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恨是什么?痛苦又是什么?平时与人谈起这些感情,俞霜只听过而过,别人只感叹她的好脾气、进而更无度地索求她的能力,即便吃不饱,受人欺负,她也很快便忘了。纠缠于身的情绪,旁人觉得很严重、甚至为她抱不平的事,并不会使她困扰。
当为她说话的人反过来指责她的懦弱,俞霜就分外无措: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站出来说话”呀!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提前与我商量要我做什么呀!她过得反而更不好,但从结果看,大概还是她做错了吧。
俞霜觉得心烦,苦苦思解,像是在黑暗的沼泽地跋涉,无论如何挣扎,前路都没有一个可以脱身的方向,只能更深更窒息地沉没下去。她就慢慢放弃挣扎,寻一个角落睡觉。
直到睡觉也不起作用的时候,她就……死了。
并不理解的那些情绪,她渐渐明白了,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被商卿夜抱在怀里,种种难以言说的辛酸苦辣一时涌上心头,她觉得委屈,所以放声大哭,他劝不住,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颊上落下亲吻。
“我可把能给的全给你了,一点不剩,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呢?”
商卿夜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半开玩笑地问她:“还有哪里不满意?又又不告诉我,我如何知道?”
“我没有不高兴。”
六个字的回答,姑娘抽抽噎噎,好容易才说出来,揉了揉眼睛,拿手四处胡乱摸索,搂住他的腰,往温暖的怀抱里贴得更紧了些。“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商卿夜说。“我愿意你都说出来,哪怕不懂,讲明白哪里不懂,也是好的。”
“就是……就是没有人像剑尊一样对我好。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卿夜静默半晌,才道:“别人对你好,或许需要理由,但对你不好,却是不需要因缘的。就如我从未做错什么,却要被攻略者欺压羞辱,难道这是我求来的么?他们欺辱我,良心也不会作痛,欺辱利用人让他们觉得快活刺激,又或者能得到切实的利益,便做了,实在不用去追一个为什么的。”
“至于我对你好……我之前给你的,不过是因为我年长你太多,也拥有得太多,而你什么都没有,从指缝里漏一点,你就觉得我付出了很多。”剑修嗤笑一声,也不知实在笑俞霜,还是在笑自己。“这么多年下来,与天道对抗,为了求一个可能,我什么做不了?贞操而已,你又可爱,给便给了,又值当什么。”
从未有人和俞霜说这么多、又剖开事实解给她听,眼睛睁得大大的,也无心再哭了:“原来,原来欺负人,是可以没有原因的吗?”
她本来想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坏,难得举一反三:别人若是坏,也可以没有原因的呀。
“你觉得你兰师姐,还有易师兄,对你好吗?”
俞霜点头。
“也许一开始,她们是碍于我的声名、碍于师尊的嘱咐照顾你,但兰杜薇予你佩剑、为了你拦住我当面质问,易入诚日日琢磨凡人点心,便只能出自本心了。好歹是青竹道尊座下亲传,自有傲气,做不到如此谄媚的地步。”
“为,为什么呀?因为她们是特别善良的好人吗?”
商卿夜点了点她鼻尖:“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你自己想出来才有意义。”
俞霜想了很久,商卿夜抱着她,也不催促,姑娘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重要的是她已经开始思考一些新事物,从一些新角度看每一件事。这种时候,耐心至关重要。
而他有的是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归。”姑娘开口。“抱抱。”
“这不是一直抱着呢?”
商卿夜无奈轻笑。
她拿双臂缠住他,整个人把他黏得死死的,声音里还染着丝丝哭腔:“不管别人,安归,安归是我的,对吗?无论我好不好,是我的,就不会没有了。”
“……嗯。”
俞霜抚摸他的脸颊,目光仔细,这是她唯一所有的,所以就比珍宝还要珍宝了。当然,或许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成为她重要的一部分,这是未有这样由苦涩、犹疑与挣扎酿出来的厚重。她看着他,也隐约像是看着从前被夺走、损毁和无力掌控的东西,并且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找回。
原来,弄懂自己的处境也需要引领和时间,原来有时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
人若想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是多么难啊。
俞霜把脸埋在商卿夜颈窝里,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口。太衍合魂契给了她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气息、情绪、灵力,心跳,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牵引,顺着它们脉脉地流进她的身体,散落成婉转而馨暖的温柔。一直以来悬在空中、仿佛下一秒总要踏进深渊的双脚落进厚重的土地里。
她微微弓起背,把他向前一推,商卿夜顺势往后倒,被姑娘按在了床上。剑修轻轻握住她掩在自己衣襟上的手,主奴契已经结下,若想改就只有死。御主意动——都无需情动,契奴的身体便淫浪起来,渴求被当做炉鼎器具恶劣使用。
所谓燕婉之欢,因生性与环境所使,他本是极不屑的。如原着仙尊那般将自己轻身相与,成为谁的掌心玩物,他心里只有对双方的无尽鄙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霜轻轻吻上来,吻他的唇角,一下一下地啄,慢慢移到脖颈,嘴唇磨蹭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到锁骨,动作里有十足的小心翼翼。被这么吻着,商卿夜不知怎么心中一动,仿佛他苦寻而迟迟不得的、突破心障的某个答案已近在咫尺,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程度。
灵光转瞬即逝,捕捉不得,他眼里落出点怅然,旋即不见,伸手解去外袍。姑娘快快地摸了一下他胸口、小腹还有大腿,一触即退,最后按上他腰侧的牡丹印,抬眼还有些怯惧:“……我的?”
“你的。”他说。
她的手按在那血红的印记上,一股热流随即窜入四肢百骸,坚硬的筋骨便被泡进温水里似的发软了。俞霜几乎是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胡乱地扒着他的裈裤。商卿夜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脱了,支起一条腿,尽量打开身体让她进来。
灵力凝成的性器接近肉色,坚翘的圆头略显凶狠地挺进去,破开层叠软肉,哪怕腔道中已有湿滑的淫液,被一口气插到底,过于柔嫩的深处还是渗出丝丝血液。
剑修很擅长忍耐疼痛,何况那只是一点点痛,这一点点痛更勾起许多难以言喻的酥麻瘙痒。他主动扣住姑娘的后背,把自己往前送了送,把胀大的阳物吃得更深。淫荡的肉腔得了趣,主动收紧,裹着插在里面的东西往外吐淫水,很快便随着前前后后的抽插将两人交合处浸得精湿。
他抱着她,凭本能迎合,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就很快高潮了一次。他难以相信又不得不信身体竟然敏感到了这种地步。他去的太快了,俞霜还没满足,摁着商卿夜的肚子凿开绞得死紧的腔肉,顶着深处一团格外柔软的东西钻磨,往结肠那边肏。
操那么深剑修究竟受不住,近乎殊死地挣扎起来,偏偏身子骨软成一滩温水,被操得水声涟涟,伴随着重而凌乱、含糊似泣的急喘,吞吞吐吐,最后变成垂死的叫声。她瞧着他似痛极又似乐极的模样,忽然眼里就慢慢燃起两簇火来。
“我的。”
俞霜伸手钳住剑尊的下巴,将侧过去的、满是泪痕的脸别过来。这动作还是她从他那里学来的,用得很是得心应手。便是她近日体虚无力,他也更无力,做不得反抗。落在他身上的先是软软的唇,然后是硬利的齿,就像是野兽往地盘上打标记一样,被她吮吸过的地方,全都红通通地肿了起来。商卿夜甚至不知自己是在被亲吻,还是被生生吞进去。
“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嘴里念叨着,又回到他胸口,嘴唇蹭着可怜兮兮绽着血口的乳尖,把甜丝丝的血和甜丝丝的奶一起咽进肚里。在那些贫瘠的记忆里,只有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才算真正得到。剑尊腿心湿漉漉的,一边大腿已经麻了,还被往旁边掰去。后穴松软的不像话,性器退出来蹭过敏感,竟然一瞬间又绝顶一次。
肚子被不断注入的白浊灵液撑得很鼓了,灰黑的眸子茫然涣散,一连串的高潮让身子止不住痉挛。她又去抚摸腰身处的牡丹,手指在花瓣上一蹭一蹭,接着慢慢往下,手指粗暴地揪住嘟出穴口的一团媚肉,带出一汪黏稠的水。他嘴角控制不住流出一线涎水,微颤着连声哀求,十二分凄软可怜。
她捏着那团肉把手指塞进去,打着转抠挖搅弄。除了层叠急涨的刺激和没有穷尽的快感外,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停下来恢复正常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身体飘浮到天上,被她拽着,神魂烧起来,被全部吞下去。
太衍合魂契,太衍合魂契,仅凭结契便能让人死去活来,若是连神魂也相和,灵与肉双管齐下,当真要经历一番无法想象的极致春情。姑娘在上头闷闷地用力,脖颈与半露不露的双乳朦朦胧胧的晃动着,杏仁般的白,嫩生生的,像幼兽坦露的柔软。他伸出舌尖轻舐了一下,舔出一片濡湿,满唇蜜甜,觉得死也不过就那样罢了。这么想着,他居然挺过了那样漫长的让人宁愿厥死昏迷的刺激。
姑娘握住一手汗湿的乌发,撑在上方瞧他。剑尊眼里有一种她没见过的失神与柔软,如同羽毛一样轻搔心尖尖最敏感的地方。遥不可及的高岭雪巅似是化了,并没有变得污浊,而是淌成一条清亮亮的溪流。俞霜觉得自己肚子里很饱,好似就着溪水吃了满肚子碎琼美玉,充盈全身的饱足感也是从来没有的。她有些恍惚地想,原来心和心真的能贴在一起黏糊成一个么?
既饱,又饿,她再伏上来,蹭着他的脸要甜腻缠绵的亲吻。商卿夜闭着眼睛,慢慢顺她蹭得凌乱的头发,只觉筋疲力尽:“……差不多得了。”
家养小香猪突变凶残臭野猪,真是呜呼哀哉。
谁知痴缠没过半刻,俞霜的脸忽然扭曲起来,身子颤着滚到床下,撑着地板,张开嘴哇哇大吐。
吐出来的全是发黑腥臭还带着结块的血水,姑娘眼前闪出片片重影,吓得直打哆嗦:“我,我怎么了?我怎么吐黑血?我是要死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死!剑尊救救我!”
商卿夜表情冷冰冰,眼里全是笑,支起一条胳膊,不紧不慢地嗤一声:“纵欲过度,神仙难救,没治了,等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寂雪仙尊要与人结道侣契了!结契的还是个无名无姓不知从哪个门派钻出来的明婴女修!
这条消息甫一曝出,就飞快传遍镇魔书院上下,没过多久,与书院交好且距离接近的名门正派全都得知。消息像是乘着并不宜人的冬风,长了腿一溜烟跑到了弈星宗。这头掌门还来不及惊讶,那头白旆道尊司徒洛当众大发雷霆的模样就已不胫而走,带上正在准备道侣大典的渌水真人,闲言碎语遍天飞了。
就这样,在几波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白旆道尊司徒洛想要享受娥皇女英齐人之福,碗里装着渌水还觊觎同为敛真的寂雪仙尊”的流言,很快叫得上号的正派修士都知道了。
弈星宗掌门鹤蔺原本对“明婴女修”持怀疑态度,在想寂雪仙尊别是被什么魔道妖女骗了吧,等听到沸沸扬扬的留言,脸色活像是见了鬼:白旆和寂雪两人之间的事以前就闹得极为难看,好不容易谁都忘了,可不能再被架在火上烤,让人钻了空子!
一时之间,他也来不及在意寂雪仙尊的事,横竖他已进阶,掌门一个观虚修为也管不到他头上。但白旆与渌水两人一推再推的道侣大典,一定要尽快定下来!
鹤蔺催不动,就叫来渌水。他在秘境受了伤,被俞霜治好,后被镇魔书院客客气气地赶回弈星宗,期间又遭魔修偷袭,原本一张与寂雪有几分相像的玉面蜡黄蜡黄,凄凄惨惨,再无一丝气度,看得鹤蔺心里直摇头。
这要是他,原本喜欢寂雪仙尊那等气质高华容颜俊美的高岭之花,转头换成这个,犹豫不决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但不管理不理解,如今两人明面分别定下道侣才是正经,暗里如何纠缠,也就不关他这个掌门之事了。
鹤蔺与舒清雪谈了几句,听到的都是“寂雪仙尊与那女修门不当户不对”,“寂雪与白旆在一起才是对的,我只是小猫小狗罢了”云云,顿时大失所望。这渌水真人原本还挺能说会道的,不然也追不到白旆,谁知从两次受伤,从镇魔书院回来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只会翻来覆去说差不多的话。
他刚想叫人把舒清雪带下去,就听一声熟悉的剑鸣,一道高大身影挟着冷风步入殿中,正是白旆道尊司徒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徒洛亦是剑修,成名已久,素来不苟言笑积威甚重,面对弈星宗掌门也是一脸冷态,虽然英俊非凡,但眉宇间戾气逼人,常人不敢直视。
极为罕见地,司徒洛对着鹤蔺,脸上居然挤出一丝亲和之意:“渌水无状,烦掌门关照,我这就领人回去,不教他再踏出沛然峰半步。”
不教人踏出峰头半步……这是要把人禁足,还是囚禁啊?
鹤蔺心下微微发冷,但名门大派里的腌臜事见得多了,他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这倒无妨。只是你徒弟,寂雪仙尊那边……”
“他求得一人心,喜结道侣,做师父的只有真心恭贺之意。”司徒洛眉头微锁,表情却更加柔和。“只是寂雪进阶大典办在镇魔书院,已非常例,这道侣合契,自然该放在宗门办才是。”
鹤蔺揣摩片刻,才犹豫道:“如今谣言四起,不利于宗门人心,道尊若有闲暇,不如去一趟镇魔书院贺一贺这难得的喜事,如何?”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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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洛预备亲去镇魔书院请人回宗门,殊不知,商卿夜早就在做带人回派的准备了。
哪怕青竹没有意见,他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让镇魔书院成为流言的中心。之前不回去,大半是因为俞霜身上的内伤,现在结了太衍合魂契,他抱着人歪缠几日,以身为炉鼎,将姑娘体内暗淤的魔毒尽数祛除。吐第一口黑血的时候她还吓得要死,等到次次欢爱完都要来这么一遭,再怎么惊吓,也都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卿夜此次只是大略替她洗经伐髓,改善体质,但若想重塑根骨,俞霜必须自碎元婴,从筑基开始重头再来。
剑修问她怕不怕疼,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怕疼的。但在剑尊身边就觉得怕得不得了。”
她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原先喝药苦得舌根发麻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必须得缠着剑尊要亲亲,杏脯也不好使,非得让他也尝一尝那滋味才肯罢休。
商卿夜心头微动,揽了人在身边,摸了摸她重新圆润起来的脸:“若是真的碎婴再结,这手感又要没有了。”
俞霜气结:“你怎么就想着这个!之前也是,还骗我纵欲过度什么什么的!就会逗我,看招!”
说完,她低下头用力撞在他胸口,上上下下地拱。剑修抱着人直乐,把姑娘的头扳直,将一缕乱发撩到她耳后,语气轻柔:“骗骗道侣又怎么了?少不了一块肉。”
她咬着唇,眼睛眨啊眨,清透透水灵灵,含着些装相的委屈,更多是快乐:“……安归很坏。”
唔,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小表情。
商卿夜神情严肃地端详片刻,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把姑娘压在榻上,修长如竹的手指穿进她柔软丰润的五指中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修眯起眼睛,神情变得有一点点危险。
这么大一个糯米团子,怎么瞧着好像多了点黑芝麻夹馅呢?可得好好检查检查……至于怎么检查,当然是先全部揉一遍,再亲自舔一舔,尝尝味道变没变。
俞霜被他盯得又怕又兴奋,蚯蚓似的扭来扭去要逃,被揽着腰、抓着脚腕拉回去。
“……剑尊欺负人,我要叫了!”她小小声说。
商卿夜刚想邪笑一声说你叫啊叫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来管的,突然就听见院门被咚咚咚敲得震天响,咣当咣当整扇门都晃起来:“俞霜俞姑娘在不在?俞霜俞姑娘?我是你小师姐乐游啊!你兰师姐和你说过没?剑道第一天才,乔橙乔乐游!我来教你怎么欺负人,啊不是,教你剑法来了!”
门外女修嗓音清透敞亮,商卿夜听来却不亚于被一只破锣狠狠在耳边敲响,榻下度厄剑飞出,寒光凛凛地飞向外面。
世界重回安静。
没过片刻,商卿夜“嗯?”了一声。
“居然接下来了,倒是不错。”
他撑起身体,把两人的衣袍都打理整齐。姑娘脸红红的,恨不得学鸵鸟一头扎进沙子里。她完全把乐游今日会来找她这件事忘了!一会出去剑尊被人看见,知道两个人大白天就在胡混,多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被看见又怎么了?”
她把心声说出来,商卿夜一皱眉:“又又觉得我拿不出手?”
“不是不是……哎呀你快起开!”
俞霜一骨碌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把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对镜理衣。还好身上穿得是便于行动的常服,不用再换成练功服,快步出去开门,留商卿夜在屋里,心中顿生一种被拔X无情的悲凉感。
他简直被气笑了:“剑道第一天才?行,我倒是要会会这剑道第一天才。”
小师姐乐游是个长相可以说是“俊俏”的女修。
镇魔书院弟子惯着门派制式青袍,但规则松散,想要换换衣服也无人指责什么。乔橙一身劲装,满眼金红张扬之色,头戴紫金玉冠,把美艳大气的五官衬得明丽异常。
俞霜出门就被她晃了一下神,红晕未消的脸更粉了,结结巴巴打了个招呼。
乔橙一边跟她回话,一边分神与还在上下翻腾的度厄剑搏斗。
度厄剑剑气纵横,动得快了,竟在三尺之内凝起一层死寂剑意,随着主人缓缓步出屋外,更为灵活悍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橙看着张扬明媚,一招一式却十分踏实。她用得是自己从古战场遗迹里寻来的五灵秘铁、求青竹道尊凃玥亲自开炉锻造的紫真剑,剑身灵光内蕴,灵气吞吐间暗从五行之效,与她的五灵根遥相呼应,使来事半功倍。
俞霜看得入迷:好实的剑,泼水不进,没有一丝破绽。
但听“铿锵”一声,乔橙看似圆融无缺的剑招被度厄剑一式破开,一缕寂灭剑意从剑身蜿蜒而上,震得女修倒退三步,在地上踏出三个深深的脚印。她咽下一口淤血,神情肃穆冲商卿夜行了一礼:“多谢仙尊指教。”
“指教谈不上,见猎心喜罢了。剑道第一天才?”
乔橙抽抽嘴角:“……镇魔书院内的剑道第一天才。”
商卿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被扯了一下袖子,姑娘歪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镜子就破了?”
“什么破了?”
“刚刚乐游师姐的剑明明没有破绽,为什么剑尊能破了?”
俞霜没看明白:他明明已把灵力压在与乐游等同的金丹,甚至更低一阶,乐游的剑上一秒还游刃有余地应对寂灭剑意,下一秒就像是被从中心凿碎的镜子,哗啦啦裂成碎片。
她用自己的话把二人对剑妙处表达出来,乔橙微讶,目光转向她,觉得周身笼罩的凛冽剑气忽然一松,就见寂雪仙尊脸上露出一种很满足的快意之情,仿佛天山清池,泛起微波潋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卿夜摸了摸她扎起的丸子头,笑眯眯的:“又又看出了关窍,甚是厉害,至于个中细节,你多练练,自然就懂了。”
饶是乐游觉得无论是剑道还是长相,自己合该是天下第一牛掰之人,如今第一次瞧见寂雪仙尊、领会了寂灭剑道,也不得不遗憾的承认:罢罢罢,寂雪仙尊是男修第一,她就勉为其难做个女修第一吧。
至于俞姑娘……唔,兰师姐千叮咛万嘱咐要仔细着来。
女修挠挠头,想到两人不日要回弈星宗,便是要她当保镖,可仙尊在,有她什么事啊?
索性主动开口:“听说姑娘患着内伤也在坚持练剑,我瞧了俞姑娘之前的学习计划,兰师姐定得不错,姑娘一定要持之以恒,继承我们书院的优良传统!对了,不如我同你一道去弈星宗?我还没去过弈星宗呢!听说全是剑修,哈哈!到时候我一打十给你看!”
优良传统……一打十吗?俞霜大汗,慌忙摆手。
倒是商卿夜若有所思,打量着乔橙。“天下第一”不知道,“桀骜自信”二字倒是深深刻进这姑娘的紫真剑里,使她来教俞霜,再合适不过了。
镇魔书院有兰杜薇这等知人善用的掌门继承人,当真百年无忧。
剑修微微一笑:“那便同去弈星宗。又又,你可要好好学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弈星宗立于无垠雪山之巅,雾凇雪景至美。主峰五峰相连,犹如五指直插云霄,作五心朝天解。雪峰高耸,寒烟氤氲,峰下深渊湖泊如同天镜,静卧山脚,波澜不惊。
俞霜立于商卿夜剑上,披着鹤羽大氅,像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她能御剑穿梭于镇魔书院天阁后山之间,原本认为自己已克服恐高的心理,哪知弈星宗地界如此高广,若无灵力,想踏入宗门,无异于赤手上青天。
从山脚往上看,最高的虚天峰直达天际。虚天峰之巅,奇石巍峨,云烟缭绕,宗门建筑以冰玉与白石砌成,气势恢宏,谪仙居所尽显眼前。
她缩在剑修怀里,满目惊奇:“这儿就是剑尊一直住的地方吗?”
商卿夜含笑点头:“虚天峰东侧的凌霄峰便是我的居处。”
不过一刻,飞剑便落在凌霄峰。山石峥嵘绝奇,有临渊一阁,飞檐翘角,外题“弈绝”二字。阁外庭院生长着几株苍劲古梅,严冬不凋,枝头梅花映着白雪,清香满盈。
“比起凌霄主殿,我常去弈绝阁打坐练剑。”
剑修带着人走到古梅前,抬手轻抚虬劲梅枝,目露怀念:“……这几株梅还是我亲手种下的,倒是数十载未见了。”
俞霜觉得凌霄峰上的一切都新奇极了,拽着商卿夜袖子嗅了一会梅香,又跑到悬崖处。不敢看,又想看,试着往石头末端蹭出半只脚,半蹲下来,慢慢慢慢探出头。
悬崖下的湖面仿佛是一个雪白的冰圈,映照日月星辉,水面宛如静止。阳光下,沐浴在水中的山岩湿漉漉地发着耀眼的白光。山岩在湖水两侧有峻拔之势,几峰峭立,伫于天地间。
唯有偶尔崩裂的花岗岩滚落时,冷冽的碎裂声越过湖面,直达天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霜从未见过这样恢弘的景象,忽而又想,或许只有这样的雪巅,这样震撼心魄的山与水、动与静,才能养育出剑尊这样的人。
她努力去思考自己曾经的住处。最开始总是坐在车上,在浸透鲜血燃着火的大地上奔逃颠簸,等逃到基地、她的能力被挖掘出来后,就在清缴丧尸的越野车与实验室中度过。曾经,她就那样卑小而匮乏的存在着。
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那是一种含糊的、说不清楚的感觉。有时生活在那里的只是她的存在,而不是她本人。
这一生……这二十年我都活过些什么呢?
置身博大的自然中,人总是会不相干地想起一些什么。她原本虚浮地踏在空中,心里所有的东西都飘飘地浮在上头,想抓也抓不到。如今如明矾入水,沉沉地沉淀下来,变得看得见、摸得着,渐渐能找到字句形容的实体。
注视着山脚的湖,俞霜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方的面孔就像冰色的钢面,两眼深陷,里面既有科学家的严谨,又有刽子手的无情。姑娘打了个寒颤,两手互搓双臂。
“觉着冷?”
一双胳膊从背后圈住俞霜,把人拉进一个温暖而带着冷香的怀抱。商卿夜送了一点灵力转进姑娘的经脉,小心而妥善地运转几圈,驱散任何可能的阴寒。
“不呢。”她摇摇头。“只是想起了林乔博士。”
“林乔博士?”
“她曾经给我抽过很多次血,想研究我的异能什么的。嗯,主要是,我觉得她是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她回过身去抚摸他的脸,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手下的面部线条利落又柔和,是那种冶艳清绝的五官,覆了一层霜寒的气质。但她觉得——从第一眼就那么想了,和她完全不一样,这是个锋利而棱角分明的人。林乔博士具备一种可怖的洞察与专注,而剑尊身上更多一些无法改变不容置疑的东西,多一些不屑任何哀求的坚定。
“……她和剑尊有点像。”
“嗯?”
疑问尚未出口,商卿夜就被俞霜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踮着脚往他身上挂,他就不得不全神贯注应付这股缠黏不休的劲头,一时左支右绌。
他知道俞霜有一个难以探及的过去。他明白自己该努力去了解一下了,但她几乎不怎么提,他也怕再揭旧伤会伤了她的心。剑修对事情的态度是要么做,要么不做,罕有如此犹豫踌躇的时刻。
“我们回弈绝阁避风,好么?”
俞霜已下定决心碎婴重修,所幸她只二十又一,也不算完全的重头再来。尽管如此,该有的焦心担忧还是一点不落。他把人带进弈绝阁,在二楼寻了一间惯常打坐的静室。
弈绝阁收藏有他往年游历各方寻来的宝剑,也作存放道经丹药、天材地宝的场所。剑修不重舒适,连打坐的蒲团都只是厚实,称不上柔软。
姑娘拣了一个蒲团坐下,现在她也能像模像样打坐一两个时辰,但仍未摆脱凡人的种种习惯,还是坐不久,就要爬起来吃喝去玩。商卿夜按住她的脉门,沉吟半刻,手一探,竟然生生从她体内扯出一个光团。
俞霜先是一愣,然后惊愕万分地“啊”了一声:“是系统!”
剑尊居然把系统扯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慌忙伸手上下摸自己,不痛不痒,然后呆呆地看向商卿夜:这,这系统原来是能取出来的?而且看似非常轻松就取出来了?但任务光屏依然点得开……
剑修看似举重若轻,其实准备许久,进阶敛真后他对大道的体悟又多了一重,不仅能看见系统面板,还能将被强行嵌合在一起的希彤抓出半刻。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都不能说,明说既死,我也不多问,只有一句——我在舒清雪、谢衡与澹台深身上探不到人气,他们已同行尸走肉仿佛,是天道动的手脚,可对?”
希彤似乎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光球信号不好似的闪出许多雪花点,过了一会,才上上下下晃几次,承认剑尊的说法。
“果不其然。”
商卿夜连眉毛也没有抬起,只是看着愈发黯淡的光球,淡淡道:“你眼下维持存在都很艰难了罢?天道从‘攻略者’身上回收能量,若非俞霜与我共命,你这系统怕是早就消散了。”
俞霜“呃”了一声:“天道回收力量?没有别的攻略者了?”
“你因舒清雪而受伤,我怎会轻易放他回来?便是使手段询问,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此人徒有一个空架子,早就失了神魂,怕已被天道吞噬殆尽。”
俞霜弱弱地问:“为什么呢?”
商卿夜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进阶敛真了啊。”
俞霜试图理解,大脑努力运转,理解不能,遂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尊看出她的窘迫,面上浮出微微的笑意,摸摸她的发心:“无需多想,我带又又回来,只是看看我生长之地,取了天材地宝,便回书院助你重筑道基。如此,便能彻底摆脱天道对你的影响。”
姑娘还要再问,就被他按住唇,眼看着他面上凝出一片霜雪冷意。
阁外有一道陌生而又不陌生的神识刺探而来,商卿夜挡下,来者带着一身明晃晃毫无遮掩的灵力,不知何时步入门楼,站在一层的大堂候着了。
司徒洛站在那儿,对着携手而来的两人,眼睛转向俞霜,微微扫过一眼。
俞霜心里清楚,和之前的攻略者一样,他并没有“看”到她,完全没有看她,只是把她当做剑尊无足轻重的附属品。而他们在看剑尊的时候,虽然专注,但也没有看到剑尊本身的存在。
“卿夜徒儿。”
白旆道尊声音里结着冷意。他身形修长,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袍边以暗金云纹勾勒,如墨青丝用一顶古朴的玉冠束起。这样一个冷漠而疏离的道尊,看向商卿夜的时候,眼里便流转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商卿夜颔首充作回应,忽然微微眯起双眸,默然半晌,才道:“还未恭贺师尊喜结良缘。”
道侣大典还没办,就被按上“良缘”二字,司徒洛不快地皱起眉,冷冷道:“你当真要与此女结契?”
“不是要结契,已经结了。”
商卿夜神情也冷下来,虽容貌大相径庭,两人气质一时竟无比接近。司徒洛往前走了两步,他比剑尊高上几分,也壮了几分,面上阴翳似流水而过,转瞬没了踪影,唯有古井般的漠然:“结了也能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修终于没忍住,嗤笑出声,眼角微弯,里面装着几分极嘲讽的意味:“师尊还不知么?我已是敛真后期。”
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便是欺师灭祖又如何?他不会小看司徒洛,却也不愿不屑与此心性之人多费口舌。
司徒洛眼神一厉,投向俞霜,似是要好好看看这个勾走弟子身心的“狐狸精”。商卿夜侧步去挡,两股森然灵气在极狭小的空间内悍然相撞,剑气与剑意纠缠相抗,冰寒寂灭之气缓缓凝散,连窗棂都挂上了一层白霜。
剑气勃发之刻,商卿夜分了半分心神注意俞霜,微讶地发现姑娘并未如他所料似的瑟缩畏惧,反而好似神游天外。她的手软软地搭在含绯剑柄处,嘴角微抿,好像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事情,与看着一碟子各色点心思考从哪一块开始动嘴又怕放凉时一模一样。
一种明悟了什么又在渴求什么的神色。却是为了什么呢……
“数年未见,你修为大有进益。”
白旆放弃无用的对峙,剑修也回撤灵力,听闻此言,不可抑制地流露出腻烦之情。
从他结丹之后,剑道一途,无一不是自己走出来的,白旆的指导乏善可陈,却总扮出一副洵洵恩师的作态,端得让人倒尽胃口。
“不劳挂心。我此次回宗只是取些惯用之物,不日便要回了。”
“回?你身为凌霄峰剑修长老,要回到何处?”司徒洛一甩袍袖,冷冷质问道,“溺于欢情,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卿夜神色未变,恍若不闻。话脱口之时,连他自己都未料想到,好友环绕、爱人在侧,竟然让镇魔书院那个不算大的院子,变成潜意识认定的一个“归处”。
司徒洛见他不答,不由放缓了话语:“卿夜,为师无意与你争吵,便是要走,也要喝一杯喜酒再走。”
剑修挑眉:“你与舒清雪的喜酒?”
司徒洛并未立刻作答,面上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随后才慢条斯理道:“你愿来,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些话,司徒洛转身便走,与走进来的乔橙擦肩而过。商卿夜对他的话不予置评,倒是走进来的乔橙,原本面上带笑,还恭恭敬敬与白旆道尊行了个礼,见了剑修与俞霜,表情就掉了下来。
“仙尊可发现了么?”
她一进来,就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商卿夜也不恼,指了指窗边小几:“先坐。”
乔橙眉间一动,掀袍落座。
“白旆掩饰得好,却瞒不过半妖的鼻子。此人身上满是魔气,大概已走火入魔多时了。”
平地惊雷一般,俞霜跳起来:“半,半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是啊,我是半妖,你不知道?”乔橙摸摸后脑勺,怪道,“也对,我没跟你说。师尊为了平衡书院内人妖关系,前两个弟子都是人族,唯一的一个我,还是个混血。怎么啦,你不喜欢妖怪?那我可要哭了!”
“不不不不。”俞霜疯狂摇头,“我喜欢的!我最喜欢妖怪了!青竹道尊不就是妖怪吗?我可喜欢可喜欢她了!”
剑修警觉,暗地里伸手戳了戳她腰间软肉,不着痕迹地瞪了对面的女修一眼,岔开话题:“……我大致知道白旆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乔橙默然,片刻道:“白旆道尊进阶敛真时日久长,他与仙尊同为剑修,如果再能驱使灵魔两气,真的闹将起来,仙尊你……”
可有把握?
女修担忧得不错,明面虽然不显,但商卿夜隐隐试探过后,对方的实力其实已稳压一头,似是已越过敛真,直抵神破了。
而且……并未听说弈星宗近日有人见过进阶天雷。未经天雷便至神破,这……只有天道允准,方能做到。
若天道不肯罢休,那么白旆便是一颗最稳妥的棋子,理应倾其所有,孤注一掷。说天道要孤注一掷去对付一个凡间修士,听上去颇有些可笑。但天地自有其运转法则,莲华域天道生出灵智私欲,随意调转时间、引入域外之人,已是破了规则,若再多动手脚,大道无情,湮灭一切不过等闲。
乔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若真是神破,那可真是,历史与传说变成现实。”
她的母族有上古麒麟血脉,如今已经稀释得不知能存几何,然而就是这么一点血脉,让她成为半妖,也让激活血脉的前人成为最后一个有历史记录的神破修士。然而即便是神破修士,也未能达到破碎虚空的程度,含恨坐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霜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明白气氛为何如此沉重:“所以还是要打架么?”
这可真是句大白话。乔橙“噗”的一声笑了:“是啊,打架打架!我来时看离山门最近的拙苍峰设有论剑道场,怎么样,俞姑娘看不看我打架?”
“啊?今日就打架?”姑娘一头雾水,她们不刚来么!
见她看过来,商卿夜只是点点头:“你乔师姐虽是丹照修为,但因五灵根与剑修的缘故,比明婴期也不差什么。我需在此找齐重塑道基的灵材灵宝,你自去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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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俞霜还没闹明白前后几人对话中的暗流涌动,就被迷迷糊糊地牵着走了。后面几天,除了晚上回来被剑修抱在怀里学新的内功心法,白日都跟着乔橙在弈星宗晃悠,狠狠见证了一番何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第一牛掰乔乐游”的风采。
小师姐她……有架是真打啊!断胳膊断腿接上去就继续拼啊!说一挑十就真的一挑十,还不是丹照是明婴修士!
俞霜在弈星宗待了不过几天,就觉得不如镇魔书院那般惬意舒适。明明都为修士,镇魔书院女子多些,弈星宗男子多些,镇魔书院修士彼此友爱,从未见过女修仗着人多势众欺压男修的情况。可在弈星宗,男修对女修隐隐的小瞧轻视敛在一尘不染的白衣道袍下,连俞霜都感觉出来了。
论剑坛有十余处,乔橙俞霜作为外客,被引剑弟子客客气气迎过去,好话说了一箩筐,走着走着,就走到十分偏远的三处剑坛。看着很是热闹,剑锋杀气不落别处,却多是弈星宗女修,罕有明婴期。
乔橙啥也没说,与女修们见了礼,提着剑就去了旁观人数最多的明婴期论剑坛。众目睽睽下,给俞霜表演了一下怎么用紫真剑一穿十,堪称壮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壮举是不可能不受伤的,尤其是随后几天有人接番挑战乔橙。乐游师姐人前稳占上风,人后龇牙咧嘴要俞霜给她涂药裹伤,但她当真是个战斗狂,愈战愈勇,到了后面,非是明婴后期,都不敢贸然跳上论剑坛了。
一晚,乔橙收了剑,载着俞霜回凌霄峰疗伤。俞霜极有耐心地给她清洁伤口抹药包扎,乔橙瞧着她认真的神色,嘿嘿一笑:“不用这么仔细,我习惯了,只是看着重,其实都是皮肉伤。”
一出门派,乔橙就放飞自我,天天搞一身血呼刺啦面对姑娘,口里虽轻松,但心里却颇紧张:“不过你倒……不曾劝我不要莽撞,连兰师姐都觉得我太执于争斗呢。嘿嘿。”
哪知俞霜抬头看她一眼,道:“嗯嗯,你的伤确实不重呀。”
乔橙:……
啊?不是,你要是这么说,那还是有点重有点疼的……
乔橙挠挠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是以前,你这些伤我一下子就能替好,半点不会耽误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剑尊不让,我连这点用都没啦。”俞霜叹了口气。
“你真厉害呀。还有兰师姐,道尊,剑尊……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呢?不像我,感觉过去那些年……”
都白活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橙一愣,灯下只见姑娘的侧脸:圆圆的下颔,大而透亮的眼睛,颊侧浮着些屋内暖气烘出来的红晕,看着像只单纯无害的兔子。
她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讲出些除师门亲人外从未与人道来的往事:“你、傻姑娘,你以为我从小就这般厉害么?”
她三十岁才入道,辗转周折拜入镇魔书院,拼死修至丹照期,已比易入诚还年长,活的年岁都与明婴期的兰师姐仿佛了!
五灵根是修仙界公认的废灵根,废就废在需齐头并进,费得灵力不仅仅是单灵根的五倍,更要多出许多用来进阶。金丹前乔橙又碰上半妖血脉觉醒,好好一个大姑娘从后山蹿进山脉,野猴子一样荡了十来年。最后还是青竹道尊亲自出场,好容易帮她找回人性。回来剑都忘了怎么拿,只得从头练起。
天下第一牛掰的剑修小师姐,从头再来的次数,简直数都数不清了呀!
“哇!”俞霜拍手赞叹,“野猴子什么样?我也好想在山里蹿来蹿去呢!”
“我,你……你怎么!”
怎么不按常理给反应说话的呀!
乔橙气结,接着心头却不由微微一热——兰师姐要她认识俞霜的时候她还心里打嘀咕呢,现在眼看着姑娘把她的话理所当然地全盘接收卖力夸赞,心里只觉得一阵舒然。
怪不得天下第一男剑修也爱跟她在一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姐振奋起来,握拳道:“我会的剑法可多了,有一万零一种呢,明天我不打架了,就教你练猿公剑法!你好好练,一定像野猴子!”
俞霜捧场鼓掌:“好!一定像!”
天下第一女剑修行动力超强,说练就练,俞霜也听话,提着含绯就跟着人学起来。只是可怜了忙忙碌碌一无所知的寂雪剑尊,在家里把老婆本全翻出来了,刚想炫耀,一连几天只瞅到个来去匆匆的影子,只好沉着脸赶早去找人。
不过才一日没见,他就想人想得紧,循着气机快步走进松林,就看见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雪球腾挪翻滚,却不是俞霜是谁?
只是她练的剑法失了往日的舒展飘然,正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搅乱一林清静。
俞霜喜欢在“不老春”松林练剑,这里松枝缀满银霜点点,如玉似雪,野花盛开,冬日也不曾凋零。
她觉得时而蹿高时而蹲低的剑法有趣,但再有趣,也比不上剑尊。姑娘扭头看见剑尊,脸上腾着兴奋的酡红,三步并作一步走过来:“你来啦!看我的剑法,好不好玩?”
商卿夜没好气地道:“我来找我的又又姑娘,结果却找到一个胖猴子,你说好不好玩?”
“谁是猴子呀!”俞霜眼睛一转,噘起嘴来,“哦,你以前还叫我小猪,剑尊好过分!”
商卿夜勉力绷着脸,看着她,渐渐就绷不住了,唇角笑意愈发明显:“你怎么这么记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霜定眼瞧他,也不说话,就是瞧着,瞧得他越来越不自在。
商卿夜挪了挪脚,软声道:“……我错了,不是小猪,也不是胖猴子,是又又。我喜欢看你练剑,又又继续练,好不好?”
姑娘睇他一眼,动动唇,像是想说什么话没说出来,半晌,嘴唇忽然上弯,不太熟练地绽出一个笑。
雪山阴影与不老春松林的绿色交织,晨时阳光为清冷的碧色,正随着日头上移转变为金黄,她就在这清碧的明亮中对他笑了起来。
“安归好笨。”
剑修傻在当场,看着日光下姑娘红扑扑的脸。她总是还时不时露出一点孩子的稚气,现在静静地笑着,长及肩膀的乌发黑密地散下来,倒生出几分陌生的美丽了。
“我也很笨,所以没关系,相配的呀。”俞霜往前走了两步,牵了商卿夜的袖子,低头看手中含绯。“我才想明白这么简单的事——之前我觉得自己是想一直一直看剑尊练剑的,可是不对。如果不对的话,又是什么呢?想不明白,就很急,很气,又不知道在急什么、气什么,就想和剑尊吵架。”
商卿夜一只手轻轻揽了俞霜的肩膀:“那你想明白了?又又想做什么?”
俞霜轻轻把头靠在他胸口,眼睛看着他的双眼,笑意盈盈:“我呀,想成为剑尊这样的人。剑尊就是,一直是,我梦想成为的人,是我的……”
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着他说出想了许久的话,还没说完,俞霜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从眼前划过,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气机牵引,她一时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白光里,身体呆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是顿悟!
商卿夜神色一凛,灵力施展,快速落下重重结界,引着俞霜放松身体,五心朝天定神打坐。
这么短短一会儿,发生了太多事,他此时不免有些心神恍惚。修士求仙,除破境进阶外,心境突破是重中之重。此刻俞霜顿悟,他欢欣之余,难免联想到己身之难。
但现在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因为俞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