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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恒鼻子无比酸胀,他的稳重与担当从来都是无需多言的,从未在叶星奕面前这样失态过。
淩恒终于得以将昨晚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话说出口:“哥的星奕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好、最独一无二的,你不用和任何人比较,不用强迫自己去向谁靠拢。”
“而且,还说你不会撒娇?”淩恒笑着:“很多时候,你什麽都不用做,光是站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在撒娇了。”
淩恒捧着小家伙的脑袋,郑重地说:“我从来想要保护的都是你,从来都是。”
短袖髒兮兮地黏在身上,沾了一大箩筐的眼泪鼻涕,叶星奕用力哽咽,发不出声:“唔……”
淩恒看他哭得这个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生拉硬拽,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孩当自己的面都能这麽哭,一个人躲在被窝时,更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小崽子的手臂、颈肩,浑身上下都透着惨白,眼泪根本止不住,他稀里哗啦地道歉:“哥,对不起……怪我,我太任性了……”
叶星奕使不上一点力气,大脑发胀,哭劲上了头,他止不住地从淩恒怀里跌落。
被再度稳稳抱进怀里安抚时,小崽子双眼紧闭,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地哭喊:“对不起……我不该故意不理你的……明明知道最难过的其实是你……我还老这麽刺激你……”
“你才多大?”淩恒勾起唇角:“你的任务就是每天待在我身边,负责开心快乐地长大。其余所有事情都不应该让你烦心,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前的旧事,才让我的小家伙也跟着一块儿受委屈。”
叶星奕跪直身体,跪在淩恒怀里,他大力地抹了一把眼泪,愤恨地说:“跟你有什麽关系?这房子是你后来才租的,鬼知道那个逼怎麽悄没声息地找了过来!谁知道他从哪打探到的,居然还好意思回来找你,他还敢回来!而且……”
叶星奕剧烈哽咽,单方面冷战的这几个小时里,他既无法释怀,又实打实的难受:“而且你早就删掉了联系方式,早拉黑他不联系了,是他死皮赖脸的,你能有什麽错处?”
淩恒抱着怀里不住用气音呜咽的小孩,那点气懑早被此刻的担忧取而代之了:“嗯,我的小星奕说得对。”
“好孩子,”淩恒愈发担心小家伙的状态,“不能再这麽哭了,你才退烧没多久,身体扛不住。”
叶星奕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跪坐在床上,头发乱七糟八的一团,小狗都不愿意在上面造窝。
他脸上全是泪花,闭着眼睛一直哭:“我真的是……我要杀了他!他怎麽还敢回来的,怎麽还敢回来的,相隔四百多公里……还是不肯放过你……我还没找他报仇,找他算账呢!怎麽敢的……”
淩恒是真的怕他哭岔了气,待会胃要不舒服,手在小家伙肚子上来回轻揉顺气,平複道:“缓一缓,不哭了。”
“已经过去了。”淩恒释然地笑:“而且,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遇到这麽个事儿,我大概率应该不会回来教书,还怎麽能碰到我的小星奕呢?”
叶星奕想也不想地说:“我宁愿你没有回来。”
叶星奕红着眼,一字一字地说:“你坐了一百七十八天的牢,正好是他的身高。”
可能很多事情,确实是一早就注定了的。
“如果我们相遇的代价是你需要一个人熬过那些强加的苦痛,淌过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少年久久凝视着淩恒的眼睛——
“我宁愿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从来都不认识。”
叶星奕的这些话,淩恒愣了很久,站在卧室门旁边的那个人也愣了很久。
简泊松了一口气,移开视线,故作轻快地说:“我怕你俩真打起来了,过来瞅两眼。”
简泊大步走近,脚步也轻快起来。他舒了很长的一口气,然后在叶星奕乱糟糟的头上揉了一把:“你这小孩,怎麽这麽招人疼呢?这句话听得我都——”
叶星奕抱着淩恒,旁若无人地陷在他怀里,半响难耐地说:“我想洗澡……”
两个大家长当即準备拒绝,可劝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湿漉漉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
淩恒为难道:“你才刚退烧。”
简泊立场坚定,也点头:“嗯,不能洗,容易散汗,再着凉可不止是喝药打针那麽简单了,万一严重转成肺炎可就真完大犊子了。”
叶星奕中午没吃多少,胃里没东西,血液流不动了。他被简泊一摊话砸过来吵得头疼,只望向淩恒,眼巴巴的:“哥,我好想洗澡。”
淩恒与他对视两秒,立场没法再继续坚定:“……好,洗。”
“啧,”简泊忍不住咂嘴,“宠过火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