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那种表情只出现了一瞬,晏邈就又变回平时的晏邈,他在作答前先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你和谢雁尽是怎么回事,你不喜欢太子了么?”

“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现在不说自己和太子没关系了?”晏邈扯了一下嘴角,“以前我说的你不信,那我说什么都不大要紧,我猜你一句都没有和太子说过。现在你开始把我的话当真了,那我就要斟酌什么能告诉你,什么不能告诉你了。如果我上次就把每个人物都向你说明,你必然当玩笑或者谎言来听,最多也是当成我的臆测,可现在呢?”

“你担心我告诉太子,所以……”

晏邈突然被逗笑,让秦疏桐大为疑惑,但一转念就明白了晏邈为什么笑。是啊,如果晏邈怕他告诉太子的话,就不会说这些话,既然说了,就料到他会开始认真思考他将要说的,同时包括他以前已说过的,并有告知白汲的可能。

那晏邈为什么……

“你觉得两件事无关,那我又何必和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的人说那些会惹祸上身的话呢?”晏邈道。

所以晏邈不是顾忌他会告诉白汲,而是单纯的因为不高兴了不想说。那晏邈以前主动提及这种禁忌的话题,难道也是晏邈说过的‘为了他好’的事情之一?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而这顿悟归功于谢雁尽做过的类似的事、说过的类似的话。他们两人在认定他有祸临头这件事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不恰当的好奇心往往是Si地之彀,秦疏桐深觉自己已在危险边缘试探,他本不该被晏邈三言两语g起探究的好奇心,现在这份好奇却上升到与帮白汲谋求利益无关的地步,因为他发现白汲对他越来越多的藏私。

明明早先不过是为了帮白汲拿到谢雁尽的把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陷进一个他无法触及核心的谜团中。他开始怀疑,原本认为自己是白汲登上皇权宝座路上最重要的保障这一想法或许只是个错觉,而这个错觉源于白汲将仙音阁交由他支配,他通过仙音阁知道了许多朝中大臣的yingsi,转头交到白汲手上,为白汲提供了一种独一无二的权力资本的事实。然而白汲早已得到察事台的掌控权,仙音阁能得到的那些情报便成了无关痛痒的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是为谢雁尽安排仙音阁洗尘宴之事,明明白汲后来查得裴霓霞的情况……或许不是后来,而是早知。又有办法利用裴霓霞做局,仙音阁洗尘宴那一遭属实显得画蛇添足。

再后来,小花园之事,他才知道仙音阁暗中培养了杀手,如果不是小红真的失手,实不必他去监视兼善后。事后,加上此前Y差yAn错的一些误会,白汲认为谢雁尽对他有意,就要他去接近谢雁尽,甚至这不是白汲第一次明里暗里这样要求。他深入接触谢雁尽后才发现,这人非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如果他都能轻易知道,白汲会不知么?白汲又怎么会真指望他用“美sE”去控制谢雁尽。

谢雁尽的三个名字,晏邈的旧事隐喻,白淙的病情加重,所有的事都收束于一个盲点。

“那我就不问了。”秦疏桐道。这种事他本来就不该再从谢雁尽、晏邈身上去找答案。晏邈说重要的是那位王爷想要什么,他在理智上是认同的,晏邈的意思也很明白: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你效忠的太子殿下去吧——这确实也才是他真正该做的,只是情感上一直在逃避直面白汲询问此事。

这不是盲点的正解,但这是解明盲点的第一步。

秦疏桐自觉过往似乎不该全算晏邈有错,明明他自己对晏邈主动提供的情报也是受用的,在某种无意识间……

晏邈却登时不悦:“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对谢雁尽有意。我也知道你暂时不能对太子释怀,但你真气到口头上先应我一次都不肯?”

秦疏桐不否认晏邈很了解他,但晏邈终究不是他。他缓缓道:“你明明恨我对你虚言敷衍,难道想听我新的谎言么?”晏邈再次被他激怒,正要发作,却听秦疏桐又道:“我说近日想与你接触,本就不是为了问你这个,我只是……”他停住。

“只是什么?”晏邈饶有兴味。

那个只是现在没了。

秦疏桐不yu多言,默然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邈反而有了开口的兴致,说出的话却是:“你与谢雁尽断绝往来为好。”

“哈。”

晏邈像是早料到他的反应,面sE平静道:“你不了解他。”

“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谢雁尽?”秦疏桐讥讽道。

“不算,b少容多一些。”晏邈露出奇异的笑,“与裴小姐差不多吧。”

秦疏桐一惊,哑口无言之际,晏邈却突兀地单方面终结这场对话:“睡吧。”他说完就闭上双眼。

秦疏桐有口难言,只能翻身闭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均匀绵长的呼x1声,秦疏桐才起身。回头确认了一眼晏邈已睡熟,他便取了衣服鞋袜穿戴整齐,飘然离去。

从玉福酒楼可以说是偷跑的那晚之后,秦疏桐一直在想裴霓霞之事。而这两日也不见谢雁尽,想是与那日他急急而去有关。朝廷自从皇上卧病后罢朝至今,有什么要事G0u通,都是臣子写奏折、文书递上去,太子过问,有了定夺后再直接下达谕令。谢雁尽谪任金吾卫统领,就管辖着长清的治安诸事,若是要他紧急处理,那就是长清城中将有什么重大活动或是有重要人物将来长清了么?可朝中却没一点风声。

“大人。”管事忽进来请示。

秦疏桐抬头瞥见天sE,才意识到:“要用晚饭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简大人……”管事的还没说完,就被神sE匆匆而来的简之维打断,“疏桐!”

秦疏桐的府邸,能不等通报就进门的人,恐怕也只有简之维了,这自然是他默许的。他对管事扬了扬下巴:“去多备一副碗筷。”

“是。”管事应声退下。

他再看向简之维:“什么事如此着急?”

简之维喘了一会儿,明明急着要说什么,却忽然掩饰急迫神sE,扭捏起来:“你最近似乎很忙,上巳后我们就没聚过了吧?我来探望你。”

上巳……今年上巳可谓风云变sE,可惜只关乎他自己,在简之维眼中,可能只是数日不见的日常。秦疏桐带简之维到偏厅落座,平时他一个人吃饭习惯让人在他书房的小几上摆几小碗饭菜也就得了,但来客既然是简之维,他正式招待一下也无不可。

两人相识日久,秦疏桐便也不假客套,待饭菜摆齐就提着吃了一口,见简之维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问他:“之维,到底何事?你是否有事要我帮忙?”

简之维讪笑两声:“我若直说,连我自己也觉得太过厚颜,怕你更要看不起我。”

原来真的有事相求,但秦疏桐闻言反而面热起来,简之维一直知道自己有些看轻他么?

“没有的事,你直说便是,我……”他想起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糟心事,还有什么底气装清高,再加上简之维是真心实意关心他,哪怕以往真对简之维有几分鄙薄,现在是真没有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但你要我帮忙之事,我需先听内容。”

简之维面露感激之sE,知道秦疏桐最后可能不会帮这个忙,仍笑着拉住秦疏桐的手先道了谢,而后道:“我想……问你借点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见秦疏桐沉默,简之维便知此事大约不成,钱财之事最败情谊,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他知道秦疏桐只当他是普通友人,连挚友的程度都及不上。

“罢了,你当我没说,我知这种事最不该提,是我唐突了,我向你赔礼。”

秦疏桐压住他yu举起酒杯的手:“你要借多少?”

简之维尴尬道:“二……一百两。”

他们俩官职高低相同,两人年俸自然一样,不算禄米和田地,都是一年约一百两俸银。长清这一朝,普通百姓一家四至五口人一年日常开销约为十至十五两银。一百两在豪富或高官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普通人家来说已是一笔巨款,用来买米粮已够吃数年。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而言,每年的禄米和田租,若过得俭省些也尽够整年整个府邸的开销了,每年存下大半俸银自然不难,百两银秦疏桐不是拿不出。

“你实际需要多少?”

简之维显然需要不止一百两。

“这……”

秦疏桐让他稍等,自己离席片刻,回来后便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整整五百两。

“这些是否足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之维圆睁双目,怔怔点头,一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方面是因为秦疏桐竟有如此巨款,另一方面是秦疏桐愿意借给他这么多钱。

“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银两,拿去作甚?”

简之维犹豫良久才道:“我……我要去仙音阁赎一个人……”

秦疏桐三指压上银票:“这钱我不借。”

“疏桐!?”

“就问你一句,你去赎妓,简老翰林和简夫人知道么?”

“父亲和母亲……不知。我就是知道父亲、母亲不会答应,才自己想办法凑钱……疏桐,你从前不也说,你是因为父母不同意你与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才离家居京的么,我对桑柔之心就与你对你的心上人是一样的。你的心上人嫁了他人,你已不及和她琴瑟和鸣,但我还有机会和桑柔在一起啊!”

这是当年简之维问及他家中情况时,秦疏桐编的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话,因为某些原因与父母分离且独身定居在长清是真,但原因不是与心AinV子被bAng打鸳鸯的心伤,而是他向父母道明自己不喜欢nV子,以后无法成家的这桩天大不孝。虽然当初说过的话是假的,但秦疏桐可以理解简之维的心情。

“我确实应该以己度人,帮你这一回。”

“多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你要赎的不是仙音阁的人的话。”

简之维脸上的笑意霎时褪了个g净,惊恐道:“这是何故?仙音阁怎么了?”

“仙音阁中卖身的贱籍大多是什么来历你不会忘了吧?”

经此提醒,简之维才想到,仙音阁的娼妓多是犯了事被判罪的原官籍nV眷,只因事情紧急,他一时还真没来得及想到这层。

其实既已没入贱籍,那就算原本是皇子、公主也和其他贱籍之人一视同仁、并无区别,秦疏桐只是为了打消简之维的念头,仙音阁有什么变动可不仅仅是生意层面的变动。

“可……可我若是不尽快将桑柔赎出来,她就要离开仙音阁了。”

秦疏桐多日未去仙音阁,竟不知道这事:“有其他人给她赎身?是谁?”大约是徐蓉要将她送给谁,不过这肯定是白汲的意思或揣摩了白汲意思的人传达给徐蓉的。

“是,但我也不知……我想找晚娘问清楚,谁知仙音阁的小厮说晚娘最近身T不适,不见客。我去问代掌经营事务的人,那人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我不能给桑柔赎身。”

“身T不适?”

“是啊,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有必要去仙音阁了解具T情况,秦疏桐将银票往简之维面前一推:“钱我先借给你,你我好友,不如我替你去仙音阁再问一问。”

简之维感激至极,拿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太感谢你了,疏桐!其实我已经想办法凑了三百两,我只问你借二百两就够了。”等秦疏桐接过银票,他自收起五百两的那张,神sE却颓丧下来,“我见仙音阁的态度,此事怕难转圜,我很感激你去为我询问。若最终无法,我自己会想办法。”

秦疏桐还是第一次见到简之维这样坚决的神态,原以为他是一时沉溺美sE,看来是真的对那个叫“桑柔”的nV子上心了。

“不过疏桐,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多钱。”

秦疏桐一顿。

“你平日还要给令尊令堂寄去一些银钱,日常b我定然节俭甚多,我与你官职、官龄一般,却还要去问他人借贷才能凑出三百两来,看来是挥霍太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疏桐神sE凛然。

“嗯?哦……你是指你给家里寄钱的事?上巳g0ng宴那日,你为了帮我,支开我的时候说让我给你家管事传话,到城南的漱流轩去买墨,我一时好奇,后也去了一趟漱流轩。我当时想,你府邸在城北,为何要去城南尾那么远的地方买墨。我以为是漱流轩的墨特别好的缘故,啊……当然,漱流轩的文房四宝确实不错,老板也十分和善有礼。我与老板攀谈后才知,他与你是同乡。他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后,就告诉我漱流轩的货物要从多地采办,也包括你们的家乡,所以你每三个月会托他给家中寄送银钱。”

也不知该说简之维这种自来熟又没心机的处世方式是好还是不好,这件事连白汲都不知道,却被简之维这么轻易就知晓了,也不知他是说了什么打动了老陈,让老陈连这些事都告诉了他。他择日真要好好再告诫告诫老陈,不能将他家中之事随意透露给不相g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与家中近乎决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现在得了一官半职,但还未想与父母相见。”秦父、秦母到现在只知秦疏桐在京中任职,并不知道他攀上了太子,这也是秦疏桐托老陈瞒下的,“我想过两年再与家严家慈相告,希望之维你不要外传,也不要与老陈说起。”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缄口。”

秦疏桐与他边聊边饮,扯些枝末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之维,你与长清的豪门贵胄相熟,各家贵nV就没有瞧上的么?偏看上仙音阁的人。”

简之维脸上原本还挂着些笑,听到这话瞬间怅然若失,放下酒杯,垂首看着杯中浊Ye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以前还觉得这两句有夸大博名之嫌,直到我遇到桑柔……”

见他一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的模样,秦疏桐大为无奈,心道“何至于”,一时想起白汲,又暗暗自嘲,自己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闲情顾及两人各自的情伤:“你的年纪……简夫人可曾有为你说亲的意思?”

简之维喝得微醺,神魂飘然,顺着秦疏桐所问去想,想了一会儿后道:“是有过那么一两次吧,且母亲疼我,先问过我的想法,不过我对那几位姑娘无意,后来便连相看都没有。”

“是哪几家?”

简之维依言报了那几家名姓,其中还有两家侯爵。

秦疏桐见他没有说到齐国公,便主动问:“那裴小姐呢?”长清知道这桩婚事是二十年定下的人应当不多,连徐湛都不知道,那简家应当也不知,简家就没有想过与裴家结亲么?

简之维一惊:“齐国公?哪怕父亲曾及相位,我们家的门第终究不敢与齐国公并论,父亲与母亲尚不敢让大哥去求娶裴小姐,更何况我。”简之维有一兄二妹,他大哥是简家嫡长,是将来继承家业的简家未来大家长,简家二老却认为与裴家结亲是高攀,可见裴家的国公名号不仅仅是个虚衔,是真为皇帝所宠Ai,只是这宠Ai来得让人看不懂。

“裴小姐已过了大多闺秀出阁的年纪,皇上取消了谢、裴两家的婚事,裴家应当急着给nV儿寻亲事才对?”秦疏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之维心思单纯,自然不会对秦疏桐的问题多作猜测,只以为他在暗示什么,直言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要‘天姿国sE,才富五车’的裴小姐,我心里已经有桑柔了。”他略一思索,继续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自然着急。本以为裴小姐会伤心一阵,虽不知她与谢将军情谊如何,但nV方遇到这种事,脸面上终归不大好看,却听说裴小姐云淡风轻,似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不,明日就有一场春宴,是陶家所办,原是陶家兄妹起意。聚会安排了蹴鞠、马球、斗花、乐舞百戏等活动,裴小姐也在宴会之列。婚事告吹才没多久,裴小姐有心情参加春宴,可见是不怎么伤心。”

这才是秦疏桐想得到的有用信息。

“你呢?”

“我?”

“平时有这样的玩乐,你也不时参加,陶家不会不邀请简家,你会去么?”

兄长新婚,且本就不喜欢这种聚会,自然不会去,母亲早与寺中约了明日带两个nV儿去拜佛,简家便只剩他能去。他记挂着桑柔的事,本不想去,却不好推却陶家,确实要去。

“我是不得不去……”简之维这才察觉秦疏桐的意思,“疏桐,你……你平时从不参与这些,这次春宴你想去?”

“是啊。”他也不弯弯绕了,直接道,“就当我转X了吧,但陶家并没有邀请我,我少不得要沾沾你的光。”

“小事小事,算不得沾光,你若愿意去就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道简之维为何这样兴高采烈,不过寻机会接触裴霓霞之事竟意外有了着落,秦疏桐暗自庆幸。

说到谢、裴二人这桩离奇而Si的婚约,简之维便也要说一嘴谢雁尽:“说来,也不知道谢将军如何想,我记得……他将近而立了吧?天赐姻缘啊,徐相这次可算是bAng打鸳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低头摩挲着酒杯:“你不是说裴小姐不甚在意?而谢雁尽,他已不是将军,b起婚事,被贬职应该对他打击更大吧。他二人各自喜忧,着眼却都不在成就这桩婚事上,是天赐没错,但好像算不上好姻缘。”谢雁尽在他面前可一点也没有怀恋裴霓霞的样子,“说不定,谢大人还另有中意之人。那就不是bAng打鸳鸯,而是本就云水之别。”

这话听着在理,简之维不作他想:“说得也是,那就是三全其美了?徐相又惬了圣意,只是他已升无可升,要再封赏,就只能封爵位了。”

秦疏桐骤然蹙眉:“此话怎说?皇上都被气到卧床,怎么算惬了圣意?”

简之维悔之不及,这是他在家中听兄长与父亲讨论所言,此事不宜与外人道,今日一不留神脱口而出,是不该,但还好听见的人是秦疏桐。

既然已经说漏了嘴,他g脆尽言:“此事我只与你私下说,且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点愚见罢了。”简之维装相得很,秦疏桐立刻明白这是简家另两位重臣的见解,便笑着静闻高见,“谢雁尽十多年来受尽恩宠,朝中多少人眼红?皇上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却不稍撄其锋,不就是为了立个活靶子么?”

简之维又道:“古来以左为尊,本朝自从梁尚书令任相后,就有尚书令为左相,门下侍中由宦臣任职、兼掌察事台不论,右相只从中书令、尚书左右仆S出的不言之规。除非尚书令缺任,那中书、左右仆S才有可能任左相。”简老翰林当年便是因此得拜左相。他喝一口酒润润喉,继续道:“徐相异军突起,b谢雁尽少用了近十年坐到与他b肩的位置,自然是皇上为制衡谢雁尽才破格拔擢的。所以徐相在宴上说的那些不就正惬圣意?不然后来皇上如何这么轻易降旨取消这门婚事?”

意思是,皇帝怕控制不住原本好用的活靶子,所以现在需要有一颗钉子将靶子再次钉牢?

“照这样说,皇上又为何生气?”

“徐相……咳咳……近来颇有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态势。”这是谤言,但也是简之维从父兄那里听到的实言,这样转述让他有些尴尬,“他选在g0ng宴上谏,就是削皇上的颜面,皇上自然龙颜大怒。他b谢雁尽站上高位用的时间更短,就自觉b谢雁尽更得圣宠,盲目自大起来。”

“有道理。然而当尚书令缺任时,中书令为文官之首;门下侍中,现在即是刘安,又是g0ng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尚书左右仆S只有在此种情况下才拥有与中书令堪堪持平的权力。难道拔擢徐湛不是为了制衡中书、门下,甚至打压左右仆S么?”

恰巧兄长也问了类似的问题,父亲当时驳了他,大致意思是:“若是皇上身T康健,你说的这些确实更有可能是主因,当然,皇上肯定有此考量。但近些年皇上的龙T……”有些话不能说,便略去了,尽在不言中,“皇上十分倚重太子,必已考虑到太子继位后某些位置上的人的去留问题。现在他还在位,尚能把控得住谢雁尽,但如果太子继位,文官再如何仗势,那也是仗天子之势,皇帝要治文臣,总有办法。”秦疏桐不由想起曾与晏邈说到他们都是天子门生一言,恰契合简老所言,听简之维又道,“可武将不同,特别是谢雁尽,他多年来在军中颇有威望,手上又有可以调用的兵权,现在若不制约,以后恐生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是如何说的?只说皇帝用徐湛制约中书、门下,他没有考虑到皇帝也在趁势剪除他的权力么?不,他考虑到了,不然他不会说自己还会继续被贬谪。

如此看来,白汲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夺谢雁尽兵权,皇帝不管知不知情都是乐见其成的。

谢雁尽在皇帝掌中享尽荣宠,却清醒得近乎冷酷,可以十数年让手足幽居家乡不出,控制着族内众子弟不让一人入仕,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于早早预料到自己必从高天跌落。

“我不及父亲和兄长远见,也不如他们周详,如果让我来说……”

秦疏桐好奇他是怎么看的,便问:“你怎么看此事?”

“谢雁尽与裴霓霞的婚事也好,谢雁尽被贬也好,说不定皇上并没有那么多用意,只是有一些不得不如此处置的私因。”简之维半阖着眼,也不知是在细思还是喝醉了,“一直宠信谢雁尽,从没有一点惩罚,也许就是单纯喜Ai,又看重他的能力。毕竟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恶,面对一个自己Ai重的对象,皇上就不会一时将谋算丢到脑后么?”

秦疏桐沉默良久,大概没有人会把简之维这种幼稚的推论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何,他总会时不时被简之维的此类话语触动心弦。

“啊……我是说……如果我换个角度来看的话……”

他还想掩饰之前相反言论的出处,秦疏桐一笑,不拆穿他。

“毕竟金吾卫也算要职嘛,最近就碰上要紧事。”

秦疏桐一顿:“什么要紧事?朝中怎么没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此事疏桐你不知也正常,但最近几日朝中应该就会宣布。我因在礼部,所以先你一步得了消息,豫王殿下要进京了。”

“豫王?今上第二子白涤?”

秦疏桐昨夜想了许久,今日还是忍不住低声问简之维:“豫王来京是皇上的意思?”

两人同往京郊,下了马车便并肩而行,朝春宴场地缓缓而行。

“那倒不是,听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秦疏桐只在三年前远远见过这位豫王几次,知道他与白淙是同母兄弟,但其长相与白淙并不十分相像,白淙长得像皇帝白鸣祎,而听说白涤长得更像生母苏惠妃苏若兰。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白鸣祎作为先帝第十子,文武皆属中平之资,要不是先帝猜疑心重又刚愎自用,亲手折了数名皇子,这皇位也不会轮到白鸣祎头上,故而有人私下称他是“捡漏的皇帝”。这种话大家台面上自然不敢说,尽用一些溢美之词遮掩,譬如说白鸣祎是仁君之类。“仁”之一字,可不是任何时候都是赞美之意,但他那张温和俊美的面容倒是和“仁”之一字相得益彰。

而惠妃苏氏听说年轻时生得明YAn动人,与柔弱娇YAn妍贵妃平分秋sE。两人可b环燕,虽然气质不同,各有千秋,却都是一等一的佳人,说是令三千粉黛一朝失sE也不为过。故白涤生得俊逸非凡,风姿卓然,X情也与白淙南辕北辙,放在人群中便十分扎眼的一个人物。

秦疏桐提醒他道:“这种事,太子必然请示过皇上,或者其实就是皇上的意思。”

简之维顿悟,却仍有疑问:“那皇上为何不亲自下旨?”

是为了让白汲慢慢接管全部权力,所以白鸣祎准备将所有旨意都以太子的名义发出,以免动摇太子威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之维忽道:“皇上是不是病重?所以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秦疏桐忽然拉住他停了一停,直视他双眼微微摇头。

简之维立刻噤声,四顾一番,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入场内,有几双眼睛正往他们这儿望。他是有分寸的,这种话私下与秦疏桐说尚可,此时不能再多言。

秦疏桐也察看着四周人群,在场男子他姑且都认得,但nV子却没一个认得的。他正思索该如何找到裴霓霞时,手腕被简之维一擒,对方兴奋道:“疏桐,你想开了就好,其实长清有不少闺阁小姐都对你好奇,今日或许就能成就姻缘。”

秦疏桐大感无奈,躲过榜下捉婿躲不过好友错误的意会,怪不得他昨晚那么高兴。

“之维,我不是来相亲的,我想找一个人。”

“我知道,不是一定要你马上看中……什么?等等……找人?”

秦疏桐凑过去小声问他:“哪位是裴小姐?”

简之维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呼出声,压抑住惊讶后他左视右探一番,悄声回道:“东北方树荫下独坐的那位着素青长裙的nV子就是。”

那是……裴霓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小姐眼高于顶,你大约是要折戟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她。”简之维拉着他道。

两人离裴霓霞也就七八步远,秦疏桐便端详了裴霓霞一番,衣衫简朴,全身饰品只有手上一只银镯和头上一根玉簪,手执团扇半掩着面,怎么看也不像是豪贵的齐国公府的小姐。

秦疏桐问简之维:“你没有认错?裴霓霞一直都这么低调么?”

秦疏桐不说,简之维还真没有察觉,不过他本来也不太注意那些豪门贵胄的衣饰打扮,不过就是今日美玉珠翠、明日金银玛瑙,再贵重,也不过折算成银钱多些少些,人不还是那个人?

“确实不像裴小姐平日做派。不过肯定是她没错,她以往也经常参加各种宴席聚会,我见过她多次,不会认错。”

秦疏桐拉着简之维就近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座位坐下,这座位斜对着裴霓霞,正方便他观察裴霓霞那处。

静观其变间有不少同僚和不是官身的公子哥来寒暄,同朝为官的大多是好奇秦疏桐来聚会,而公子哥都是来与简之维打招呼并询问同行之人的身份的,两人一一应付过。简之维游刃有余,秦疏桐则心不在焉,这短短时间内,他已经看见数位来相邀的小姐公子被裴霓霞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看到了吧。”简之维刚寒暄过一位酒r0U朋友就对秦疏桐低声道。

裴霓霞此时忽然看过来,秦疏桐和她视线相交,简之维心虚之下别开了脸。裴霓霞目光似箭,直白地让秦疏桐知道她发现他一直在看她,秦疏桐不闪不避,对着她遥遥一揖。裴霓霞并没有什么表示,缓缓转过头,不改清冷模样。

两人视线错开没多久,就有一男一nV走到秦疏桐与简之维面前,男人先开口道:“秦大人、简大人,没想到秦大人会来我家举办的春宴,陶家不胜荣幸。”

“陶大人客气了。”秦疏桐起身回了一礼,简之维也同样回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文仲在工部任一六品官,平时与他们甚少往来,但他为人守礼谦和,风评不错。

“秦大人?是秦疏桐秦大人么?”陶文仲身边的nV子问道。

简之维赶紧为两人互相介绍,先对着秦疏桐道:“疏桐,这位是陶家小姐,名唤凤歌。”又转向陶凤歌,“陶小姐,这位正是秦郎中,但……你是怎么识得他的?”

陶凤歌努着嘴、歪着头,不住地看秦疏桐,而后笑道:“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生气啊。”她给面前两人先打了个报备,“母亲已给我说好几个未来夫婿人选,其中就有秦大人和简大人啊。我哥哥不善交际,今日却看到你们就要带我来见礼,司马昭之心呐。简大人我见过一次,所以识得,那另一位被哥哥称为秦大人,又与简大人年龄相仿,且你们与我哥哥一样一表人才,那你肯定就是母亲提过的秦疏桐大人啦。”

简之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是听说过陶家这位小姐X情跳脱,却没想到她这么直言不讳。

陶文仲满面尴尬,又有些羞赧,对妹妹无可奈何又全然包容的模样,可见兄妹感情极好,但就像陶凤歌说的,兄妹在交际能力上的强弱相异也一目了然。

秦疏桐倒是惊奇更多,这二八少nV一副娇憨直爽的模样,状似直言,但最后一句把在场其余三人都大捧一番,难掩其机敏圆滑之本X。

“陶小姐聪慧过人,在下拜服。”秦疏桐真诚夸赞她道。

陶凤歌大方受下,余光一瞥裴霓霞,转头故意支开兄长:“哥哥,我与裴姐姐有姐妹间的话要说,我会叫裴姐姐陪我,与秦大人、简大人多多相处一番,这样b你陪着我更轻松些,不然我与秦大人、简大人想说些什么还要时时顾忌着被你听去,那你带我来见礼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陶文仲被妹妹说得不得不回避,托付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看着陶文仲走远后,陶凤歌对两人粲然一笑:“你们等我一下。”说罢便轻快地跑到裴霓霞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她和裴霓霞简短地说了些什么,裴霓霞对她与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两人聊到最后,裴霓霞微笑着摇了摇头,陶凤歌便又折回来。

秦疏桐和简之维坐回原位后,简之维多摆出一只茶杯,顿觉陶凤歌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见她又折返,就要招呼她喝茶吃点心,不想被那甜美嗓音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两位大人,裴姐姐说不认识你们,哪怕盛朝民风开放,二位在朝为官的大人,SaO扰一位姑娘是该当为的么?”

秦疏桐还未说些什么,简之维便瞪着眼跳起来:“什么SaO扰?陶小姐你……你这是W蔑。”

陶凤歌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高深神情,冷然道:“然而她本人觉得被冒犯了是事实,这与你们的狡辩无关。”

“你……”

秦疏桐拦住简之维,起身赔礼道:“我们确实冒犯了裴小姐,可否让在下到裴小姐面前亲自赔罪?”

陶凤歌轻蔑一笑:“秦大人这是小看我?你这借机接近的手段也太拙劣了,骗骗三岁孩童尚可。”

“我既然已经见识过陶小姐的聪慧,又怎会不知如果用这种手段必会被你拆穿?所以我没有不轨的意图,确实只是单纯地想去赔罪,陶小姐也可随我一同过去,做个见证。”

陶凤歌眨了眨眼,对他这番说辞颇为意外:“秦大人倒是聪明。”又看一眼还不明所以透着些傻气的简之维,最终还是拒绝了秦疏桐的请求,“裴姐姐对这些人情纠缠不想再多介入,秦大人若是真心想赔罪,就不要再窥伺她了,你的歉意我会代你向姐姐转达。”

没想到陶凤歌软y不吃,秦疏桐只好试试不得已的那个办法:“既然如此,劳烦陶小姐替我给裴小姐多带一句话,就说我还有一个‘谢’字想与她说。”

陶凤歌觉得奇怪,他们不认识,那又有什么值得谢的事?但也许裴霓霞是认识这两人的,只是她不想再与过往的这些人多接触才对她说不认识的吧?可能裴霓霞自己心里知道秦疏桐要谢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我替你转达。”

“多谢。”

陶凤歌又走到裴霓霞处,并如实转达了秦疏桐的意思。只见裴霓霞这次神sE一变,再次望向秦疏桐,连陶凤歌也一齐望过来。

秦疏桐不动神sE地等着,果然陶凤歌再回来时对他道:“秦大人,裴姐姐说,你想说什么就亲自过去说吧。”

秦疏桐笑了笑,对她再道了一次谢,而后让简之维不用管他,只管自己去游玩,便往裴霓霞处走去。

他走近后发现,裴霓霞身边陪侍的丫鬟已经不见,应是裴霓霞特意屏退。

裴霓霞将团扇下移,露出完整面容,抬手示意秦疏桐:“这位公子,请坐。”

秦疏桐依言而坐,看清对方面容后不由暗叹,无怪简之维哪怕醉时脱口而出“天姿国sE”的评语。只单以容貌而言,裴霓霞完全不输阮、苏二妃,只两位娘娘现已过了最青春的年纪,想来b裴霓霞略逊几分少nV明媚之sE。裴霓霞面上未施脂粉,素衣素裙,不着钗环,仍美得惊人,可以想象盛装打扮后会是如何倾国倾城。但这容貌的主人现下神情冷然,与料峭春寒相映成一副冰雪之景,美则美矣,却也叫人心生畏寒退意。

“公子不是想与我说一个字,而是三个字吧?一个人的名字。”清明嗓音缓缓道出对方真意。

秦疏桐不做无谓的遮掩:“正是。”

裴霓霞将扇放到桌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动作悠然,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她放下茶杯后又执起团扇,捏着扇柄轻轻拧了一下,扇面在她x前偏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她就那么盯着团扇看了一会儿,而后又将扇面拧正,有一种觉察自己违背了父母提出的规矩的孩童,又将手脚收好端正姿态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

裴霓霞轻笑:“他没有朋友。”

秦疏桐有些不虞:“裴小姐是不信么?”

裴霓霞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只是很笃定地:“我的意思不是他不能有朋友,而是他不会有朋友,他是不交朋友的。”

秦疏桐不解,裴霓霞见他如此神sE,便更笃定:“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更说明你和他不是朋友关系。”她一顿,“所以我很好奇,你既然不是他的朋友,那你要与我聊关于他的什么事呢?”

“我来询问关于上巳那日,裴小姐在送给他的糕点中下药一事。”

裴霓霞圆睁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疏桐,但神sE并不慌张:“谁告诉你我在里面下药了?如果我要害他,那他那日后怎么依旧生龙活虎,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裴霓霞很有可能在套话,秦疏桐不敢松懈,咬定此事:“他吃了那糕点后身T有异,后确认糕点被人放了不知名的药物。糕点是裴小姐你做的,如果不是你下的药,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妍贵妃做的手脚了?那盒糕点只经了两个人的手,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妍贵妃指派的g0ngnV。”

“他真的中毒了?”裴霓霞惊讶道,“就算如此,为何认定是我下药?你也说经了两个人的手。”

“那药已被查明来自g0ng外,非皇g0ng本有。现已彻查g0ng中所有人的出入g0ng记录,并无异常,妍贵妃所在的颐华殿的所有g0ng侍也没有出入g0ng的记录,所以必定是裴小姐你作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面露惶恐,语气已显露出几分心虚:“公子背后是谁?是……皇上么?查明此事后,公子背后那位会如何处置下毒加害他的元凶呢?”

秦疏桐编了一个谎来诈裴霓霞,裴霓霞因此误会了他的身份和来意,他g脆将错就错:“裴小姐不必惊慌,毕竟他身T无碍,就算此事确实是裴小姐所为,也会酌情从轻处罚。”

裴霓霞举起团扇半遮了面,她低着头缩着肩,秦疏桐甚至看到她肩膀有轻微颤抖,忽然后悔拿后果这么严重的谎言去骗她。

原本他也不确定是裴霓霞还是阮云梦在那盒糕点里动的手脚,只以白汲的脾气来说,不太可能让自己的母亲做这件事,阮云梦很可能只是听从儿子的指示派g0ngnV配合送去糕点,甚至连糕点里有问题都不知道,仍是裴霓霞下药的可能X更高。但无论如何,裴霓霞都罪不至Si,他现在是在行威b手段,想从她口中知道她愿意配合白汲陷害谢雁尽的原因,着实做得有些过火了。

“裴小姐……”

秦疏桐刚想致歉,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低笑声打断。

裴霓霞移开团扇时面上还残留着一丝笑意,她轻咳一声:“抱歉,我非耻笑公子,只是公子心X如此纯良,让我有些意外。公子,你是太子的人吧?”见对方不说话,但怔愣的脸顿时面sE一僵,她又一笑,“我为什么会知道?如果皇上知道此事,并且已经确认元凶,便不会派个人来与我说这些,裴家会被直接处置。那么,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公子又是从何得知呢?我有一瞬间真的想过是他告诉公子的呢,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秦疏桐艰难开口:“所以……从我说出下药之事,小姐就已经在看我的笑话了么?还有,为什么……”

“并非如此。”裴霓霞打断他,“如果不是我知道许多关窍,公子一开始直接揭穿我,意图使我慌乱而自招,而后又用皇上作掩护的手段是十分高明的。公子想问什么我很清楚,你想问为什么我很肯定不可能是他告诉你的。”

全都被裴霓霞说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霓霞见他一直沉默,面上尽显难堪之sE,自己心中也渐生疑窦。如果白汲是想出尔反尔,派人来拿下药的事威胁她,那对面这个人就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但这人又知道白汲这样一桩秘密,这个“白汲的人”到底和白汲是什么关系?又和谢雁尽是什么关系?

“公子,你目的为何?”

她等了一会儿,秦疏桐仍是沉默,但观他神sE,不像不愿说,更像不知从何说起。

裴霓霞又道:“只是好奇怪,如果你是太子的人,都知道上次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为什么又要来问?如果不是来问那事,而是拿那事来威胁我为太子再做些什么,你就不会又假托皇上的名义说一些弄巧成拙的话。退一步说,太子的人怎么会自称是那个人的朋友?公子,你如果愿意表明真正的来意,我会酌情与你坦诚一谈。我见你不像是来为太子办事的,所以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先言明,我与太子只是合作,我不是受他驱使的奴仆,如无必要,自然也不会将你今日举动告诉他。”

这确实才是秦疏桐心中症结所在,他问道:“怎样才算是必要?”

裴霓霞有些惊讶,原来对方真的在担心这一点?他明明是白汲的人,却对白汲和她之间的约定一无所知?

“所谓必要……你既是太子的人,还需要我言明么?”裴霓霞试探道。

秦疏桐心中茫然,但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她与白汲之间有什么未竟之事,很有可能是给谢雁尽下药一事的利益交换还未完成,而如果他是知道那件事的人,自然也应该知道她与白汲之间的交易内容。她是在确保他不会影响交易的完成。她看出了他的目的不是影响这桩交易,但今日所为也不是白汲的授意,所以如果他的图谋会影响这桩交易,她就会去向白汲“告状”,白汲自然会收拾他。

秦疏桐忽然明白,那个“必要”就是他想从裴霓霞处知道的事,即是裴霓霞下药的原因,亦是她从此事中获益为何。

下药一事的后果中,与裴霓霞有关的只有两人解除婚约这一点,所以这就是裴霓霞想要的?但这正是矛盾之处,裴谢两家结亲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对两方有利无害。

“我已经在小姐面前露怯,所以小姐应该明白我确实不知如何算是必要。我也确实不是为太子殿下来胁迫小姐,也不想损害你的利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了然道:“所以你真的只是来询问那件事里你所不知的那部分?”

秦疏桐默认。

“诚如你所言,从你言行中我也想不出除此以外的别的目的。可这就更奇怪了,你选择来问我而不是从太子那里打探,说明你觉得我b太子更有可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能知道那件事却又要来问一个太子的合作对象,公子,你与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是条件么?”

“嗯?”

“用来交换裴小姐的坦言。”

裴霓霞其实已确认秦疏桐对她没有威胁,又觉得眼前这人与众不同,已经有了告诉他一些事的想法,但出于对秦疏桐的好奇,她还是说:“是,但不止于太子,还有和那个人的关系,也请公子一并说明。”

秦疏桐今日与裴霓霞会面前曾想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本以为裴霓霞不过是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无知少nV,白汲威b或利诱她实施这次加害,她并没有深思这件事对谢雁尽造成的后果的严重X,她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代价却是让一个无辜之人万劫不复。然而就方才与裴霓霞一番言语试探,他深明裴霓霞绝非肤浅无谋之人,事情也许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他想从裴霓霞这里获得什么,就要给出相应价码的回报。他也不能用谎言来欺骗她,显然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谎话都可能被她识破。

他决定对裴霓霞吐实,但问题是,他是太子幕僚一事已被裴霓霞看穿,而裴霓霞又不信他与谢雁尽是朋友,那他还能告诉裴霓霞些什么呢?他自认,会知道白汲的谋划不是出于两人的情意,他是以同谋者的身份参与其中;与谢雁尽的关系现在确实让他自己也有些迷惘,但除了朋友,并没有更贴切的形容。所以裴霓霞的问题,他还是只能给出同样的答案。

“我是太子的幕僚,与那个人是朋友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霓霞分辨出他没有说谎,但正由于对方没有说谎,倒让她不禁发笑。这人说的是他自己认知里与太子和谢雁尽的关系,但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全然不是这样。连她这个和他第一次见面,才不过有了寥寥数语的人都能作出判断,他却当局者迷。如果说误判与谢雁尽的关系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些事,那太子那头就全然是他自己看不清了。

“好吧,既然公子实言以告,那我就也坦诚以对。”裴霓霞柔声道,“首先关于为什么我很肯定不是他告诉你的,这与我说他是不交朋友的原因相同。不管公子你如何看待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但问公子一句,你知道为何二十年前家道中落的谢家会在二十年后仅凭家门中一人行伍建功就被荣宠至此么?”

裴霓霞这一问的重点在于现在的谢家除了谢雁尽,没有一人在朝为官,族中也没有人考功名,更没有受封爵位,但现在谢雁尽在朝中可说无人能动摇其地位。哪怕这遭被撤了兵权并降职,但所有人都清楚,皇帝仍旧对他十分看重,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最希望他官复原职的还不是他本人,是皇帝。

这件事秦疏桐有过一个猜想:“是因为齐国公的扶持么?”

裴家清楚谢雁尽将是未来自家的乘龙快婿,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扶持是很有可能的。

裴霓霞微微一笑,放下团扇再抿了一口茶,她垂眸看着杯中已凉透的茶水,缓缓道:“家父获封国公爵位是在我出生后,并非出生前。”

这话乍听之下答非所问,然而秦疏桐很快就明白了裴霓霞的话意,惊得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杯。

“公子果然聪明。所有人今日再说起这个婚约,只会记得皇上是把当年的寒门谢氏与高门显贵的国公府凑了姻缘,但谁又会记得,裴家受封是在裴家的nV儿出生之后呢?”

原来他倒果为因,根本不是裴家提携了谢家,恰恰相反,是裴家沾了谢家的光!

当年指婚时便说明,若是nV孩,才能成婚姻,若是男孩,便给谢雁尽另指。所以裴家生下nV儿,确定了将来会成为谢家妇,裴家才受到封赏,为了将裴霓霞的身份抬至国公府小姐的高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是为了抬举谢雁尽,齐国公爵位不是给裴家的封赏,是给谢雁尽的赏赐!

“那么公子心中必然生出另一个疑问,何以一个八岁男童可以令当年不温不火的裴家一飞冲天?公子可知,今上尚在潜邸之时,曾被先帝因一件事大大责罚过,那是大约二十八年前发生之事。”

二十八年前,那时的白鸣祎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十九岁青年,彼时先帝已将先后两位太子和三名协同太子反叛的皇子处Si,白鸣祎应是惶惶不可终日。

秦疏桐隐约记得见闻中,当年这位十皇子确实因为什么事被罚禁闭于自己府中,足有三年之久,但具T是何事,鲜有人知。

等等……谢雁尽如今不正是二十八岁?这件事与当年先帝处罚十皇子有关?

“此事与谢家有关?”

知道他想到了她所指的事件,裴霓霞不正面回应,只继续道:“谢家向来忠直,即便是先帝那样X喜猜疑的人,对谢家也十分信任,当然,这与谢家上两代深谙帝王之心有很大关系。谢家有了功绩,也总是推辞先帝为其加官进爵的赏赐,只受财帛。谢家在朝中十分低调,族中入仕的人不多,官位也不高。谢家上一任家主谢慎时的妻子沈氏生得芙蓉之面、弱柳之姿,又闻其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是不折不扣的才nV。当时多少人倾慕她,她却只钟情于谢慎时,最终也确实嫁给了谢慎时为妻。”

一般说到这里,就会有个“但是”,果然裴霓霞的但书来了:“但实则,当时谢沈两家并没有让两人这么快成婚的打算,为何仓促成婚,全是因为……”她停了很久,似在斟酌又似在等秦疏桐表态。

秦疏桐会意,知道可能是法不传六耳的话,道:“若不便明言,裴小姐便略去吧。”

裴霓霞笑了笑:“今日如果换个人听我说,可能就要指天发誓说绝不外传云云。公子这样善心,告诉你也无妨,这个原因十分重要,如果略去,你想知道的就不能明了了。因为沈氏当时意外破身,元凶后来受了重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惊骇不已!话至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白鸣祎被罚禁闭是因为他强辱沈氏,先帝难得看得顺眼的忠臣的未婚妻被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给侮辱了,先帝如何不震怒?

“且慢!”秦疏桐忽想到一个可能,脊背倏然激出一层冷汗,“所以……二十八年前出生的孩子……”

“据我所知,非是公子所想那般。但,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都会像公子一样作出这种联想吧?”裴霓霞轻描淡写道。

秦疏桐松了一口气。

裴霓霞见状调侃他道:“公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哪怕公子真与他是好友,此事本也与公子无关。看来公子十分关心他,教我开始相信你们是友人了。”

秦疏桐没有余兴去附和,因为如果是这样,就有了一个新的矛盾点。如果谢雁尽不是白鸣祎的儿子,那裴霓霞最开始说明裴家发迹的原因是何用意?她不就是在暗示,最终揭示的真相是解释所有吊诡事实的答案么?

“裴小姐,如果那个孩子并非……的话,那……”

两个聪明人对话,有些话就不用说得太明,正如此刻,裴霓霞接道:“虽然他是谢家血脉,但有些人可不信,其中就包含……”她这一顿挫,秦疏桐了然,只听她继续说道,“那元凶十分重情,据说对沈氏非是一时玩乐,而是情根深种,但这只会让先帝怒意更盛。”她再跳过不必详说的部分,直接道,“后来今上御极,得知谢家这个年岁蹊跷的孩童的存在,便从此上了心。那个人和齐国公府能有今日,可不仅仅是战功和婚约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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