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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河神庙的庙祝是真得罪神明了吧,不然怎麽好端端的总闷头往河水里跳。
“其,其实也不是失足落水,”来回报的村民心有余悸,“听瞧见的小子说,那贺庙祝离河岸并不近,结果突然有阵妖风吹来,眼看着将他卷进水里,怎麽都拉不上来。”
“后来好容易拉扯上岸,却是有些癡傻了,眼睛直翻白,脸色乌青得像鬼一样,还一个劲儿叫嚷着求人饶命。”
也不知是不是村民描述得太过生动,江聿升没来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擡手拦住。
“行了,没惹出别的事情就好,叫咱们的人看紧村口外,无论谁来了都不许闹事。”
“是。”村民连忙颔首。
还没到晌午,準备的烤鱼调料都已经用完,阮成丰和董念只得和排队的人道歉,忙碌着将摊位收起来。
原本以为排队的人会有些不满,却没想江聿升居然主动过来安抚了衆人,甚至叫自家侄子帮忙收拾摊位,一路将东西送回了村中。
阮成丰疑惑着和对方道谢。
江里正很是客气,笑容和善道:“都是一个村子的,帮忙也是应当,祺哥儿累坏了吧,快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阮祺捞了一早晨的鱼,的确是累得不行了。
进到旧宅,换掉沾满鱼腥的衣裳,倒头埋在床铺里,几乎刚碰到枕头便睡熟了。
临睡前还不忘嘟囔:“晌午的药还没吃,喝热水,别喝凉水,对肠胃不好。”
阮祺双眼紧闭,面容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稚气,手指攥着被褥,呼吸逐渐均匀。
“嗯,”清珞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心里柔软成一团,“……快睡吧。”
第19章
阮祺再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候。
窗外天光还亮着,顾不上填饱肚子,阮祺先一骨碌爬起来,掏出伯母交给他的荷包开始数钱。
“有账本。”清珞提醒。
“不用,”阮祺坚定拒绝,一脸专注地望着桌上的铜钱和碎银,“好容易赚来的,当然要自己数过才行。”
今日出摊卖的吃食统共有两样,一个是现烤活鱼,一个是烤蒸笼炊饼。
烤炊饼三文一个,五文钱两个,烤鱼则根据鱼种类不同,价值十文到五十文不等,除去调料和柴炭钱,整个早上共赚到二两银子,及一百六十四文钱。
阮祺抓着荷包,眼眸亮晶晶的。
要知道县里那些经营不善的店铺,一日最多也只能赚到几百文钱,半日就能赚到这些,绝对是个大数目。
因为鱼是阮祺自己捞的,伯母只拿去其中一两银子,剩余的全都交给了阮祺。
“开心?”清珞在他身边问。
“嗯,”阮祺先将大块银子收起来,剩下铜钱则直接推给了眼前人,“这些给你。”
清珞挑眉瞧他:“给我?我今天可什麽活都没做。”
就只是在摊位后晒太阳,还有期间去买了两碗绿豆汤。
“伯母说的,家里郎君手上不能一点钱都没有,当然也不能太多,免得在外胡混。”阮祺严肃道,杏眼里满是认真。
清珞失笑,伸手接过铜钱。
“不许乱花。”阮祺郑重提醒。
他之前也给过对方银子,结果都被对方乱花掉了,一回买了发簪,一回买了里衣。
“好。”清珞颔首。
打量阮祺露在领口的里衣,衣料洁白莹润,边角处绣着细细的缠枝纹,刚好衬出少年的肤色。
清珞心底满意,想这可不算是乱花钱。
“明天也要出摊吗,这次準备卖什麽?”清珞岔开话题问。
阮祺将清点好的银子藏在床板最底层,再用被褥压好,想了下道。
“不出摊,伯母说打算休息一日,也正好趁机考虑下往后的出路。”
这段日子接连出摊,有在县里的,也有在村外庙市的,售卖的吃食都不尽相同。
赚钱是真的赚钱,累也是真的累。
当然,若只是单纯劳累也就罢了,偏偏大伯阮成丰是个閑不住的性子,实在受不住摆摊的枯燥。
从庙市上回来,便吵闹着要进山打猎,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像先前一样意外受伤。
伯母被他吵得头痛,已然有了松口的迹象。
缺了大伯这个劳力,伯母能选择的摆摊种类就十分有限了。
阮祺也为大伯的折腾头痛,忍不住叹气道。
“伯母说,等后日里可能会叫我们同大伯一道进山去,好让他不能到处乱跑。”
阮祺生得瘦弱,清珞又是重伤未愈,有他们两个拖后腿,阮成丰估计也不敢跑得太远。
“……只希望别出什麽事才好。”阮祺忧心忡忡道。
虽然很担忧进山打猎,但距离后日毕竟还有一天,阮祺暂时将问题抛到脑后,考虑起明天去水神庙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