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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清珞那边的情况比预想中的要好上许多。

按照神医的说法,对方只是之前伤了气血,需得慢慢调养,既然家里有药可以吃,便也不必再换成其他药方了。

“……不愧是神医,”从医馆里出来,阮祺心疼数钱,“只随便瞧上一眼,连药方子都没开,就要花三两银子。”

他如今统共也没有多少银钱,五十两沖喜钱给了大伯母四十五两,他手里只留了五两,算上过去积攒的,还有今日卖珍珠换的钱,一共二十六两,零二百五十六文钱。

去掉诊费三两,坐驴车往返十五文,也就是还剩下二十三两,零二百四十一文钱。

“不过听说这神医在京城看病时,诊金最低也要收取数十两白银,这样算来的话,似乎还是赚到了。”

阮祺勉强安慰了自己,收好碎银和银票,深吸口气道。

“走吧,刚好省下给你开药的钱,我们一起去街上吃碗面吧。”

阮祺带着清珞去了医馆附近专门做臊子面的摊位,要了两碗八文钱的酸汤臊子面。

摊主是上了年纪的外地夫妻,无论面条还是面汤都是新鲜现做的。

汤头鹹酸微辣,臊子虽然不多,却酱香浓郁,肥瘦相间的肉沫,吸饱汤汁的面条,加上绿油油的青菜,直叫人欲罢不能。

清珞原本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渐渐的,将视线落在对面阮祺的身上。

不久前还在为三两诊金苦恼的人,如今却已经吃得津津有味,眉梢眼角都透着满足。

“怎麽了?”阮祺疑惑问,还以为自己沾到面汤了,连忙伸手去擦脸颊。

“无事,”清珞将一枚簪子递给他,“刚才在金玉行里买的。”

阮祺放下面碗,才发现对方递来的是一支素银簪子,样式简单利落,只在银簪花顶上黏了颗粉白的珍珠。

“昨晚的珍珠其实有九颗,我留了一颗。”

清珞解释,也不等阮祺继续反应,擡手将他发间的圆顶木簪取下,换上新的银簪。

“为何……”要给他买簪子。

阮祺有些懵,终于明白对方拿去的那一两银子究竟用在了何处。

“觉得合适就买了。”清珞打量眼前人片刻,满意点头,“很好看。”

青年随意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搭在桌边,脸上分明满是伤疤与焦黑痕迹,却偏偏有一种清冷出尘的气质。

阮祺心跳得飞快,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吃完那碗面的。

回去的路上,趁着身边人没注意,小心翼翼摸了下发间的银簪。

过了片刻,又忍不住悄悄摸了摸。

第6章

隔天清早,天气日渐和暖,先前在县里订做的桌椅终于送到芜河村内。

桌椅形状规整,四四方方,刚好可以安置在竈台边上。

送货的伙计手脚麻利搬运东西,阮祺则陪着董念等在院中。

然而只看了一会儿,阮祺便觉出哪里不对。

除了订做的桌椅之外,车里还装着许多其他事物,大袋的米面,各种日用杂物,甚至还有一整套崭新的被褥。

“伯母?”阮祺忍不住疑惑。

桌椅是董念去县里雇车送回来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只能是对方买的。

“都是给你的,”董念的脸上明显带着激动,拉着他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大伯已经能下地了。”

“神医亲自给检查过,说是之前误诊,其实并没有伤到骨头,清早已经能被人扶着自己走路,估计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医馆每多住一日都是烧钱,故而若是没有性命之忧,多数人都会选择回家休养。

已经能走路了?阮祺以为是自己听错。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村里幼童都明白的道理,阮成丰当日径直从山崖跌下来,摔得头破血流,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怎麽可能如此快就好转。

“全是托了你的福气,”董念紧紧攥着他,“你昨日刚去瞧了他,他今天就有好消息传来,可见都是你的功劳。”

原本董念还有些纠结,觉得一切会不会只是巧合,可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她已经再没有任何疑虑。

无论是阮成丰的腿伤忽然好转,还是阮祺的新郎君忽然苏醒,都必然是与阮祺有关。

否则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阮祺去过医馆第二日就突然说没伤到骨头,就连神医也找不出其中的缘由。

“不不,”阮祺被吓到了,连忙摇头,“我又不懂医术,怎麽可能是我的功劳,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伯母还是快些拿回去吧。”

大伯在医馆治伤,家里本就捉襟见肘,看眼前的架势,这是要把家底都掏出来给他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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