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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挪了挪身体,淩恒就睁开眼:“还疼得很厉害吗?”
小家伙烧退了大半,脸色却反而有些苍白。
他不想让淩恒内疚,逞强道:“不疼了。”
身后的创口依旧触目惊心,只刚结了一层很薄的痂,何况止痛药的效果早就过了,疼是肯定的。
淩恒心知肚明,摸了摸叶星奕的头:“中午想吃什麽?”
几乎是整整一夜,两人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相拥而眠。
淩恒任劳任怨做了十几个小时的人形肉垫,上半身早就麻了。
他轻轻动了动僵硬的手,温柔道:“我做或者叫外卖都可以。”
一直抱着自己怎麽可能休息得好,淩恒眉眼间尽是疲惫,叶星奕不忍:“吃外卖就行。”
他这会胃口总算比昨晚恢複些:“想吃披萨。”
淩恒很宠着:“必胜客可以吗?别的呢,还想吃什麽。”
“可以,披萨就够了。”
淩恒最后到底还是点了满满一桌,简泊提着药箱进来时,瞠目结舌:“你俩搁这——”
“两人吃这麽大一桌,奢不奢侈?”
桌上不仅有两个12寸大的烤肠卷边披萨和小食若干,还摆着肯德基全家桶,从汉堡到鸡翅,四个人吃都完全绰绰有余。
叶星奕趴在床上,举着个奥尔良鸡腿堡回头看着简泊。
淩恒问:“吃饭没,没吃一起。”
他话是沖着简泊说,视线却一直没从叶星奕身上挪开,将手里的凤尾虾喂到小孩嘴边,耐心等他叼着一口咬掉后才捏着虾尾巴扔到一旁。
简泊将用来挂滴瓶的收缩杆撑开,嫌弃道:“小孩吃的东西,我才不吃。”
淩恒见叶星奕举着汉堡的手倏地就僵了,忍笑:“你吃你的,不用搭理他。”
叶星奕嘴角还沾着酸奶薄荷酱,淩恒又抽了纸给他擦,眼神不能更温柔。
简泊一脸没眼看,大概是年岁相仿的缘故,他瞧着叶星奕总忍不住想起故意不搭理自己的宁云骁,简直更心塞了,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床上的这两。
吃完午饭后,简泊再次给叶星奕量了体温,立刻皱眉道:“怎麽又烧起来了?38.8°。”
淩恒在用湿巾给小崽子擦手,闻言一怔:“还用肛拴药吗?”
简泊摇头,解释道:“对乙酰氨基酚栓不能多用,直接打针吧,我尽量往下点。”
床上的叶星奕刚吃饱饭,本来还挺开心,闻言立刻想逃:“不要……”
其实生着病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必胜客和肯德基这些都不合适,但奈何叶星奕想吃,淩恒只得纵着。
不过在大事上,淩恒还是有分寸的,他温柔却又不容抗拒道:“听话,星奕。”
少年抿唇看着他,眼眶微红:“疼……”
淩恒没法,只得温柔道:“我抱着你,好不好?”
叶星奕一直高烧不退其实自己也难受得紧,终于点了头。
淩恒总算松了口气:“真乖。”
简泊利落地掰开手里的安剖瓶,将药剂抽到针管里,示意淩恒掀开被子。
叶星奕身后的伤依旧狰狞,简泊只能将针落在大腿根,朝淩恒道:“按住他。”
淩恒将叶星奕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再坚持一下。”
到底是有外人在,叶星奕还是很要面子的,即便在他怀里疼得浑身发抖,也没有乱动乱踢,乖得让人心疼。
终于熬完一针后,淩恒刚想松开叶星奕,就听简泊说:“等等,还有一针,止痛的。”
“他伤成这样,寻常的止痛药已经没什麽效果了。”
叶星奕本来就忍得很辛苦,听简泊这麽说,更是近乎崩溃:“哥……”
淩恒其实也很不忍,擡头望向简泊。
叶星奕连在淩恒面前撒谎都顾不上了:“我一点也不疼,用不着打止痛针。”
简泊无奈,掰安剖瓶的手却没停。他解释道:“止痛针除了止痛以外,还能消炎抑菌,你体内炎症有点厉害,不打不行。”
淩恒只能出声哄:“乖,他很专业,得听医生的话。”
这会连淩恒说话也不太管用了,叶星奕依旧很不情愿,想溜的企图显而易见。
淩恒忙按住怀里的小崽子,用眼神示意简泊速度。
“两个祖宗,”简泊将药剂抽到针管里,“我真是欠你们的。”
他还算有人性,特意避开方才的针孔,将尖锐的针头落在另外一处。
可能是因为太过恐惧而连带的心理作用,叶星奕只觉得这一针比上一针还疼。
他再也顾不上有外人在,闷哼出声:“嘶……啊……”
淩恒能清楚地感受到怀里单薄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实在不忍心再看,错开视线,狠狠攥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