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指责朕罔顾你意愿,冷血昏庸?”
皇上有点看不懂他,既没有被唯一能给他主持公道的人拒绝后的绝望,也没有再继续争求。
沈衍易只是直视他,在香河为何瞧不见他脸上有任何被戳穿的羞愧。但沈衍易也不觉得惊讶,久居上位,他已经把抹杀某个不起眼的人,当成了他的生杀大权。
这在他眼中,再理所当然不过。
虽然皇上脸上是无法窥探的平淡,但沈衍易还是从中领悟到了嗤之以鼻。
“圣上擅取舍。”沈衍易甚至笑了下:“岂会昏庸。”
相禾斥他:“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相禾不必,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衍易想了想:“宁王如何介绍小人?”
“看来又是一场阴谋。”皇上冷嗤,但没表现出在乎:“罢了,你随意丢个称呼,让崇泽宫有个叫法就是。”
“小人对太子说的是李麟儿,陛下可当做是出生不适时,不得父亲待见之子的痴心幻想。”
“李麟儿…”皇上陷入思索,忽然眼神一顿,冷笑着看了沈衍易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知道的太多。
但沈衍易毫不畏惧,比起胆识气魄,更像是对生死不甚在意。直白的回视他。
一旁的相禾觉得宁王将人送到宫里保护的意思未必能成,美人倒是像来求死的。
“似乎惹起了你一桩伤心事。”皇上像是关怀他:“你父亲待你不好?”
“不提也罢。”沈衍易嘴角一抹冷笑。
皇上起身踱步到罗汉椅旁坐下,敲了敲小桌:“过来坐。”
“小人不敢。”
皇上这回笑的真心了些,微微回头对相禾说:“他都敢来朕面前告老三的状,还有什么不敢?”
不等皇上再说,沈衍易扶着膝起身,踉跄了一下被相禾手疾眼快接住。
皇上看了一眼,身子太弱,不是福气之兆。
方才问起名字,沈衍易提到自己对太子说过自己叫李麟儿,这当然是个假名字,皇上不在乎,在他眼中沈衍易就是慕靖安的侍人,姓甚名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慕靖安的侍人知道当时之事,对太子有明显敌意。
慕靖安的侍人自然要在慕靖安手底讨生活,随着慕靖安敌视太子也是自然,皇上不是那种放任亲骨肉们相互制衡的冷血君父,此事上他也悔恨,虽痛心但早已接受了无法回寰的事实。
可据沈衍易所说,他同慕靖安别说同进退,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