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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富贵人家出身,想来也瞧不上咱们乡下整日在地里刨食的,要不这婚事还是算了吧。”
“胡说什麽呢!”董念狠推了他一把。
这才刚回家,即便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能现在就提啊。
过河拆桥也没有这麽快的。
“现在不说,难道要等过几月再说吗?”阮成丰急死了。
阮祺和那人可是单独住出去的,孤男寡男,再等拖上几个月,说不準连孩子都蹦出来了。
“下午我就找里正去,一纸和离书罢了,两边都不耽误。”
阮成丰转头望向清珞:“这事的确是我们理亏在先,但你如今也已经醒了,人就给我们退回来吧,你想要什麽补偿,我们都能答应。”
清珞微垂着眼眸,没有答话,只随手端起汤碗。
阮祺却有些急了,开口便喊道:“我们已经睡过了,离什麽离!”
咳!
清珞瞬间被汤水呛到。
阮成丰夫妻不敢置信盯着他。
阮祺红着脸,胡乱帮身边人拍背,破罐子破摔:“不离,赶紧吃饭,家里柴房还等着修呢。”
第8章
从始至终,阮祺分毫也没有动过想要悔婚的念头。
最简单的道理,当日大伯伤势极重,那拿回的五十两银子是实实在在的救命钱,不能只因为事情了结就想要反悔。
好处都自己收着,坏处都甩给外面,做人没有这麽不地道的。
午饭后,阮成丰还想来找清珞说话,被阮祺直接拦了回去。
“我知道大伯是为了我好,但既然已经成亲,往后该怎麽过日子便是我自己的事,大伯还是好好休息,别整日操心这些了。”
阮祺性子软,却是认死理的,旁人轻易无法劝动。
阮成丰知道木已成舟,最终也只得一声叹息。
害怕清珞多心,阮祺没再就和离的事多说什麽,与伯母打过招呼便领着清珞回家了,準备找找人,看今日之前能不能先将柴房修好。
说是柴房,但旧宅里存放柴炭的房间其实并不大,没有门,外面只用张竹帘勉强遮着。
如今屋顶塌了大半,别说是放置木柴,就连阮祺每日进出都会有些危险。
现在还不算农忙,刚好芜河村也有懂泥瓦工的村人。
阮祺安顿好了清珞,便带上银钱打算出门,没想到里正江聿升先一步将匠人领了过来。
“祺哥儿是準备修房子啊,”江聿升摸着嘴边的八字胡,笑容和蔼道,“哎呀,我之前就和你伯母说了,你这旧宅子是几十年前盖的,早应该修补修补了。”
阮祺愣了下。
想说他只是打算把旁边柴房修了,并没有要修整座宅子。
却见江里正大手一挥,直接招呼带来的泥瓦匠道。
“这外间,还有这卧房,看这屋顶漏的,都得修修了,加紧着动手,天黑之前应该就能修完了。”
“等……”
江聿升在村里极有威望,见他已经发话,两名泥瓦匠二话没有,拎了梯子便开始往屋顶上爬,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
阮祺试图阻止,就被江聿升悄悄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你昨日去了水神庙?”
“对。”阮祺是真的懵了,不明白水神庙和今日修房子有什麽关系。
江聿升环顾四周,越发放轻了嗓音。
“我已经听说了,你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对不对?”
阮祺瞬间警惕,摇头否认道:“哪儿来的怪事,江叔听错了吧。”
“和江叔这麽见外做什麽,”江聿升笑容和善,“其实也不能说是怪事,就是不同寻常的事。”
“比如,你那郎君沖喜第二天就醒了,你大伯今日也从医馆里回来,再比如你每天捞的那些鱼。”
说起“捞鱼”,江里正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下,不过很快恢複如常。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无意间做了何事,所以受了庙里神仙的保佑?”
阮祺杏眼瞪得溜圆,这都什麽和什麽。
如果江聿升只单说他家里发生的怪事,阮祺还是承认的,毕竟他偶尔也会觉得奇怪,为何他每回都能从河里捞上各种贵重东西出来。
但非要说和村里的神庙有关系,就实在太扯了。
阮祺不信神,在大伯受伤之前更是从没有到神庙祭拜过……在庙里烤鱼烤番薯那些不算。
而听江聿升这番话,倒像是故意想要将两边牵扯到一起似的。
阮祺冷静下来,认真望着眼前人道:“江叔,您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说了吧。”
见对方如此郑重,江聿升反而有些脸热了,轻咳了一声道。
“我也都是为了芜河村考虑,嗯,总之你记住,往后如果有谁问起你家的事情,你就说是庙里的神仙保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