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知道说出这句话的结果,但是他没有退路。
药物作用下的身体一冷一热,夹杂着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疼痛。
他甚至没看清眼前的男人,但是他是沈余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没有那个运气,也有对方不会好心插手救他的自知之明,他这具身体是最后的筹码,后边是火坑,前路是死途,但就是他死,也不要回去。
先生求您,带我走。
少年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每一个字他都需要咬紧牙根才能说出口。
他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要是男人不答应,再过两秒他死死抓着男人衣摆的手就会松落下去。
先生
他不放弃的小声叫着,犹如笼里的困兽,为自己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
宗楚垂下眼,视线扫过少年迷蒙的脸,在沈余坚持不住顺着他的腿滑下去前掐住了他的下巴。
成年了?
男人低声问道,
掐着他的大手力道很重,沈余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拇指上的薄糨,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像是甘霖。
沈余忍不住蹭了下男人的拇指。
男人视线波动了一下,唇角微挑,说:开个房间。
经理大松一口气,表情虽然还有点僵硬,至少能挤出笑了,殷切的说:哎好的大少。
随后他忽然想起来前边还有两个人,请示道:那大少,这俩人
宗楚眼都没抬,丢出去。
保镖立刻上前拉住还在不断道歉的两人往外拖,不到一分钟走廊就安静下来。
宗楚打量着已经软成一团的少年,半晌,把人扯进了怀里。
少年只闷哼了一声,闭着的眼皮费力掀开一点,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看。
宗楚轻抚着他的眼睛,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睫毛困惑的在他掌心扫了扫,喘着回答:不,不知道。
少年长相没的说,尤其这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还挺让人心软。
不过他早就过了善男信女的年纪,主动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吃。
宗楚没再开口。
于沈余而言,那实在不算是个美好的夜晚。
宗楚精力太旺,哪怕他被喂了药也招架不住,最开始在药物的影响下他还能忍住疼死命往上缠,等到了最后嗓子都哑了,只能弱声弱气的求饶,却被男人死死困在臂膀间,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房间才安静下来。
沈余没有力气洗澡,他这时候意识已经清醒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男人下手没有轻重,红色的印记像雪地盛开的瑰丽玫瑰,遍布在少年白皙的皮肉上,布料稍微摩擦一下就生疼。
起得来么?
低沉的嗓音在沈余头上响起,沈余能感觉到头发被男人温热的大掌摩挲着,他却不敢睁眼。
这双手在几分钟前还强硬的扣在他的腰身上,让他无处可逃。
今天的事已经完全超出沈余能坦然接受的范围,在前半个月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毕业即将步入大学的学生。
而这一切全毁掉了。
他也毁掉了。
好像他从生下来开始,生活就一直打压他,恨不能抽了他的骨血,敲碎他的脊骨。
沈余紧闭着眼,浓密着下垂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意识清醒后带来的是巨大的,能把他吞噬的绝望。
头上的动作停了。
沈余勉强打起精神,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可以的,谢谢您,我马上就收拾好离开。
他没有任何收拾情绪的余地。
身体还残留着余韵,沈余睁开眼,房间是黑暗的,没有开灯,只能感觉到黑暗中某一点,男人在默默注视着他。
话已经说出口,沈余支起酸软的身体想去冲个澡,结果刚一踩到地面整个人就无力的往下掉,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双手无意识的抓住床单,下一秒就感觉腰上一热,男人结实的手臂轻而易举揽住了他,直接把人揽到怀里。
你这可不像没关系的样。
沈余听到男人低沉中带着玩味嗓音,背后是男人紧实温热的胸膛。
沈余瞬间升腾起一股热气。
他尴尬的抓住被子,小声说:对不起,我刚刚没站稳。
两人都没有穿衣服,热度顺着紧密贴合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送,刚刚那些混乱的事情沈余还有印象,但是那都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现在俩人还这么亲密无间的贴着,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沈余捏了捏手指,赫然开口,
先生,我
房间忽然亮起微薄的灯光,沈余眨了眨眼适应亮度,浅色的眼睛涌上一点生理性的水珠。
一起洗。
宗楚没理会这小东西七想八想的心思,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少年身上的红痕,甚至起了点把人在身边留一阵的想法
这也不是不可行。
宗楚想到做到,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沈余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抱起来扣在胸口,长腿迈开几步之后就到了浴室。
宗楚踹开门,把怀里的少年放到浴缸里,直到温水逐渐包裹住身体,沈余还没回过神来。
他盯着人高马大蹲在浴缸前的男人,唇瓣轻微抖动了两下。
是,
竟然是他?
沈余长了双漂亮的眼睛。
宗楚打量着傻乎乎看着他的少年,笑着问:看什么,还想让我给你洗?
沈余瞬间回过神来,几年前的那个身影和现在的男人重合在一起,他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他总是,总是在十分狼狈的时候遇见男人。
少年垂下头,摇了摇,轻声说:我自己就可以。
宗楚也没说别的。
少年坐在浴池里这可怜模样莫名让他少见的起了几分愧疚,他在床上不会收敛,但这么控制不住却没在意料之中。
男人摸了下鼻尖,人没站起来,顺手又试了下温度:热?凉?
男人的手指搅动着浴池,水花跟着璇成一圈,沈余瞥见他粗粝的长指,更加赫然。
他有些结巴的说:不,正,正好。
本来弥漫的绝望早在认出男人时就散了个干净,只剩下说不清楚的滋味。
其实沈余也就只见过他一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了这么长时间,连带着这场狼狈不堪的第二次见面也变得微妙起来。
他一只手抓紧浴池的边缘,侧头看向男人,哑着嗓子说:先生,我自己可以的,谢谢您
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宗楚扬了扬眉。
他抽出手,没什么表情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浴缸中的少年,甩了甩手指上的水。
要是别人这么不识趣,这会儿人就该被提留到门外了。
不过要是别人,宗楚竟然也想不到自己跟个蠢小子似的蹲在小情人浴池边上是想干什么。
他自上而下的盯着沈余头顶的发旋,最后把这归咎为是少年看着太弱的原因,一眼不看着就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能偷偷晕过去。
沈余长得白,身材偏瘦,实际上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手感
宗楚看着看着就觉得那股邪火又冲上来,不过他再不是人也不可能这时候继续,就少年这小身板再来一次就得直接叫120,他忍不住有些烦躁的说:那你自己洗,洗好了赶紧出来。
他活了二十多年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有控制不住欲.望的时候,说出去像他妈还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
男人大步迈出去,反手关上门,实木门板震得咚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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