段越征和秘书还有其他高管跟标的公司的高管开会,梁心洁带着低职级的员工做其他调研,没有在一起。今天倒是一起,在对方公司的会议室开会,佟眠与卓辰两个实习生被安排做会议纪要。
一场长会,三个多小时。
段越征坐在主位,那个位置离实习生被安排的小桌子很远,佟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感觉,他虽然表现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其实挺困倦的。
具体表现在,会议室里他的浅浅信息素气味并不欢腾。
一般没处于发情期或者易感期的Alpha,不会轻易被人闻到信息素。
但匹配度高例外,无论段越征处于什么情况,佟眠都能感觉到他的信息素中的情绪。大多数时间是温柔明朗的,偶尔如同一场海上薄荷绿暴雨,情绪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佟眠一边记纪要一边出神,想昨晚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快就标记了呢?
他没有想到进度会这么快的,但又早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毕竟,他们的这段婚姻,最初不就是为了信息素匹配治疗而存在的吗?
会议很快结束,标的公司的高管和段越征转移去了小会议室,继续聊一些保密内容。佟眠留下收拾材料,把一些用到的纸质资料装订到一起,顺便整理会议纪要。快做完时,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眼一看。
【学长:来卫生间】
【学长:佟佟,我应激障碍又发作了。】
佟眠脸色一变,赶紧抱好一大堆材料急匆匆出了会议室。
卫生间门口放置着「正在维修」的牌子。
佟眠嗅到了浓郁的Alpha信息素气味。他绕过警告牌推开卫生间隔间的门,段越征正靠在洗手台边,低头看着手机,变幻的光影打在他脸上,是一片莫测的神采。
佟眠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说话,段越征抬头出声了,很温柔:过来佟眠。
佟眠手指绞了一下,走过去,开头几步还是试探的,后面越走越快,他心里没感到害怕。
反而被某种催促着他赶快安抚眼前这个Alpha的急迫感占据。
走到段越征眼前,他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前,小声问:学长,你难受吗?
段越征的手指搭在他后颈的腺体上,十分温柔的力度:让我吸两口。
我又不是猫。他小小地扭了一下。
佟佟。段越征声音低沉,别动。
佟眠就这样被他抱了好一会儿。
在其他人的公司的卫生间里,不适合干标记这种事情。段越征摸了摸佟眠脸颊,低声说:回去再说。
佟眠大眼睛闪了闪:你好了呀?
走吧。
一前一后走出了卫生间。
段越征已经提前跟下属说过下班可以各自先走,他们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自觉坐进车里,段越征正要发动时,佟眠忽然按住他的手,扬起脸,问:学长,你现在不难受吧?
段越征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感觉到脸颊上贴了个柔软温热地东西,被人磨磨蹭蹭地亲了下。亲完,佟眠才快快乐乐地说:走吧
段越征摸了下脸颊,又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这次出差任务不重,剩下几天都在酒店里度过。
出差回程后,段越征立刻去了趟医院检查应激障碍的问题,Omega信息素抑制及时,应激障碍没有任何恶化,反而是得到了良好控制。他把检验单发给佟眠看。
佟眠正在家里努力和摄像头、和厨房奋战,收到他发来的检验单,想了想,低头打字。
【是什么意思呀?我看不太懂。】
【学长:上次的标记很及时。】
【学长:医生建议我们多进行体液交流。】
佟眠脸颊立刻涨红,飞速关了手机屏幕。
段越征怎么说话这么直白!
但佟眠想的可不是这些。
他是那么容易被段越征拿捏的人吗?不是。
段越征下班回来时,没在客厅见到佟眠。
仔细一听,主卧浴室有水声。他把大衣挂好,捋起袖子,推开主卧的门,可以看见浴室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浓烈的茉莉花香味简直浓得能够凝结成水雾滴下,从缝隙里渗出。段越征瞬间被撩拨得有些干热,他敲了敲门:佟佟?你在里面?
佟眠的声音依旧是干净镇定的:我在。
段越征确认他没什么事,喉结滚动,顿了下才说: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佟眠模模糊糊的声音:因为我热啊。佟眠的声音轻快,学长,你可不可以给我递一下毛巾。
段越征这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是故意叫他进去吗?
他拿过一条毛巾,绷紧脸颊,推开浴室的门。佟眠整个人在一片迷濛的雾气中,朝他招手,笑起来,甜甜的:学长。
空气中茉莉花的香味愈发浓郁,催动人的动情潮汐。一股热潮涌上段越征的脸颊,他这时候不太确定佟眠到底要干什么,把毛巾递给他,忽然捏住他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佟眠直接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热水淅沥沥洒下,打湿了段越征的白衬衫。
水声中,佟眠声音低得像气声,带点闷笑:学长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夜大水淋漓。
次日,佟眠中午才醒转过来。
身体有些酸软不适,但浑身干燥清爽,应当是被做过清洁。
曾在课本上学过严肃的「AO成结」,到后半夜,简直乾坤颠倒,如坠梦中。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逐渐攀上云霄,头晕目眩。
摇曳在梦里的一朵茉莉花,东摇西荡。
他眯着眼睛坐起来,模糊听见段越征在外面跟人低声打电话聊工作的声音,一时间觉得岁月格外静好。
随手捞起手机一看,时间很晚,首页提醒他收到了99+的微信消息。
微信爆满,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有点奇怪,趴在枕头上点开一看,最多的一条是室友徐佳晨发来的。佳晨开头给他发了个树洞的链接,下面在问:
佟佟有人造谣污蔑抹黑你!
佟眠蹙了下眉,点进去看,却发现是个已经发酵得很厉害的树洞热帖。首楼发了两张大概是偷拍的照片,似乎是他和段越征之前出差时在地下车库比较亲密的互动。下面紧接着就是说,他是一个不知检点的Omega,身为实习生勾引人家已经结婚的Alpha大佬。道德败坏!品德有亏!建议学院赶紧开除。
佟眠:
能拍到这种照片的人也不做他想。
唯一只有那一个。
微信里全都是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树洞到底是不是他。
佟眠在昨夜之前,可能还会犹豫纠结一下怎么回复。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需要想。他趴在枕头上,懒懒地玩了一会儿手机,等到段越征推门进来,忽然叫他:学长。
段越征拿起昨天他踢掉的拖鞋,低头放在床边,坐下,温柔问:想什么时候起床?饿不饿?
佟眠说:不饿。
他摆弄了一下手机,忽然把手机亮给他看,眼睛水光闪闪,可怜巴巴道:怎么办?
段越征飞快往下翻,眉头蹙起来。看完站起来准备打电话,佟眠抱着手机,忽然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啦。他咬了下嘴唇,很小声地说,我想过了,这都是因为我们之前,没有公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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