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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擦嘴,然后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公里,够我消化了,到家再炫波大的!”
两人都没告诉叶瀚,后者还当他们是中午出发,回来吃晚饭的。
门铃响时,叶老爹正好从菜场回来,他先把草虾全倒进水池里,再擦干净手去开门。
门外,自家儿子抱着只小白狗,笑得热烈:“老爸!”
淩恒站在他身旁,温和地笑:“叔叔。”
叶瀚眨了眨眼,乐得要命,先一人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然后才说:“老爸不是老眼昏花吧?不是说回来吃晚饭吗?现在两点还不到呢!”
淩恒笑着解释:“小家伙一早就醒了,催我快点出门。”
叶星奕故意道:“你俩能不能进去再聊?这一堆东西还堵在门口呢,挡道!”
叶瀚虎了虎脸:“又买这麽多东西。”
叶星奕飞速指向淩恒,抱起一箱西洋参片就进屋了,只丢下一句:“都是哥买的,你训他,别训我!”
叶瀚好笑:“个臭小子,又没大没小的。”
电话也好,发微信也好,叶瀚其实还是习惯称呼“淩老师”。淩恒主动提过数次,叶老爹仍然没改口。
故而见了面,叶瀚才张嘴,淩恒无奈地笑:“叔叔要是再喊我淩老师,我现在就回去了。”
叶瀚终于改口:“阿恒。”
淩恒立刻应声:“诶。”
叶瀚还是有点别扭:“是老头子占你便宜了。”
淩恒笑着说:“您比我年长这麽多,本来也应该的。”
叶瀚擡手,又放下,叹了口气:“我家这个浑小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能遇到这麽好的老师,是他不知道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也是我们全家的福气,这臭小子还不知道知足。”
叶星奕探出头来,打断:“我才回来就在背后蛐蛐我!”
这会功夫,小狼崽子已经搬了两趟东西了,他歪着嘴:“而且我怎麽不知足?我待会给哥五体投地磕一个,可以了吧?”
叶瀚笑着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你小子。”
叶星奕站在玄关,眨了眨眼:“老爸。”
叶瀚一点脾气没有了,他再次张开怀抱:“好儿子。”
为了两人这趟回家,叶瀚提前準备了不少东西,不止床单被套洗了,连拖鞋都一并是重新买的。
玄关的鞋架有颗螺丝松了,淩恒眼尖看见,已经默不作声在拧了。
“怎麽才来就干活?”叶瀚连忙示意自己儿子:“快点给阿恒把鞋换了,歇歇脚。”
叶星奕飞速捧着拖鞋凑过去了,蹲在淩恒旁边,直接上手扒他的腿,单膝跪地:“哥!我帮你换鞋!”
淩恒猝不及防,一把将小家伙扶起来,无奈道:“打住,你消停点。”
叶星奕鼓着腮帮子,任由淩恒帮他拍裤腿的灰,听淩恒笑着:“小崽子。”
折腾完淩恒,叶星奕抱着小狗弟弟晃悠到厨房,瞠然:“这麽多菜?放冰箱吧,今天肯定吃不完。”
水池里有草虾、鲍鱼、梭子蟹,还都活蹦乱跳的,菜板上躺着十几块方方正正的五花肉,再旁边的菜篮装了满满一篓青菜苔,其实寒冬腊月根本不是吃菜苔的季节。不鏽钢盆里是裹了澱粉、面糊的大桂鱼。
叶瀚笑着看向儿子,耐心地说:“老爸慢慢做,你慢慢吃,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叶老爹开油锅準备炸鱼的姿势一如既往娴熟,叶星奕感慨地说:“还好去年脑梗没留下什麽后遗症……”
“退后一点。”大桂鱼顺着锅边滑下去,刺揦一声,油烟四起。叶瀚说:“老爸必须争气。”
这顿晚饭全是叶星奕从小就喜欢吃的本帮菜,甜得发腻,但小狼崽子却浑然不觉,拿红烧肉的汤汁浇在饭上,一口松鼠桂鱼一口红烧肉吃得鲜美。
叶瀚嗔笑地说:“阿恒别管星奕,你吃你的,让这小子自己动手。”
叶星奕皱了皱鼻子,朝叶瀚挤眉弄眼:“你又挑拨离间。”
“小混球。”叶瀚笑着骂了一句:“我这是挑拨离间吗?吃个饭还要人伺候。”
草虾又大又红,足足有三四斤,装了一大盆,每只都有手掌那麽大。
春节将近,海鲜水産价格都翻了好几倍,更不提在物价上天的莘城。
叶瀚买回来是给哪只小崽子吃的,不言而喻。
因而叶星奕眨着眼睛,故作委屈:“我没说要让哥帮我剥。”
淩恒一笑,立刻点头:“对,我自愿的。”
草虾清甜,虾仁剥出来比手指头蜷起来还大。淩恒一个不落地放在叶星奕碗里,就见小家伙歪着头朝自己笑。
叶瀚摇了摇头,溺爱地说:“惯的。”
昨天在梁纭那闹了点不愉快,叶星奕本来没準备主动提的,但叶瀚先提了一句,他也就不遮掩了,实话实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