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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听得一头雾水:“悄无声息……是什么意思?”
冥楼转身面对罗素,高大的身躯与冷肃的神情不断给罗素带去压迫感。
“只要本尊趁她睡熟时,进入屋子抓住她的手,法力便会在她不知不觉中回到本尊身上。”冥楼沉声说道。
罗素呆怔地看着冥楼许久,最后无语地用手捂住脸,小声嘀咕道:“只敢偷偷抓女人的手,这也太窝囊了……”
他说的很小声,可冥楼还是听见了,立刻挥出一道满是杀气的术刃,罗素急忙闪躲,但还是生生被削去了几缕头发。
瞧出冥楼是真的生气了,罗素便立刻化作蝙蝠逃离。
看着蝙蝠飞远,冥楼恼火地甩了下衣袖。
什么窝囊?他这是身为魔尊所必需的深思熟虑罢了!
这个罗素成事不足不说,还敢质疑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待他拿回法力后,定要将其大卸八块!
想着,冥楼冷着脸色走入院中,随手一挥便让那头驴子陷入沉睡,然后他捏着昏睡术走到婴宁的窗前。
今夜,他绝不会再对这女人手软。
正要释放法术时,天空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冥楼仰头看向夜空。
雨丝连绵不断,且越下越大,不过转眼间,小雨就变成了倾盆暴雨。
冥楼皱起眉心。
他不喜欢雨。
魔界很少下雨,仅有的几次下雨,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冷冷望着夜空,待收回心思,准备解决掉婴宁时,他面前的窗子忽地被一双手拉开。
冥楼一惊,神情错愕地看着拉开窗户的婴宁。
果然,一下雨就没好事......
第六章
婴宁难得能睡几日安稳觉,最近几夜都是早早躺下休息,气色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好了。
但今夜她躺下后,却没有立刻入睡。
她平躺在床上,不时会侧脸朝窗子的方向看去。
窗子紧闭着,晏清的月光将窗棂的影子虚虚地投射在地上,静悄悄地浸浔着屋内的昏暗。
那人还没有来。
她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跟着自己,起初她疑惑不解,还有些恐惧,怕那人怀着什么坏心思,可好几日过去了,那人都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曾靠近,夜里则会藏在她的窗外,一直守到大天亮。
他刻意保持的距离,让婴宁渐渐放下戒心,甚至开始猜测,那人或许就是哥哥口中守护一方土地的‘土地公公’。
而且因为那人的存在,周围的妖魔全部消失不见了,婴宁也生出了一点私心,希望那人可以继续在暗处做她的‘驱邪符’。
今夜见他迟迟没有来,婴宁不免有些担忧,若今夜他不来了,那些妖魔肯定会回到她身边的。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子躺着,半晌又翻身面向窗子,默声数起窗棂格子。
数到第十九格时,有人影倏然间出现在窗外。
月光渐渐变暗,窗子上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几乎要和外面的黑暗融在一起了。
但婴宁知道窗外就是那个男人。
他像是个倔强的护卫,不管夜晚多么漫长,那人都会在她的窗前驻守。
婴宁安心地合上眼。
可未等睡过去,屋外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她又睁开眼看向窗子。
雨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那人影却还停在窗前。
婴宁坐起身,眸色露出些许担忧。
那人不会想顶着雨在外面站一夜吧?
她看了眼立在墙边的油纸伞,踌躇片刻后将铺在被子上的斗篷披到身上,然后拿起油纸伞走到窗前。
轻吸一口气后,婴宁壮起胆子一把拉开窗户,视线刚好与窗外那人的视线撞上。
窗子打开的瞬间,震惊瞬间装满了男人幽沉的眼底。
婴宁有些紧张,稍稍用力抱紧怀中的油纸伞,思量一番后才将伞递出去。
“今夜雨大,你还是撑把伞吧。”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嘈杂的雨声盖过了。
男人没有回应,错愕地看了眼那把伞,然后又将视线移回到婴宁的脸上。
“你没睡?!”男人低沉的嗓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婴宁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地回道:“我以为你今夜不来了,怕那些妖魔会回来,就没睡。”
男人的双眼微微睁大,比刚才更震惊了一些。
他迟迟没有接过伞,婴宁一直伸着手臂,渐渐感到有点尴尬。
冰冷的雨滴不断落下,将她的双手打湿。
她轻抿一下唇瓣,压着尴尬露出浅笑,柔声说道:“我不方便把你请进屋内躲雨,所以请你拿着伞,不然会生病的。”
男人皱眉看着她,半晌气恼地吐出一个字:“你!”
婴宁认真地与他对视,问道:“我怎么了?”
听到她的反问,男人的脸上竟奇怪地泛起红晕。
“对了,上次......”
婴宁刚想说起上次在花儿姐家的事,男人却忽然转身跑走。
他脚下跑得很快,跑到院门口时似乎想到什么,气愤地跺了下脚,然后在大雨中倏然化成一团黑色烟雾飘走。
婴宁还站在窗前,一脸的不解。
她想不明白男人的意图,那人也不给她半点提问的机会。
婴宁垂眸看着自己未能借出去的伞,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终她将伞留在了窗外,心想如果那人回来了,还能用得上。
合好窗后,婴宁回到床边,还未等坐下,一阵邪风忽地又将窗子吹开。
一股如被毒蛇注视般的阴冷恶意缠绕上婴宁。
婴宁立刻将手摸向怀中的玉牌,站直身子看向窗子。
一道惊雷闪过夜空,照亮了晦暗的院子。
身穿黑色麻衣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央,一双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婴宁的窗子,嘴角诡异地咧到了耳根处。
意识到是上次的古怪东西回来了,婴宁急忙将玉牌拿出,想用此物吓退那东西。
梦魔看着她的动作僵硬地转了转脖颈,然后慢悠悠地朝屋子飘来,最终穿墙而过,停在了窗边。
“小姑娘......你这神牌从何而来?”他慢吞吞地出声问道,每张一次嘴,口中便会断断续续地飘出带着恶臭的黑气。
婴宁神色紧绷地看着那东西,脚下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着。
见她不肯回答,梦魔懒散地摇了摇手:“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对神牌不感兴趣......但是上次你坏了我的好事......今夜,你要成为我的猎物。”
对方杀机已露,婴宁也不敢再磨蹭,扭头就朝门口飞快跑去。
见她想逃,梦魔口中的黑气顿时化作一道绳索向婴宁缠去。
察觉到危险,婴宁手中的玉牌立刻展开一道结界,将黑气绳索挡了回去。
但梦魔早有预料,左手又拿出一个红色摇铃,在婴宁身后摇了三下,霎时间从铃中飞出无数黄沙。
黄沙席卷而来,瞬间将婴宁围困住,她无法再前行,手中的玉牌也变得越发滚烫。
婴宁看向玉牌,发现上面雕刻的飞龙身上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缝。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婴宁,那摇铃克她手中的玉牌。
梦魔的声音在黄沙之外响起:“此乃旱魃的法器旱歉铃......刚好可以压制你手中的应龙神牌。”
婴宁的心咯噔一声。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被称作应龙神牌的东西,是她对付妖魔的唯一办法,现在神牌不能用了,那她岂不是只能等死?
见黄沙之中的婴宁没了动静,梦魔以为她放弃挣扎了,于是笑着将嘴巴大张吐出魇术。
眼看着魇术渗透黄沙,就快将婴宁裹住时,一团黑雾突然闯入黄沙挡在婴宁身前,反手将掌中满含杀意的煞气打出,将魇术和黄沙尽数打散。
大片的黄沙飞扬四散,婴宁一不小心就被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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