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因为担心叶星奕发烧亦或有哪里不适,几乎是但凡他有点动静,淩恒就立即睁开眼,大手贴在小家伙额头上反反複複确认,时不时在他背上轻拍安抚。
淩恒整整一夜没睡熟,但极其嗜足。
翌日天光大破,等叶星奕再睁开眼时,高考已经完完全全被他甩在身后了。不过,周围各个学校的报道、记者采访仍然在转播,在这年夏天盛大热烈的余温当中,十八岁如想象那般到来,又拐了个弯,悄没声息地走了。
叶星奕转过头,望了一眼,他想起一句话——不会有人永远十八,可永远有人十八。而在他十八岁的这年,叶星奕历经、尝遍许多滋味。有这麽多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陪伴在身边,少年相当知足。
等叶星奕终于睡醒时,卧室只有他一个人,小狼崽子这觉睡得太长,睡得太沉,醒来脑袋还有点发昏。他光着肩膀坐在床头,一边醒神,脸一边仍在发烫。
昨夜的记忆温柔而不容抗拒地複苏,汹涌过来,叶星奕实在忍不住,短短半分钟咽了六次口水。
他懵神时,卧室的门开了。
叶星奕浑身赤裸,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见是淩恒,又松了口气。
淩恒端着托盘,先一愣,然后笑了:“这麽乖,自己醒的?”
叶星奕点点头,淩恒走了过来,说:“我也準备喊你起来了,胃太久没吃东西,要不舒服了。”
叶星奕这才终于想起来看时间,结果他还不如不看,只瞟了一眼后,大脑直接原地宕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咻的转过头,不死心地看向窗外,可这金黄的日光怎麽看怎麽也不能是淩晨后半夜,连声:“我靠?卧槽?我这麽能睡?我怎麽……”
叶星奕说不出话来了。
体贴如淩恒,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只是笑笑,没主动提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淩恒端起碗,坐在床头,坐在叶星奕身边:“小心烫,没胃口也先少吃一点,垫一垫。”
叶星奕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毛了,他愤愤控诉:“男人啊,果然是才得到就不珍惜了——你就忍心让我吃粥啊?”
小崽子仰头想嚎,结果没嚎两句自己也听出来声音里的不对劲了,嗓子完全哑了。他洩气,闭嘴收了神功,只一声:“哼。”
淩恒耐心实在太好了,端着碗也不催,舀了一勺喂到小家伙嘴边,解释:“少吃一点,胃里太长时间没进食了,不能那麽快沾荤油。”
“我也不忍心让你吃粥,”淩恒叹了口气,“但你自己昨天晚上非把那个丢——”
嘴跟下巴被某个炸了毛的小家伙一并大力捂住了,叶星奕咬着唇,瞪着眼睛,横着脑袋:“!”
淩恒笑了笑,他单手托着碗,实在没忍住,扬起另一只手在叶星奕脸上捏了一把:“小家伙。”
“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淩恒等叶星奕张嘴吃了,才收回勺子,每一勺只舀一点,大概怕小家伙急吼吼地呛到。
叶星奕摇头,乖巧吃了。
淩恒又喂了一勺皮蛋瘦肉粥过去,细致地问:“会不会想吐?要是拉肚子了,得给你找点蒙脱石散吃。”
蒙脱石散?药名实在熟悉——因为星星前段时间罐头吃多拉肚子了,也是用的这个药。
叶星奕咬住勺子不放,含在嘴里,黏黏糊糊地说:“你真把我当狗了……”
“真磕到牙了待会,”淩恒无奈地笑,将被子往上裹了裹,“蒙脱石散本来就是人吃的药,而且小狗多可爱,你还会嫌弃小狗吗?”
“不嫌弃,我巴不得抱着天天亲。”叶星奕又吃了几勺粥,尽管淩恒自己煮的比外面买的已经多放了不少肉,可小狼崽子还是觉得不够,还是不尽兴,吃了几勺就不肯再张嘴了,空嚷着:“我要吃肉!吃肉!你不能就拿这个打发我!我偏要吃荤油!”
“好。”淩恒没辙:“再吃两口,听话。”
叶星奕实在是饿得久了,胃里一点东西没有,在确定淩恒不会限制自己吃肉之后,他干脆一把夺过碗,将勺子塞还给他哥,然后仰起脖子呼呼噜噜往嘴里灌粥。
半分钟后,叶星奕潇洒地一抹嘴,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爸:“叶小瀚呢?”
“被叔——”淩恒将小家伙嘴边的米粒擦掉,笑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改口:“被爸听到你又要挨训了。”
“不怕,你会护着我。”叶星奕将碗还给淩恒,又问:“余小忠呢?”
“嗯,当然护着,一定护,绝对护。”淩恒失笑。
他顺着小家伙的话音继续说:“叶小瀚余小忠陈小明全钓鱼去了,简小泊和云小骁也回家了。” ', ' ')