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知州咬牙道:还黑道长?河神不是已经被黑道长收服了吗?为何又出来了?还要刺杀皇上,我们曾家还说得清楚吗?
曾旭亮也不知此事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心中默念道:黑道长,快出手啊!
再不出手,潍城就要血雨腥风了。
他才念完,河面突然又溅起巨浪,一条通体白色的巨龙钻出水面,一声咆哮,朝第一条白龙飞去,不到片刻便追上了。
一道震天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开: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河神?
他话音一落,长长的巨尾便将第一条白龙缠住,拖离御船方向。
曾旭亮一颗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原来第一条白龙是假冒的。
他捂着胸口,盯着天空上纠缠的那两条白龙看了片刻,这才发现端倪。
和第二条白龙相比,第一条白龙又小又短,只有两爪。
而且,实力比第二条白龙差远了,不到片刻便被第二条白龙缠得软了身体。
不仅软了身子,还变了颜色,原来通体白色变成了通体褐色。
突然又是一阵震天的咆哮声,大白龙抓着软掉的小褐龙,对御船上的人道:本座才是渭水河河神,而这个
它扬了扬手里的小褐龙:这只是条水虺而已。今日冒充我河神,意欲行刺皇帝,本河神替皇帝了结了它。
说完两手一扯,将那水虺扯成了两截,又道:让皇帝受惊了,这水虺给你,内丹炼制成丹药,至少能延年益寿十年!
说完,将那两截水虺扔到最中间的那艘御船甲板上,然后又是一声咆哮,在空中盘旋一周,咚地一声入了水,不见了踪影。
水花落下,水纹一圈圈消失,最后,河面回归平静,只剩下粼粼波光。
曾知州腿一软。
总算是无事了。
曾旭亮一把扶着父亲,看着平静的河面后怕不已。
好险!
一炷香后,御船重新启航,朝码头而来。
曾知州领着众官员跪下迎驾。
曾旭亮瞟了眼脸色煞白的周通判,冷笑一声。
好计谋!可惜失败了。
皇上南巡,原本的计划只在潍城主码头停留片刻,站在御船上接受一众官员的叩拜,然后前往秦家的淞城。
可因为刚刚的水虺假冒河神之事,皇上竟然下了御船。
众人跪趴着,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看,唯有虞飞虎袖子里的赤狐探出头来。
凡人的皇帝有何不敢看的?河神要不是受制于黑道长,黑道长要不是顾忌曾家父子的安危,岂会对凡人的皇帝这般客气?
它伸出小小的脑袋飞快地看了一眼。
这皇帝和虞伯爷年纪差不多,长得更壮一些,更英气一些,更
它的目光突然落在皇帝身边一位白面无须、面容清秀的内侍身上,可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它连忙收回头,钻回飞虎的袖子里。
那是何人?为何只看一眼,它便怕得厉害?
御船遇袭,皇上自然震怒,虽是有惊无险一场,最后还得了枚内丹,但仍然大怒,对着曾知州就是一顿训斥。
曾权治下不严,该当何罪?
曾知州吓得瑟瑟发抖:皇上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可皇上的怒气哪有这么容易平息的?
又足足骂了一炷香时间才看向地上被按着的周通判,问道:你们按着他作甚?
周通判嘴里被塞了布团,说不了话,但他拼命磕头,拼命挣扎:皇上救命啊!微臣冤枉啊!
曾知州快被皇上骂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曾旭亮正要替父回复,虞飞虎抢先道:回皇上,周通判欲行刺皇上,曾大人这才将他按下。
行刺?皇上眉头一皱,目光凌冽地看向周通判。
是!虞飞虎正要将事情详细禀告,突然听人冷哼一声:这只是尔等片言片语,真相到底如何,得听双方之言。
赤狐又忍不住探头往外看去。
说话的是之前站在御船船首避水金睛兽上那位穿紫色道袍的白胡子老头。
这回也只看了一眼,它又吓得立马缩回袖子里。
这便是青云山邱国师?
虽然压制了修为,可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鼓,一看便知修为深不可测。
殿前司的人才扯下布团,周通判便大声喊冤道:皇上明鉴啊!曾知州勾结妖孽,欲行刺皇上,微臣是想阻止啊!
曾知州指着他怒斥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勾结妖孽,欲行刺皇上
码头上曾知州周通判争辩个不休,而码头外一栋酒楼里,正看着这一幕的秋实眉头一皱,他最烦的便是看人扯皮,太烦人了。
但他也明白那种被人污蔑有口难辩的感觉,真想冲过去教训那周通判一顿。
可他到底不是以前冲动的他了,压了压心头的烦躁,转头看向黑麟。
真没想到河神竟会如此听祖师爷的话。不仅未趁此逃跑,还替祖师爷解决了那水虺。
祖师爷正冷眼看着码头上的不知何人,那样子,似乎并不为这些争吵心烦。
秋实心中颇为诧异,他记得,祖师爷比他更讨厌这些俗世间的是是非非。可为何这回不会不耐烦呢?
紫云殿戒律长老等人挤在雅间角落里,皆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他们想议论一番,可又怕祖师爷不悦,只得面面相觑,挤眉弄眼。
刚刚那条白龙听命于祖师爷,难道是祖师爷的灵兽?
那白龙是河神?
可他们听说,河神已是元婴期的强者
元婴期的强者听命于祖师爷那祖师爷的修为得多高啊?
胖三也是诧异不已,他原以为河神已被祖师爷弄死了,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可那河神吃过许多童男童女啊!祖师爷为何还留着?
酒楼里众人心思各异,码头上的指证仍在继续,周通判恶人先告状:皇上明鉴,曾知州勾结紫云殿和河神,抽走渭水河,又佯装让紫云殿除妖,他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今日行刺皇上啊!
曾知州气得胸绞痛,捂着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来,曾旭亮替父怒斥道:休要血口喷人,倒打一耙,明明是秦家人勾结河神抽走渭水河的水,你周通判依附秦家,装神弄鬼欲欺瞒我父亲、欺瞒潍城百姓,索要二十万白银的报酬。我这才请了紫云殿高人除了妖孽,救潍城百姓于危难。
周通判冷笑着反驳道:若真像你所说的,紫云殿的人除了河神,那刚刚的河神又是如何一回事?它不是被紫云殿除了吗?为何又在渭水河中?难道不是你曾家父子,难道不是紫云殿的人欲让河神刺杀皇上,未曾想遇上了邱国师,自知成功无望,这才演了怒杀水虺一幕?以求全身而退?
曾旭亮冷笑道:笑话。周通判的意思,河神怕了邱国师?
看邱国师今日之举,必定是站在周通判一边的,他也不怕得罪邱国师了。反正,若是周通判狡辩成功,他曾家只怕得满门抄斩了。
此时只能赌黑道长了。
周通判并不知河神邱国师谁强谁弱,他只是为自己所作所为脱罪而已。
连忙对邱国师拱手道:邱国师是我大康国师,修为自然天下第一,河神在邱国师面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身着紫色道袍的青云山弟子连忙高呼:邱真人修为盖世,斩尽天下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邱国师摸着白胡子,瞥着曾旭亮冷哼一声。
又有一灰袍白脸俊朗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冷笑道:曾知州,你潍城受灾,我秦家还派人过来帮你们除妖,你竟然恩将仇报,如此污蔑我秦家人?
秋实一愣。秦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