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内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以及浓香四溢、色泽丰富的一桌可口菜肴。
这微妙难言的气氛,在今天,据盛子墨不完全统计,已经发生了第N百零N次
他挺不自在的,却也知道沉默是金压根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无声地咬了咬牙根,义正言辞地开口道:愣什么呢?不打算给你媳妇儿喂饭啊!
先行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严锦霄闻言提唇浅笑,好像就等着他这句呢。
随后便从盛子墨手里拿过汤勺,想了片刻,就开了口:其实你不必尴尬你哥们儿不是说了么,兄弟间搞这事很正常。故意将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随后舀起勺香浓软糯的蔬菜粥吹了吹。
盛子墨:
他真不知道该回怼句什么了。
严锦霄瞅着面前那一脸吃瘪的人,无声一笑,将粥递至盛子墨嘴边,后者犹豫一瞬,乖顺张嘴,刚吃下一口,就听这喂饭的哥们儿不紧不慢地拉了个沉沉的长音:昨晚舒服么?眼底划过丝狡黠。
盛子墨倏地就呛咳起来,硬是憋着劲儿给那口粥咽了下去,缓了口气,说:我发现你这货现在真够不要脸的!
严锦霄唇角微勾,压根不在意盛子墨如何评价,给自家媳妇儿递去杯水之后,开口道:昨晚还娇.喘.吁吁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
盛子墨瞬间心腔一堵他真是哭笑不得,这会咋这么想一头撞死呢?!
他顺下口水,后来长出了一口气,又调转了个话题:我早上看了刘帅拍的视频,昨天都吐你身上了算了,昨晚的事,老子就翻篇不跟你丫计较了。
严锦霄听完没说话,夹了一筷子小菜喂盛子墨嘴里,才说:看来伺候完是打算彻底不认账了。
盛子墨:!
奶奶的到底还有完没??!
点滴一滴滴有节奏地坠落,盛子墨含着那口菜,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的心,赶着那节奏砰砰砰地跳他听得一清二楚。
回想穿越前自己出不了戏的时候,严锦霄还专程约他出去,开导他、给他宽心一顿烧烤配小酒,喝了个东倒西歪,终于让俩人释怀了那些尴尬难言的情绪。
可眼下这个姓严的王八蛋,却全然相反火上浇油!
盛子墨心口滞塞。
你丫不会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
不知是嘴巴冲到脑子前秃噜了,还是怎么的,盛子墨没头没尾地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第23章
严锦霄抬眸看人,迟疑间正准备说句什么,治疗室的门随着两声敲击的轻响,被人一把推开。
严锦霄盛子墨同时望过去。
来人个头高大,身材中等偏壮,看着三十岁上下,皮肤颜色略深,黑眉浓密,鼻梁上虽然架着副银边眼镜,可气质却压根不见斯文,反而给人一种粗犷而朝气蓬勃的江湖气。
那人瞅着严锦霄和盛子墨,黑眉倏而一扬:呦,这不对啊!他叹道。
盛子墨莫名其妙地看看那人,目光随即转向严锦霄,接着就听严锦霄冲那人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陈竞东呵呵一乐,笑出一口白牙,走来近前,说:听老王说你保驾护航陪着个什么人看病我还以为小姑娘呢!
说完冲盛子墨一点头,看向严锦霄,继续道:不介绍介绍这位是?
严锦霄放下筷子,起身走去陈竞东近前,揽着人就要往外走,可后者却不动如山,冲严锦霄递去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严锦霄心间倏而一滞。
我叫盛子墨。看了会戏的盛病号瞅着这互动,明白俩人是熟人,于是自报家门,是严锦霄哥们儿,最近一块拍戏呢!
陈竞东咬了下舌尖,脑仁一麻,难以置信地盯向严锦霄,诧异道:拍戏?!
可瞅着严锦霄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快就像估摸出什么,脱开严锦霄的钳制,一屁股坐去旁边的真皮沙发上,一点不见外,张嘴就来:子墨,霄子老跟我提你呢!
最近拍戏累不累?
盛子墨莫名间若有所感,古怪地瞟了严锦霄一眼,才笑着答道:不累,都挺顺利,就昨天突然发高烧,霄子照顾我,搞得他挺费事。
他穿越前并不知道严锦霄还有这么号朋友,但哥们儿的朋友即是兄弟,这陈竞东是个自来熟,盛子墨也不差上下,自然而然畅聊起来。
陈竞东轻薄镜片后的眼睛笑意分明,他看向严锦霄后者起初表情不太自然,却很快恢复如常,也不着急撵人了,用脚拉了张椅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给盛子墨介绍道:这是陈竞东,为人嬉皮笑脸不着调,老油条一根,不喜欢人叫他哥,喊他一枝花就行。
盛子墨当即就笑了:这哪成!我还是喊东哥吧。
陈竞东摆摆手,也乐了:都是自家兄弟,爱喊啥喊啥,我不介意这个儿不过你和我们家霄子咋认识的,没见他对谁热情成这样。
说完嘴角一扯,明显在忍笑他故意看了眼严锦霄。
盛子墨扯着毛衣领挠了几下脖子,想了想,说:就拍戏才
话还未说完,便被严锦霄截断:这么晚,你来医院下蛋还是怎么的,赶紧走你的,别耽搁我们吃饭。当即给陈竞东从沙发上拍起来。
陈竞东踉跄一下,略微弓腰,笑着点了点严锦霄,虽然啥话没说,肢体语言却十分分明你小子走着瞧!
他后来跟盛子墨挥了挥手,来了句早日康复、后会有期,便扯着严锦霄一块儿出了门。
当严锦霄再回来时,盛大病号自己动手,晚餐都吃完了。
不是他下蛋,是他家亲戚刚生完,过来探望。严锦霄说完,坐去沙发上搓了把脸,刚刚那个是我相熟的一哥们儿。
我觉得东哥还挺有意思的,他是干嘛的?盛子墨问。
严锦霄抬眸看了眼病号还剩小半瓶的点滴,拿起水喝了一口,答道:自己做生意。
盛子墨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儿,却没再多问什么。
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盛子墨洗漱完出来后,看到桌上放着两个方盒,走近才发现那分别是一套黑色和一套白色的高领秋衣。
这个是?
他侧头看向沙发一角抱着笔记本正忙着什么的严锦霄后者若有所感,漆深的双瞳看过来。
严锦霄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说:托服务员买的,你不是要遮羞么?
靠!
盛子墨暗暗咬牙。
但他长出了一口气,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医院里嘴瓢冒出的疑问被陈竞东打断之后,后来回过神,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刻意逃避,许多复杂的情绪涌溢心间,却很难再抬到桌面上和严锦霄掰扯。
严锦霄什么都没提,盛子墨便装聋作哑,看起来什么都没往心里去。只是晚上临睡时严锦霄一把拽过盛子墨钳怀里的时候,盛子墨心里登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