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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肉需要提前腌制,烤起来也格外费工夫,没办法定太低的价钱,但烤炊饼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烤得快,成本也低,多加些酱料,每个二三文钱的话,估计会有不少人愿意买。
“也行,”董念想了想颔首,“那就早些起来,再多蒸两笼炊饼。”
董念手艺好,烤的鱼肉自然也不差,如同魏婶子之前所说,新鲜烤出的鱼肉果然比县里酒楼卖得还要美味。
阮祺吃得有些撑,傍晚在旧宅卧房里来回遛弯儿。
“下回可不能吃这麽多了,”阮祺一面转圈,一面自省,“夜里吃多了积食,容易影响到睡眠,对肠胃也不好。”
木桌边,清珞还在整理账目,见他转着圈的碎碎念,心底不由失笑,擡手招了招。
“……过来。”
“嗯?”阮祺疑惑走过来,担心道,“怎麽了,是不是又开始咳嗽了。”
拦住他去拿药的动作,清珞将阮祺拉到怀里,语气随意道:“帮你按一按。”
阮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对方的手已然落在身前,小心翼翼轻按起来。
清珞的体温一向偏低,即便穿得再厚,掌心里也始终带着微弱的凉意。
然而此时靠近,却只让人觉得舒适安心,仿佛浸在流水之中,所有的烦躁不安都被一并抚平。
阮祺起初还眯着眼昏昏欲睡,等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两人贴得太近,他甚至能嗅到对方领口内的皂角气息。
“好了。”阮祺忍着心跳,胡乱将对方推开。
“你你你,晚上的药还没吃呢,我去给你拿温水过来!”
清珞也不阻止,只好笑望着他兔子似的蹦远。
这一晚阮祺睡得并不好,梦里光怪陆离的,醒来好半晌才记起早上还要出摊的事,慌忙跳起来洗漱穿衣。
大伯和伯母估计也没指望他能太早起身,找了隔壁魏婶子帮忙,清晨便已经将摊位支了起来。
“哎呦,祺哥儿醒了,”魏婶子朝阮祺招呼,“来来,早上刚做的酒酿豆花,晾凉过的,快吃了醒醒神。”
阮祺小声道了谢,将另一碗递给还睡眼惺忪的清珞。
魏婶子做菜手艺不及董念,却十分擅长做这类甜品小食,凉丝丝带着蜜香的豆花下肚,阮祺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眼下虽还没有大亮,但为了抢占庙市的摊位,村口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
有芜河村的人,也有附近村镇上的人,吵吵嚷嚷的,倒是给春日的清晨平添了几分暖意。
阮祺吃过酒酿豆花,擡起头,才发现自家摊位前不知何时挂起了幌子。
半人多高,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芜河烤鱼”四个大字,最后还画着两条草鱼,鲜活灵动,仿佛下一刻便能从招幌里跃将出来。
“你画的?”阮祺问身边人。
清珞懒洋洋吃着甜豆花,眯眼点头:“嗯。”
阮祺越看越觉得新奇,刚想再问几句,就听不远处已经有人高喊。
“祺哥儿来了,不是说要捞鱼给咱们看吗,打算什麽时候开始捞啊?”
喊话的是芜河村的人,叫陆辗,和大伯一样是猎户。
阮祺知道对方是逗自己的,也跟着扬声道。
“捞鱼可以啊,不过捞上的鱼都是要直接烤的,陆叔想要吃什麽鱼?”
陆辗顿时惊奇:“怎麽,我想要吃什麽鱼,你就能捞什麽鱼上来?”
“能,”阮祺认真颔首,“不过得是河里有的鱼才行,您若是想吃鲸鱼的话,我可捞不上来。”
不止陆辗,旁边围观的村人也都跟着一阵哄笑。
陆辗连忙摆手:“别别,不要鲸鱼,我闺女爱吃鲫鱼,你给捞条鲫鱼上来吧。”
见过卖烤鱼的,没见过现捞现烤的,起早来庙市的人顿时越聚越多。
由陆辗起头,也有几人开口点菜,有要草鱼的,有叫鲤鱼的,也有高声要烤鲈鱼的。
“……咱们芜水河里好像没有鲈鱼吧?”有人提醒。
“没事,都是凑热闹的,捞不到就不要了。”说话人浑不在意。
话音未落,对面阮祺已经站在河边,两手拎着渔网的两端,用力将网兜抛出。
渔网才沾到水面,网底便已经开始迅速下沉,阮祺早有了经验,稳住身形,动作利落地将网兜拖上岸边。
随着渔网一同上来的,不多不少刚好是四条大鱼。
鲫鱼,草鱼,鲤鱼……还有条一尺多长的河鲈鱼。
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村人瞬间瞪圆了眼,却也不好当衆反悔,只得讪讪掏钱。
董念适时出声道:“烤架有限,鱼肉烤好需要时间,有谁想要烤鱼的可以先记下,等前一次的鱼都烤好了,再让祺哥儿捞新的鱼上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