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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恒不愿意在叶星奕的脸上见到任何一丝一毫恐慌畏惧的神情,因为他的小少年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疼爱、保护的。
翌日早上,淩恒即便将动作放轻再放轻,叶星奕还是醒了。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急着喊淩恒:“我要跟你一起去学校的,我现在就去洗漱……”
淩恒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明天才可以去,今天在家休息。”
淩恒按着小家伙躺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等身体完全恢複了,才可以去。”
叶星奕已经不乐意了,他根本不用掰指头数,知道淩恒这一出门就是十六七八个小时见不到了。
“你不让我去学校,我在家也不会听话的。”他气鼓鼓的,也倔道:“等你走了我待会就把冰箱里的冰淇淋全搬上来,全部吃空!”
见淩恒还是不搭理,小狼崽子气得一脚把被子踹到地上,然后一转身,精确无误地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啊……嗷——”
这招苦肉计没把握好分寸,叶星奕重新趴回去,眼泪差点都被刺激出来了:“嘶……两天了怎麽还能这麽疼……”
淩恒顾不上捡掉落在地的被子,他满眼疼惜,又实在无奈:“星奕。”
淩恒在小家伙身后轻揉,实话实说:“你这样就算去学校了,能久坐吗?”
叶星奕嘴硬,还是不肯罢休:“……我可以站在教室后头的。”
“节节课都站在教室后头?”淩恒反问回去:“那你还想不想我活了?”
叶星奕确实疼得厉害,他晃了晃纤细而带有韧劲的脚踝,哑口无言:“……哦。”
“我不好,那天手重了。”淩恒眼神极尽温柔溺爱:“害你吃了这麽大苦,还受了委屈。”
叶星奕从来不觉委屈,乖巧地望向淩恒:“我自作自受,你可千万别心疼我。”
这天学校到底没去成。隔天也没有,四月初的天早晚还是有点凉,淩恒前一晚本来妥协松口了,结果隔天早上听到小孩咳了两声,生怕他感染肺炎,强制勒令他在家休息了。
加之叶星奕身上的伤确实勉强,他抗争无效,在简泊这又一连住了三天。小狼崽子在床上半躺半趴,骨头酥掉渣了,以至于终于被淩恒允许回学校时——同学簇拥上来的那刻,差点没忍住放开嗓子当场嚎。
叶星奕在座位上坐定,尽管书桌和抽屉里塞满了这些天缺席没写的考卷、习题,他也始终甘之如饴。
叶星奕在喉咙深处狂吼了一声:“哥们果然还是热爱学习啊!”
叶星奕连续请了大半个礼拜的病假,以至于每节课任课老师在上课之前,都要瞥一眼教室后排,然后讶然:“星奕回来了啊?身体好点没有?进度不着急,一点一点补上来就可以,淩老师和我提前打过招呼了。”
淩恒明明不在教室,可叶星奕却无端觉得被他隔空在脑袋上摸了一把,抿了抿唇,乖巧回答:“谢谢老师。”
两人在简泊这待了将近一星期,等叶星奕完全恢複了才準备打道回府。
淩恒的车送去保养了,回来时是简泊开的车,宁云骁一点不嫌折腾,也跟了过来。
又是个周五了。
叶星奕叹了口气,细想还是会有点心塞:“……这周过得跟渡劫一样,乌烟瘴气的。”
才进公寓楼,小狼崽子就隐约嗅到了不怀好意的气息。
他本能抵触,皱着眉峰继续往楼上走,走到四楼和五楼相连的平台时,预感果不其然,灵验了。
叶星奕呼吸一滞,脸上的狠厉即刻浮现:“你还敢来?”
陈灿不知在这守了多久,一头卷毛已经缠在了一块,身上也是湿的,不知是人为还是刻意。他缩在墙角,见淩恒回来了立刻想站起来。
向来金贵的人用手扶地,腿软踉跄了下,他转而扒着墙皮,缓慢站起身。
陈灿的嘴张了张,对上简泊的视线,又沉默了。他低头讥讽地笑了一声,有些突兀,意味不明:“能让我跟淩哥单独说几句话吗?”
简泊紧盯着他,并没表态,而是反问:“拘留所待了五天,滋味怎麽样啊?再擅闯民宅试一个呢?”
简泊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挑眉一笑:“这次还有没有老头相中你啊?”
陈灿置若罔闻:“我想跟淩哥再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可以你妈——
叶星奕这句髒话都到嘴边了,又被迫咽了回去,因为淩恒先开口了,厌恶的情绪不比他少任何,字字诛心:“别这麽喊我,我嫌恶心。”
淩恒的情绪甚少会这样外露,他自己受的苦其实早就没所谓了,但坚决不能容忍叶星奕再受委屈,他极度心疼。
叶星奕扯了扯嘴角,菜刀眼敛起,配合道:“死到临头有话快说,不说直接滚也可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