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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平安顺遂,快乐长大,永远自由,永远不羁。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叶星奕辨个嘴型还是可以的,只是他哥有意不让他瞧出来。
叶星奕在心里偷哼,小气。
好一会,淩恒才睁开眼,柔光满溢,他说:“星奕,跟哥一块吹。”
叶星奕面上没扭捏,凑过头,却只虚着张口,感受不到一点风。
等蜡烛熄了,他笑,声音明快:“哥!二十七岁生日快乐!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会陪在你身边,再给你唱生日歌。”
男人笑着点头,眼底泛红。
蜡烛被吹灭后,屋里重归黑暗。
可叶星奕却就是能察觉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男人用力揽进怀里,紧紧相拥之间,心跳鼎沸。
男人的嗓音很沉,很哑:“星奕。”
足足半分钟过后,他终于再次出声:“星奕,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给了我这麽多岌岌渴求的温暖。
隐忍压抑良久,淩恒还是没能克制住。
泪顺着下颔,不断滴落在叶星奕的右肩。
少年下意识就慌了神,立刻想要挣。
淩恒不敢让自己一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被小孩窥见,竭力:“让我再抱一会,星奕。”
他哥说,让我抱一会。
叶星奕一瞬也不敢动,屏住呼吸,坚定:“让你抱很久,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他将脸埋在淩恒肩颈,紧紧搂着,回拥,扑了个满怀。
淩恒抵住牙关,无声哽咽,黑暗中,动了动嘴型,用气声:“对不起。”
叶星奕耳朵尖,没往深处想,只当他哥是感动坏了,心却无可避免地疼,故意扯淡:“是不是一想到你老揍我屁股,就觉得愧疚?”
少年明明是笑着,眼却也红了。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用猜都知道你这会在想什麽。”
“你肯定在埋怨自己,怀里的这个小朋友这麽有心,这麽乖巧,你还老揍他屁股,老拿这个威胁他,哎呀,我可真是太混蛋啦!”
“感动坏了吧?”叶星奕挑起剑眉,“哥们都知道,不用多说,不必多说!”
怀里的小孩淘得要命,淩恒却一点要训他的意思都没有,低头吻了吻叶星奕的发梢,又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轻叹。
该怎麽跟你解释呢,到底该怎麽跟你解释。
此时此刻,你的面前,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并不值得。
档案里刺眼阴暗的那一笔,永远无法抹去的过往。
一百七十八天的牢狱之灾,如一盆鲜血迎头泼下。无数个窥探不见天光的日夜,无数次痛得刻骨铭心的辗转。
岁月从来没有饶过少年,晦涩,简陋潦草,籍籍无名,背叛,抽离,拼凑出这麽一个我。
二十七载,淩恒用血肉浇成烈酒,用傲骨铸成利刃,声嘶竭力地质问过多少次,早就记不清了。
可叶星奕真真切切地听见了,他听见了。
少年回身,踮起脚,吻上男人的耳垂,他轻声:“哥。”
箍在自己腰后的手臂发颤,叶星奕再出声:“哥。”
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辨认不出的晨曦之间,那双大手往上擡了些,覆在他脑后,覆在他发梢。
男人抱着怀里少年单薄的身体,声音几不可闻:“星奕,星奕。”
他的肩,衣服上与自己同样的白桃味,是淩恒此刻惜得的慰藉。
彼时,叶星奕早已泪流满面:“我在,在呢,一直都在。”
不知何时,屋外曾下过一场大雪。天光乍破,折射到地面,屋里也渐渐明亮。
明亮到淩恒恍惚,生出一种错觉,他大概已经可以真的走出来了。
叶怀真
叶星奕闷头扎在淩恒怀里,堪堪就要透不过气也自甘情愿。
直到远处,烟花炮仗声响起,一阵盖过一阵,一阵掩过一阵。
淩恒才终于舍得松开怀里的小孩,嗓音已经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年初二了,星奕,新年快乐。”
叶星奕无可置信般转过头,急着就去找手机,然后怔住:“你还没吃蛋糕呢,怎麽就过零点了!”
淩恒也没开灯,只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倒着摆在茶几上,却也足够亮。
他已然调整好情绪,捡起零零散散一地的自己,笑:“已经许过愿了,作数。”
叶星奕还是一脸执拗,龇牙咧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将清秀俊郎的小脸原地搓成团子,不住悔恨:“都怪我,非要玩水花灯。”
淩恒笑着在他头上摸了两把:“水花灯是我要玩的,要怪也只能怪哥。”
叶星奕生自己的气,但手里没停过,他拆开包装袋,双手捧着白瓷刀递给淩恒,极认真:“要一刀切下去,从头到尾,不能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