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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巨酷巨拽,装了一波大的,实际他在心里无能狂怒——老子也想戴戒指啊啊啊啊啊!高考为什麽非要安检,为什麽不能佩戴首饰!!!
考场大门口,柳泊宁拿着鹿苗苗用了三年没舍得换的白包,高声在喊:“星奕!云骁!别发呆了,走了——”
“来了!”
小家伙确实真的长大了,他转身进考场消失在视野範围之内的那一刻,淩恒有感而发。
养崽两年,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其实成果怎样,淩恒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他相当笃定,相当确信。
淩恒勾唇,笑了:“养两年哪里够?养几十、几百年也不够,这麽一只能吃能闹的小狼崽子,只能是我淩恒的。”
两年以前的夏天,叶星奕因为户口问题不得不转学回到这个偏僻小县城时,内心绝对是万分抗拒的,还跟叶老爹闹了整整一宿脾气。可如今,真的大不相同了。
等放考的铃声响起,少年踏着脚上那双“追光者”,一边跟着人群上楼,一边盯着地上的台阶,一步一步,一级一级。再忆起那晚,在那个破旧小旅馆彻夜的辗转与憋屈,他想,有时候以为是失去,其实是拥有。
叶星奕带着一身刺来,时至今日,这刺仍然还在,只是除非必要,不会再主动扎人了。少年在无数爱的滋养、庇护下,将这些棘刺细细打磨抛光,学会了怎样与它们相处。
他确实,确实已经成为极好的人了。
叶星奕第四次从考场出来时,一地金光之间,他如期而望地看见了淩恒。
淩恒举着一大捧蓝白相间的绣球花,几乎是他张开怀抱的同时,怀里大力扑进来一个小崽子。叶星奕跑得太急了,下巴直接磕在淩恒肩上,但他不觉疼,只原地蹦了下:“哥!”
“毕业快乐,”淩恒笑着,“我的星奕。”
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
叶星奕将头埋在淩恒颈窝:“哥。”淩恒出声:“嗯,我们还会一起过很久。”
晚饭在简泊这吃的,他十几天以前就开始準备了,晚饭大张旗鼓弄了一只整整四十来斤的烤全羊,结果羊肉还没真的吃上,酒已经喝过不知多少杯了。
叶星奕抓了一大块榴莲,边往嘴里塞,边瞪叶瀚:“你过来这几天喝多少酒了?心里一点没数!”
余建忠与叶瀚简直一见如故,他连忙帮亲家打掩护,咳了声:“我们星奕,现在真的长成大人了。”
叶星奕身上全是榴莲味,他吐出薄薄的一小颗核,歪着腮帮子:“两个酒鬼。”
叶瀚也笑着,先骂了句“没大没小”,然后将自己手边那盘没怎麽动的小龙虾端到叶星奕面前:“我儿吃,多吃。”
叶星奕接过宁云骁递过来的手套,左腿顺势搭在淩恒腿上,还不老实地左右乱晃着,一边剥虾一边对叶瀚说:“你就是想用吃的堵住我的嘴,这样就没人能管你了。”
“就是的。”陈明给宁云骁杯子里添了几颗冰块,附议说:“这两个爹全是大酒鬼,就应该让我们星奕多管管,必须要听我们星奕的话。”
叶星奕捧着一块完整的虾肉,喂到陈明嘴边,更加耀武扬威地说:“我现在有人撑腰,叶小瀚别妄想欺负我。”
“敢这麽叫你老爸?屁股痒痒,欠揍了是吧?”叶瀚额头上的皱纹全舒展开了,他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
叶星奕张嘴衔走淩恒喂过来的虾肉,同时自己又剥了一个给陈明。陈明在小家伙头上又摸又揉:“你自己多吃点。”
“何止啊!”简泊往后摊手,胳膊搭在宁云骁椅背上:“人家都是高考前当宝,高考后当草,这小子高考完简直更加能耍横了。小崽子不知道遭什麽瘟,回来路上一直扯着嗓子喊我简小泊简小泊,还老偷偷摸摸攒着劲打我,唉!”
叶星奕咔嚓一声咬开一只虾钳子,又用另外一只钳子的尖尖把肉挑出来吃了,顾不上说话。
余建忠坐在对面看得直乐,站起身给两个小家伙一人碗里放了一只蒜蓉生蚝,说道:“你这麽吃它,小龙虾知道要气死了,被它自己的身体吃。”
淩恒每剥出来一只小龙虾,就往叶星奕碗里放一只虾肉,没几分钟已经堆成了座小山。叶星奕在桌子底下偷偷踩了简泊一脚,然后仰着头,对淩恒乖巧地笑:“谢谢哥!”
“个恶狠狠的小崽子,当你的两面派去吧!”简泊简直要活活气笑了,他气了半分钟,又说:“少吃点小龙虾,尝个味可以了,大龙虾还在锅里蒸着呢,待会羊肉不吃了?”
叶星奕弯了弯眼睛,干脆把两条腿全架到淩恒身上了,脱掉手套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哥身上乱摸,偶有油花也蹭过去了:“哥,有人不让我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