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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他把毛巾丢回盆里,单膝跪在床头,替小孩仔细掖好被子。
叶星奕皮肤偏白,但凡有伤痕就格外明显。
从莘城回来,他一路辗转数次,手里又结结实实提了不少东西,勒得手心满是红痕,过了八九个小时了,还是没淡下去,隐隐就要发肿。
淩恒重新打了热水回来,温度特意调高。
他将毛巾折成长块,敷在叶星奕手心上,反複数次。
男人捉住小狼爪,捏着,凑到自己脸边,低头吻了吻,盯着少年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家里热水器正常运作,可淩恒再次从浴室出来时,却浑身冰凉,水汽很重。
等他终于上床,叶星奕早就已经睡得六亲不认了。
淩恒靠在床头,半分钟不到,旁边的小崽子就悄悄摸摸地挪过来,浑身赤裸地钻进他被窝。
淩恒隔着被子一块搂着,竭力克制。
两分钟后,直到被子底下,叶星奕裸着大腿,往他身上瞎蹭——淩恒终于忍无可忍,坐起来,按亮床头灯。
他对着叶星奕,一向脾气好得出奇,温柔又有耐心,很少很少很少爆粗。
这会,却是真的剎不住车。
他深吸一口气,用食指在小东西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弹,暗哑:“还睡不睡了?不睡就给老子起来做题。”
叶星奕无意识昏昏沉沉地睡着,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感受不到,连带他哥难得的气急败坏一并隔绝。
愣神的这麽一会儿功夫,被窝里的小孩又跟八爪鱼似的再次黏上来,淩恒眉心狂跳,直接起身下床,澡白洗了。
他打开衣柜,翻了一件短袖T恤,一条睡裤出来,给叶星奕严丝合缝地套好,才算完工。
淩恒才躺回床上,旁边的小东西几乎是立刻就又粘了上来,不仅得寸进尺般,直接将大腿架在他腰腹,还小声嘀咕,叽里呱啦的。
淩恒费了半宿劲也没听明白,但能肯定小家伙是睡爽了,他没再执着研究,连人带被子一块揽进怀里。
阖眼没多久,黑暗一片里,被子底下,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次传来。
叶星奕毫无负担地枕在淩恒臂弯里,一双狼爪还不老实,硬要搭在他腰间,大腿夹住,即便隔着两层睡裤也很要命。
在淩恒往床边挪了无数次,退无可退后,小狼崽子依旧贼心不死。
刚过完二十七岁生日的淩老师彻底服气:“……”
他一脸倦容,眼圈底下乌黑,疲惫满溢,撑着身体坐起来:“你等着明天睡醒的。”
放完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的狠话,淩恒已经困得冒烟,他缓慢而温柔地掰开小家伙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飞速塞了个枕头过去。
在确认小家伙没被自己弄醒之后,淩恒起身,光脚摸黑站在衣柜旁,翻了条外裤出来,套在睡裤外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冬天外穿的裤子厚实,再次躺下时,淩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睡觉要有多不省心就能有多不省心,淩恒不过起身穿个裤子的功夫,三五分钟时间,他的手已经搭在床头柜上了,整个人大写的摇摇欲坠。
淩恒彻底认命,彻底服气。
无声长舒一口气后,他弯腰俯身,跪在床上,将小狼崽子往中间抱了抱。
这不抱还好,一抱,叶星奕感受到热源,马上蹭了过来,简直没完没了,又软又甜:“哥……”
淩恒早都不知道出几身汗了,但他还是环抱住叶星奕,诚实地将小家伙整个圈在怀里,没好气:“狗崽子。”
隔天下午两点,叶星奕悠悠醒转,淩恒已经坐在客厅茶几前了,手边摆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正低头书写。
无论在他身边待多久,叶星奕都会发自肺腑感叹一句:“你字写得真的好好,偷了。”
淩恒莞尔:“那作为报答,我送你一整箱字帖。”
“卧槽,有狗,刚过完生日就惦记着治我,”叶星奕一脸不可置信,瞪着淩恒,中途瞧见自己送的那枚戒指正安安稳稳地戴在他右手食指上,又乐,“算了,我是大孩子,不跟你计较。”
他牙都没刷,就开冰箱摸了根巧克力冰淇淋出来,在眼刀投来之前,慌忙找补:“我热醒的。”
小崽子又强调:“真的好热,好燥。”
淩恒挑眉:“大孩子也可以被揍屁股。”
叶星奕靠近,盘腿坐在地毯上,假意:“这个也是企业外包的单吗?也能赚很多吗?”
“提到钱眼睛都变大了,”淩恒忍笑,没答,“哥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
叶星奕愣个神的功夫,手里的冰淇淋已经不翼而飞。
小狼崽子立刻垮脸:“我才啃三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