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青州,路程整整五日。
盛时云多了个心眼,提前烙了几张葱油饼,又将小厨房里大部分的食材全都打包带走。
一路上风餐露宿,她叫人在野外支起一口铁锅,把做好的吃食分给车夫兵卒。甚至有天碰巧打到了一只野兔,盛时云将肉剔在锅里,只放了些姜,就让众人暖融融地喝上了兔肉汤。
喝了汤,又吃了热乎的葱油饼,有人倚着瘦马高唱起家乡民谣,地阔天长,在旷野篝火旁好不快活。
几日后,待随车的线人都返回了京城,路上的经历都被传达到皇后和大公主的耳朵里。
大公主知晓到宫外生活如此盎然,竟也生出旖思,撇着嘴打起出宫的主意,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连一直心心念念要登门的北郡侯府都不去了,只想出门见世面。
吴皇后本来得意洋洋地以为盛时云这个娇气公主要被扒一层皮,结果听到的却是他们口中的种种趣事,雍容的脸阴沉下来。又见女儿这样不争气地闹腾,当即气急败坏地掀了桌子,命人封锁宫外的其他消息,免得自家乖女儿学坏学野。
为了防止引起百姓的揣测,盛时云在青州城门外,就下了马车改换脚程。道别了护送的兵卒,盛时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住处,进了屋忙不吝地打扫屋子。等到安居下来,已经临近亥时。
这间房屋并不和盛时云想象的那样破败。墙壁厚实,内里整洁,门口还有一个院落,院子左边是一口井,空置的土地能种菜养花。对门有家邻居,再往城中走,就是一条市集,人来人往,倒也繁华。
皇家办事真是体面。盛时云刷牙洗脸,将床铺铺软,一头栽进被窝里放松地伸了伸腰。
累了好几天,盛时云原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躺到床上,却头脑清醒地望着天花板。
陈裕在宫里提到的伏念,是原主的闺中好友。因为家中行医,常常随父远游,见过无数山川江流,性子自由洒脱。
两人相识是因为原主的一次生病。那时宫里一位妃子突发急症,御医人手不足,先舍了原主,一股脑扎去妃子宫里诊治。恰逢伏念的父亲在京城坐诊,就被出来寻医的小太监请到了宫里。
伏念跟着父亲在原主身边守了几日,两个小姑娘格外投机,临别时依依不舍,至今还在互通书信。
两人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难以时时见面,却情谊匪浅。现在盛时云能够出宫谋生,伏念打心底高兴,一得到消息,就等不及从父亲坐诊的地方前来看望。
原主上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应当就是交到了伏念这个好友。盛时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十分期待与伏念的见面。
第二日。
盛时云一大早,拿着自己的两个首饰,先进了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