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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是怎麽想的?
我觉得,只要掉下去,就可以回到短暂的几年,我和顾枭一起生活的那几年。
然后,我跳了下去。
我记得我跳了下去,可是,我又睁开了眼。
醒来时,我出现在了戒同所。
他们说,这里还有一个名字——“精神病院”。
来戒同所看我的第一个人,是顾枭。
他和我仅仅只是隔着一扇窗,可我却感觉隔了万水千山,隔了宇宙星河。
距离太远了,我看不见顾枭眼底的心疼,我只能看到他黑眸里的阴郁厌恶。
他审视着我。
距离太远太远了,我甚至听不清他的语调里的情绪,听不清他往日满腔的爱意。
他说:“宫年,满意了吗?”
他说:“我他妈的真是恶心透顶了,当初就他妈都有病,不应该和那些个孙子打赌,玩什麽大冒险。为什麽偏偏他妈的我和你会扯上关系?”
他接着说:“你那麽恶心的一个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麽你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他冷的说:“你知道吗?这麽多年以来,每次看着你,我都他妈觉得你罪该万死,罪有应得!”
他最后丢给我什麽东西。
“我真的操了!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礼物,好好在这地方改造一下……杀人犯。”
他说,是我杀死了宫年华他们。
是我将尸体分尸喂猫。
是我要畏罪自杀。
是我得了精神病。
恍惚间,回到饭桌前。
地上宫朝的脑浆已经迸裂出来,斧头还在滴血,角落里的抽咽声小心翼翼。
一切的和我看到的一样,只是……拿着斧头的那个人,双手血淋淋的那个人,是我?
是……我!
……
“哐!”
门一下子被人撞开。
我转身看见全副武装的那个人。
顾枭此刻眼神冰冷。
我没有犹豫,沖向大开的窗子,跨了出去。
“宫年!你他妈的给老子死一个看看!”
……
然后,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们说,我得病了,很严重。
我觉得好像是。
我终于接受了自己得病的事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他们的嘲弄声中。
再睁眼,拖着我身体的人发现了。
他斜视着我,停下动作。
他开口,声音无比熟悉。
“你还要找什麽?”
很温柔的声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我很感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有人愿意,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想擡头看看这人,想记住他的脸……或许我以前就见过他 。
但是我忘了,我的脖子早就断了。
我最后的视线,落在角落里。
角落。
黑暗的,逼仄的,窒息的,却可以包容一切。
那个角落里,放着一个玩偶——是顾枭来时,走之前丢给我的。
我或许早就拥有它了。
——人鱼玩偶。
……
说错了,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它。
“人鱼玩偶,可厉害了,会保护年年,还会带来好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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