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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母亲要求跪在几人面前,要求自己承认自己干了什麽事,要求他向自己的哥哥道歉。
宫年看着被丢在面前的人鱼玩偶,泪水朦胧。
他抽咽开口:“是我拿了哥哥的小熊,我拿自己的人鱼玩偶调换了哥哥的……”
女人一听,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随后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戒尺狠狠落下。
白皙小巧的手立马红肿。
女人边打边骂:“老娘怎麽就生了你这麽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什麽要偷哥哥的玩具?你自己没有吗!”
四岁的宫年没有承受能力,心理和生理的疼痛,导致他直接晕了过去。
其实,他一直都不理解。
自己换小熊,只是因为妈妈说“人鱼可以带来好运”。
他其实仅仅是想把好运换给哥哥,这样哥哥就不至于天天生病了。
可是为什麽,他们说,自己错了呢?
2.
黑暗角落里,蹲坐着一个孩童。
他似乎很害怕,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那样就可以找到一些安全感。
然后哐当一声,一束光突然将他照亮。
门,被人打开了。
长时间处于黑暗,一时间他还接受不了光亮,下意识挡住了眼。
但是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随后迫切的扭过头,擡手遮了一下眼,然后透过手指缝隙,想要看清楚门口那人。
门口那人逆光而站,只能看清他的身形。他臃肿矮小,是个男人。
那男人盯着孩童一眼,随后大步向前,迅速的、急切的抓住孩童的头发,将他往外拖。
男人嘴里咒骂:“去你大爷的!你吃什麽蛋糕!你怎麽还不死……为什麽死的不是你?凭什麽死的是我妈?!!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偿命!”
他力道极重,孩童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只能任由男人将自己拖拽出门。
那孩童想要求饶,却怎麽也发不出声。
在被卡在门槛时,有个人沖了过来。
“宫年华!你是不是有病!放开年年!”
男人见女人阻扰自己,瞬间暴怒。他腾出一只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恰掐住女人的脖子。
女人本身就瘦小,眼下根本没有办法拜托,手伸出去却够不着宫年华,只能一个劲的踢腿。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你放开……年年,他……是个孩子啊……”
宫年华双眼冒红:“他是孩子?他是孩子就可以,就应该活下来?凭什麽?我妈她哭了半辈子!”
女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咳……可是,年年是你的孩子啊!”
宫年华一点都不想听到这句话。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宫年与自己毫不相干。
凭什麽自己的母亲会因为给宫年拿生日蛋糕就会出车祸?
难道不是宫年克死的?
宫年就是一个扫把星!!
……
面前一黑,却见刚才还盛气淩人的男人,此刻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余光不可置信的扫过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刚满六岁的孩童。
六岁的宫年,妈妈被人乱到捅死。
杀人兇手是他爸爸。
宫年华没有坐牢,因为他被检查出精神分裂,被送进精神病院,走前来到宫年耳畔,威胁:“没有老子,你明天就会死。”
宫年华不知道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看不起自己的儿子,总的来说他威胁错了。
宫年活了下来,虽然过程很艰辛。
3.
宫年十六岁时,还在读初二,却成绩优异。
老师将他叫道办公室,语重心长:“你祖上有档案,你以后考公是个难题。”
不知道那个少年听进去没有,又或者是在想其他。
十六岁的宫年,记忆以来只有五年的美好回忆,只有五年的还算稳定的生活。
果不其然,放学路上,他被人堵住了。
昏暗逼仄的巷子角落,几个不良青年兇神恶煞,手里把玩着匕首。
他们其中一个擡起宫年的下巴,盯着宫年那张脸看了几眼,最后吐了口唾沫:“草你大爷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存心勾引男人?”
宫年以前不是没有受到过欺淩,只不过这一次让他永生难忘。
他还记得,那些人是如何强迫自己脱下衣服,自己是如何反抗,然后又如何换来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的巴掌。
他记得下半身已经不能动,这个人虚弱无力的、近乎死亡的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身上除了旧伤,就是新添的暧昧红痕。
嘴角的血渍蹭到地上的灰,他看着那几个罪魁祸首幸灾乐祸的离开,无能为力。
他那个时候真的很想死,很想很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