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东果然说到做到,没几天他跟申玉分手的消息就传遍了他们的圈子。
信息流里,申玉半夜分享容祖儿《心之科学》。凌晨三点又写下评论,Ai情无法用科学来计量,一个微笑收尾。
她点开歌曲,祖儿忘我动情地唱“被Ai概率如宇宙Y森诡秘…”她的视线在那个微笑表情上,黏滞许久。
倪东那里,仅有半年前分享的几篇行业分析相关文章。他从不分享私人状态,静默如常。
申玉的电话就在这时切入手机屏幕,曼嫃呼出一口气,接起来。
她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哭过了。她想不通,明明一年时间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他才陪她过了生日,去温泉会所那两天,他们也相处得很愉快。唯有一件事,申玉从冷静的叙述中cH0U离出来,稍微调整声线,略显迟疑,曼嫃透过电话仿佛能看到她脸红了:他一直不太喜欢发生关系,但她也只当他是工作太累,JiNg力耗尽而已。
但倪东除了工作忙,哪儿都好,也深得她父母的认可,平时对她十分贴心,她还喜欢他,她还有那么多心愿等着倪东与她一起实现。她不愿意放手。
沈岩跟倪东关系那么铁,想让曼嫃帮她想想或者问问沈岩,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
曼嫃心里Sh漉漉的,申玉将她的伤口亲自撕扯开给她看。
一直依靠自我洗脑吃力维系的良心天平,顷刻间,被沾染模糊血r0U的巨石几近压折。此刻,她才沉重地感受到他们分手的真实X。
透过她至今Ga0不清楚如何运作但现已混沌胶着的神经组织,她只清晰意识到一件事,倪东这个人可贵同时也是可怕之处——言出必行。
脑子瞬间被那晚倪东痴缠着她的话塞爆,坍塌被压缩至地心,再无力撑出空间去思考申玉拜托她的事情。
她惶恐地预感到自己的未来:
如果踹了沈岩跟倪东在一起,会怎样被千夫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的不说,就她现在电话对面的申玉,就得把她给拆了。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扫过经理办公室,那坨油腻的影子去开会了,难得不在,周围同事的状态也相对自由松散。
她清了清嗓子,低头调动所有耐心尽量宽慰着申玉,但脑子的另一部分,却如扭曲的深绿sE藤蔓,攫取着仅存的空气和水分,沿着YSh的血脉神经,失控地疯狂滋长攀爬着。
听着申玉在耳边伤情地倾诉,她端着咖啡从工位挪到了茶水间。金sE的yAn光透过一块块狭窄的长条玻璃映在她脸上,被光线照S的地方焦躁感愈发强烈,如同x1血鬼即将被代表光明正义的太yAn消亡,难以摆脱的恐惧从头皮渗入四肢百骸,一道撕裂的焦黑伤口即将从额头延伸下来,将她焚烧。
直到同事走进来提醒她,她在不断往咖啡里加糖,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停了手,却仍旧惯X地喝了一口,甜到齁嗓子。她将咖啡整杯倒入洗手池。
编了一句生理期身T不舒服,结束了通话。
思来想去还是给倪东拨去一个电话。
她做足准备,给自己列举出一大堆理由,尤其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无法与沈岩分手。虽然她也不清楚这前后的因果关系是什么,勉强说服了自己。
可电话接通,倪东低沉好听的声音灌入耳膜,她就发觉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所有的抵御措施全线失守。
她忘了,她对倪东的抵抗力为零。
倪东说一会儿过来接她吃饭,她居然一句没阻止,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