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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水洗个脸、用力搓一搓就算大功告成的家伙,却在此刻主动说:“我大概每个阶段都是校草。”
淩恒毫不犹豫地点头:“绝对名副其实。”
淩恒眼里含笑,继续说:“哥今年二十八了,而你十九岁生日都还没过呢。应该是我担心你被拐走才对吧?”
叶星奕用手去揉发胀的眼睛,声音很低:“……我绝对不会被拐走,我会永远忠诚于你。”
叶星奕不舍得往淩恒心尖再扎刀子,可确实情不自禁,于是阴阳:“我才不是他,为了点蝇头小利就——”
话音戛然而止,叶星奕还是心软了。
淩恒站在风口,用身体不动声色地替小孩挡着风,轻笑:“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知道了。”
叶星奕终于将介意的点说了出来:“他今天也那麽喊你了……”
叶星奕仰着脑袋,咬牙切齿到骨头都在响:“明明只有我能那麽喊你!”
小孩吃醋闹脾气,淩恒宠溺道:“对,只有你能。”
淩恒在小家伙的鼻尖上一连亲了好几口,一点不嫌弃他眼泪混着鼻涕,立场坚定道:“我今天就跟他说过了。”
淩恒顿了顿,心偏得无话可说:“以后他再喊,听到一次我打一次,绝不手软。”
叶星奕立刻点头:“听到一次打一次!头盖骨都给他掰开!”
小狼崽子低下头,右手攥拳再松开,不知是不是在担心挨淩恒的训,小声:“我今天已经动手打过他了……”
淩恒没出声,叶星奕擡头时,才发现答案已经在他的眼睛里面了:“嗯,我看到了。”
叶星奕问:“你不训我吗?我又动手打人了。”
小狼崽子眼里的意味其实很明显了——你就算事后训我,我也要揍他!
淩恒将自己的食指抵在小家伙的嘴唇上:“仅此一次。”
淩恒说:“你是为了哥才动的手,我都知道。”
淩恒六年以前受了多大的委屈、苦楚。那年,背叛的滋味击垮了少年赤忱的爱与梦想。
善意应该是有锋芒的。淩恒当然不盲目,先时受过的每一分苦楚他都不曾遗忘。
淩恒说:“这一拳我早就该给他的,星奕替哥出气了。”
强烈不安
叶星奕吐了一口灼热,突然发问:“……他不是纯种中国人吧?”
淩恒:“中法混血。”
叶星奕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我就说呢。”
淩恒低头:“手里拿的什麽?”
叶星奕摊开手心。
那张纸钞被汗打湿,已经皱巴巴的了。叶星奕轻声:“……你塞在手机壳里的。”
淩恒心软,一句话都舍不得再说叶星奕了,没怪他一个人赌气跑出家门,没怪他离家出走、不让大人知道,还故意不接电话、故意失联。
淩恒只“嗯”了一声,心疼与自责无声,却鼎沸。
小狼崽子快淩恒一步,先弯腰跑过去把碎成八瓣的手机捡了起来。方才情绪失控时不觉得,这会冷静下来,叶星奕简直要心疼死了。
他勤俭持家,不确定地问:“……应该还能修好吧?”
小家伙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高一寒假的时候才买的,还没用多久呢……”
淩恒看了两眼,心知没有修好的可能了。他只是庆幸这不是梁颖买给小家伙的,否则不知小孩还会难过多久。
眼下这个手机纵然再四分五裂,意义也仅仅局限于普通手机。
问题顷刻简单多了,淩恒松了口气:“小心手,都是碎玻璃。”
叶星奕埋着头,发自肺腑地懊恼:“浪费了……我不应该沖动的……”
淩恒将已经被五马分尸的手机拿过来,柔声:“回去找针把数据卡取出来就行了,重新买个手机还不简单吗?”
“可是几千块就这麽浪费了。”
叶星奕垂着眼皮,耷拉着尾巴,脑袋被他哥摸了一下。
淩恒说:“别心疼了,你摔多少个手机我都给你买,我们正好可以换个新的。”
淩恒再次将小家伙拥入怀中,郑重:“你只要不把我丢掉就可以了,其他人和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叶星奕勾了勾唇角,勉强好受一些:“嗯。”
怀里的胳膊跟小脸都冻得冰凉,淩恒心疼又着急,他压着火:“先上车。”
淩恒生怕转个头的功夫,小崽子又跑掉了,牢牢牵住他的手腕:“听话,不允许再乱跑。”
叶星奕皱了皱鼻子,一身反骨:“我要是还不听话呢?你会把我的腿打断吗?”
小家伙似是在撒娇:“你舍得吗?”
车站附近一个人都见不到,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斑驳树影。因为过度静谧,以至于但凡有点动静就极其明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