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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恒彻底洩气,只能放柔声音跟他商量:“你乖,待会吃完饭就回学校,这两天别跟我待在一块,真的会传染。”
叶星奕“哦”了声,该做什麽继续做什麽,拿着体温计再次塞入淩恒腋下。
他突然想起什麽,暗自磨牙:“我要让身体知道到底谁是主人。”
淩恒一顿:“……”
他笑着道:“那小子昨天晚上没少跟你说我坏话吧,欠嗖嗖的。”
叶星奕剜了他一眼:“老揍我,结果自己不舒服连药都懒得吃。”
淩恒知道小家伙是生气了,讨好般捏了捏他的手背,轻声说:“我吃了龙角散和止咳含片的。”
“37.5°,”叶星奕将体温计从他腋下拿出来,眼里含着雾气,“这俩又不是药,能顶什麽用?”
少年结结实实担心了整整一晚,他偏过头,看着地上顺着窗帘末端漏进来的丝丝缕缕光线,哽咽。
淩恒一怔,连忙撑着身体坐起来,顾不得可能真的会传染。
他靠在床头,将叶星奕搂进怀里,轻拍小家伙的背安抚:“是我不好。”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星奕。”
叶星奕哭得越来越兇:“你还想赶我走,我生病的时候你怎麽不怕被传染呢?”
淩恒连着叹了两口气,用指腹给他擦泪,捧着小孩的脸,柔声说:“不是赶你,只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努力这麽久,现在要是被我传染了影响发挥多不划算?”
叶星奕搂住他的脖颈,也顾不上脸上还挂着泪痕,直接将头埋进淩恒怀里:“期末考没你重要,高考也没有。”
淩恒宠溺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许瞎说。”
叶星奕终于擡起头,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问:“你知道广州TTG吗?”
淩恒平常打游戏,职业比赛也没少看,笑着道:“天狼星,天为首。”
叶星奕一早就猜到他游戏玩得很好,毫不意外,只道:“我最喜欢他们队的中单,九尾,许鑫蓁。”
“去年世冠打完,陪了他三年多的射手釺城转会去了DYG。因为很多原因,从今年夏季赛季后赛开始,九尾虽然还在大名单,但一次也没再上过场。”
“有一句话我印象特别深,他们说九尾,”叶星奕睫毛翕动,“釺城没得到,前程也没得到。”
淩恒哑然,只当是自己病得太重把小孩吓坏了,温声道:“你一定会有很好的前程。”
他一脸笃定,叶星奕按捺下失落。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淩恒对于自己而言,早就是远超普通师生关系的存在。
可能是在他明知万分兇险却依旧孤身闯进三旬拦下朱武,亦可能更早,在他以一己之力护着自己要求夏义翔退学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每一顿精心準备的早饭,每一顿热气腾腾的夜宵,以及——他办公室里茶几底下那一盒盒巧克力奶,一根根烤肠之中。
过往的七十多个漫漫长夜,淩恒对自己总是悉心又温柔。
叶星奕靠在他肩上,正出神,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淩恒挑眉:“这麽快?”
叶星奕来不及解释,连忙接了电话就往外跑,星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四只小爪子踩在地毯上。
淩恒时时刻刻都记着叶星奕脚踝上的伤,出声:“慢点!”
半分钟后,叶星奕提着两大兜东西回来,一一摆在桌上。
很显然不是刚刚订的餐。
淩恒生病所有可能用到的药简泊半夜都带过来了,再加之家里还有之前叶星奕没吃完的,从退烧贴到医用酒精,并不缺什麽。
故而叶星奕买了很多清热解毒的蔬果,和整整十二瓶电解质水。
沉甸甸的一堆东西,勒得叶星奕手腕都红了,但少年丝毫不觉,从床头柜上拿了淩恒的杯子拧开,将剩的水倒掉后往里填了些热水,又将白桃味的电解质水兑进去。
叶星奕亲自尝了一口,确认不烫后才喂到淩恒嘴边,还没忘给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多喝一点,简哥说这个很有用。”
少年一脸认真:“我本来前面就想买了,结果下单好几次商家都打电话过来说缺货。”
小狼崽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碎碎念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淩恒忍俊不禁。
他确实烧得嗓子发干,很给面子,一口气连着喝了大半杯:“好喝。”
叶星奕身上还只穿着T恤和短裤,淩恒皱眉:“把睡袍披着,别真着凉了。”
他嗓音哑得晦涩难辨,叶星奕只觉得心揪着疼,乖乖穿上睡袍没让他再操心。
等外卖来了,小崽子又忙不叠地窜出去。
之前自己生病发烧那会,淩恒特地去超市买了个床上桌,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